东子小的时候在村子里的小学念书。他其实非常讨厌学习,纯粹连一个字也不想写,唯一吸引他去学校的是班里的一个女同学小花。
小花人如其名,长得非常俊俏耐看,活脱脱就像一朵花一样美,让人越看越想看。东子去学校的目的非常单纯,就是为了看小花。有时候,东子在课堂上看着小花出了神。老师把东子叫起来回答问题,东子一问三不知,老师批评他,他也不以为意。在东子看来,只要能够看着小花,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愿意闯一闯。
有一次,快放学的时候突然下了大雨。由于这场雨下得很突然,大家基本上都没有带雨伞,放学了以后只能待在教室里面干着急。这个时候小花从书包里掏出了一把非常漂亮的折叠伞,上面绣着花边,可爱极了。
小花撑开雨伞准备走了,东子眼前一亮,跑到小花跟前说:“小花,你看雨这么大,你打伞不方便,我给你打伞好不好?”
小花把嘴巴一撅:“不好。”
东子急了,伸手去夺小花手里的伞,试图迫使小花“就范”。没想到小花胳膊上的力气也不小,东子始终无法得逞。末了,小花还朝着东子做了一个鬼脸。东子心里很是恼火,但是又无可奈何。
小花走了,撑着雨伞的背影在雨中变成了一幅美丽的油画。东子看得入迷了,忍不住感叹:“将来长大了,我一定要娶小花做媳妇!”
后来,当年的小屁孩一个个都长大了,有的念高中考大学继续深造,有的早早地参加工作走上了社会。在辍学打工的队伍里面有一个人,那就是东子。东子勉强把高中念完就去了深圳那边的电子厂打工。他在深圳打工的时候听说小花考上了一所师范院校,学的是学前教育专业。看到自己和小花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东子当初心里的梦想渐渐地冷却了下来。然而,冷却归冷却,东子始终放不下自己心中的女神。有几次,小花主动联系过东子,东子都借口车间加班太忙而草草挂断了电话。
再后来,东子回到老家所在的县城开了一家土特产店,专门卖茶叶、蜂蜜、木耳和红枣之类的产品。回来以后,距离小花更近了,他有时候忍不住打听对方的消息,这才得知小花在一年前已经结了婚。据说小花的老公是城建局哪个领导的儿子,家里条件好,时不时爱去打麻将。东子想着,小花已经嫁人了,她已经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了,既然这样,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呢?可是,每次夜深人静的时候,东子总是忍不住回忆起小时候一起上学的情景,那个时候小花的脸庞多么秀气、头发多么乌黑柔美,那次雨中的背影多么令人陶醉……
时间飞逝,很快三年过去了,东子已经二十九岁,也是奔三的年纪了。家里人开始着急给他找对象,可是他本人似乎一点儿也不着急一样。
有一天,有人加东子的微信。一看头像,东子的心就怦怦直跳——那是小花!加了微信以后,东子和小花叙旧了很久,很多回忆像潮水一样涌来,两个人很快相约见一面吃个饭。
见了面,点了菜。可是两个人话太多,几盘菜根本就没有吃几口,基本上都放凉了。吃完饭,东子要开车送小花回家,小花却提出去另外一个地方——四季花城酒店,那是本县最有特色的情侣酒店,生意十分火爆。
东子犹豫了一下,转眼又想是不是自己多心了,或许小花只是让自己送她过去,她有可能是去酒店那边见朋友或者忙其他事情的,就开车送她到了四季花城酒店。
到了酒店门口,小花拉着东子一起下了车。东子要离开,小花却说:“我肚子突然有点疼,你能不能照顾我休息一下?”
见小花这样说,东子只好同意了。开好了房间,小花带着东子进了房间以后就随手把门反锁了。小花躺在床上,东子坐在沙发上有些不自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花突然过来一把搂住东子说:“东子,你喜欢我吗?”
东子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发问,一时之间窘迫得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他结巴着说:“这个……我……喜欢……不,你已经结婚了,喜欢也没用了。”
小花却注视着他的眼睛说:“既然喜欢,那为什么不主动对我说出来呢?”说完,小花突然就要脱去自己的衣服。
东子大为吃惊,连忙说:“小花你这是干什么?虽然我确实喜欢你,从小就喜欢你,可是你现在毕竟是别人的老婆,我怎么能跟你在一起厮混呢?而且,你既然身为人妻,又怎么能如此放荡呢?小花,我都快不认识你了!”说完,东子拿起自己的东西就走了。
走出房门以后,东子好像隐隐约约听到身后传来小花的哭声,但是他没有回头,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店里。
一个月以后的一天,东子正在店里忙碌着,突然有一位顾客来到了店里。东子一抬头却愣住了——这个人他认识。没错,来人不是别人,而是小花的娘。小花娘头发乱蓬蓬,眼窝深陷,眼袋红肿,脸上似乎还有几道泪痕,手里捧着一个用蓝色购物袋装着的盒子。
东子连忙招呼小花娘坐下,并给他倒水。东子问:“大娘,你今儿怎么来了?小花呢?她没跟你一起吗?”
小花娘突然就低声啜泣起来:“小花……小花她……她死了!”
“什么?死了?怎么会呢?到底怎么回事?上个月我还见过她呢!”这个消息对东子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让他难以置信。
“小花吃安眠药自杀了!”
“自杀?她为什么要自杀?”东子感觉天旋地转。
“唉,都怪她那个死鬼丈夫啊!那个死鬼一天到晚不着家,不是去打牌赌博就是出去跟别的女人鬼混,败光了家产不说还染上了花柳病。小花实在是对婚姻绝望了。上个月我曾经劝过她,实在过不下去的话,干脆就离了婚再重新找个靠谱的男人嫁了得了。小花当时接受了我的建议的,好像心里又有了希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个月23号以后,她突然变得很绝望,说她对婚姻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我本来想着好好劝劝她的,说不定过上一阵子她就好了,没想到……没想到这孩子居然会做傻事啊,呜呜……”
东子惊呆了。他心里非常清楚那个日子——上个月的23号,那就是他和小花见面的日子。
“对了,小花走之前曾经嘱咐我过一阵子把这个东西交给你。”小花娘把那个盒子递给东子。
东子从袋子里取出木盒子打开,发现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张小学毕业照——照片里,大家都很青涩,其中小花和东子一并排站在一起,脸上露出像百合花一样纯洁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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