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没有看电视了,我都忘了怎样开家里的电视。结婚以来,我甚少有机会看电视,不是穷我们买不起电视。再穷,当时结婚买电视是个必须的门面工程。
无非太忙了,忙着带孩子,忙着工作,忙着忙着就把看电视的欲望忙没了。一段感情,若没有持续保温,会变冷;电视没有经常看,兴趣会被淡忘。我脑里存有电视这种印象的是我们小时候看的黑白14寸电视。
我们村的第一台黑白14寸电视出现在三队的金虎家。他家属第三生产队的,我家是第一生产队。从第一生产队走到第三生产队,中间要绕过第二生产队。第三生产队的房子都建在山坡上,我们到那边走的都是爬坡路。
在没有下雨的天气,我们每天午放学回家后,按着姐弟妹几个的分工把晚饭煮了,把煮猪食的菜切了,鸡鸭该喂的喂,该关的关。
三妹和弟还小,路不好走,都哄着他们看家。我和二妹匆匆扒过两碗饭,早早的到金虎家占位置。每每这个时候他的后厨房旁的这个空地,是全村最热闹的地方。那气氛比得上佛生日大埕播电影。
太阳下山以后,他们把家里的所有小椅子大凳子,方的长的全部都搬在这空地。厨房后面就是山,来的人太多,没有椅子坐的人就爬上那座山,或蹲,或站。那时候也是因为没有电视,大部人都没有近视眼,也才能看到电视的节目。整个空地,犹如被圆规以电视为中心画的一个扇形影院。
我记得当时看的片子是《霍元甲》。我们村当时还没有通电,是用柴油发动机的发的电。发动机呼呼声响得很大,那些晚来的村人占不到好位置的,碰巧离发动机近的,是听不清声音的,只能看着些人影在一个亮光的框框打来打去。占到好位置的人,也未必都能听得清,没有念书识字的文盲多。看完了霍元甲,接下的第二部是《阿信》。
有那么几回,放电视还没到一会儿,天就下起了雨,电视主人赶紧把电视撤了,抱到了屋中。这屋子是装不了那么多的男女老少。
不是跟他们家特熟悉的也就叹口气,讪讪地回家看‘四脚亭’。四脚亭就是眠床,睡觉的床。看‘四脚亭’也就是闽南话‘回家睡觉的意思。’不睡觉干嘛,坐着浪费油灯。当时油灯的土油还是要凭票购买的。每家供多少油,由政府定的。
过了些时,二生产队的锦昌家娶了儿媳妇。儿媳妇的嫁妆有一台黑白14寸电视。这样我们村就有两台电视啦。看电视的村人也分成两拨了,我家离锦昌家近,自然就在他家看了,这一年村子通了电,有电灯,播电视不用发电机了。《红楼梦》我记得是在他家看的。
我家有电视时,我已上初中了。有印象看的是春节晚会,依稀记着毛阿敏唱的《思念》。看得太晚,母亲当时唠叨个不停,三妹乖乖地听话睡觉去了。我和二妹,弟弟一起看通宵,初一睡到下午才起来吃晚餐。
电视播人看。人看电视,这一晃三十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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