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 灵魂 (24)

[乡土] 灵魂 (24)

第二十回章 探望，堂姐表妹们

做手术时，大舅没有来。第三天，他来了，并且带来了刘晓天的表妹。表妹去年也结了婚。今天，她买了一些礼物，来看望她的小姑。

表妹个子不矮，人长的也不孬，人们都说侄女像家姑。像谁呢，小时候，大家都说像沈桂芳，到大来一看，还是像她的妈。

四方脸，大眼睛，薄唇大嘴。说起话来像炸鞭，走起路来像阵风。一看她，就知是个爱打扮的人，脸上施了粉，唇上描了红，两只耳朵上的两个坠子，晃铛晃铛的，还带着项链。说都是金质的，可谁又知道呢!这个世界的膺品大多，和食物相比，这珠宝首饰的装饰品也并不能让人放心多少。

小姑啊!伤口还疼不疼。她低下头，耳坠子象瓦工用的吊砣，悬在那里，直闪着光。

沈桂芳还在痛苦中，刚刚睡着不久。这时候忽听有人叫她小姑。她痛苦微闭的眼睛立刻张睁开，并且光鲜起来。

小花子，她似乎还想坐起来，可一扭动，一股钻心的痛立刻把苦色送到她的脸上。

被叫小花的侄女连忙制止:小姑啊，别动，就这样说话就可以了。

刘晓雯让表妹离开床边:我把床摇起一点，这样，她说话就不嫌累了。

大姨与大弟说着话:上天怎不来的?大姨也不考虑他大弟的感受，语气似有埋怨与责备。

你不懂呢，大舅眼睛瞥着刘晓雯:我准备好了，车子得拖出来了，你大舅母忽然慌慌地喊我说，鸡子死了，我一听，头就大了。这鸡子不和别的东西比。几百只呢，是喘气的东西，病一来，这还得了。我赶紧去找兽医。所以就耽搁了。实际上，小妹做手术，我心里急死了，干活也不定心。

那现在鸡子怎么样了，沈桂芳问。
她声音很小，因为一用劲，身上就好象刀刺一般，并且有要分块去的感觉。她没受过这种罪，和坚强的人相比，说实在话，沈桂芳是吃不住刑法的人。麻醉剂失去作用的那刻，她都有死的心了。

死了百十只鸡子，现在站住了。
大舅解释道:要不然，打死我一棍，我也不能不来啊！她可是我的亲妹呢!

不管大姨怎么听，反正沈桂芳是相信的，她想起小时，他带着她，前庄后院，到处玩。有一次，庄里大哑巴打她，他把衣服都甩了跟大哑巴拼命。他是护着她的。所以当她听大哥这么一说，她也就全放下了。尽管在生活中遇到过麻烦，双方也冲突过，但是她到这时候也就释然了。

从心底里讲，她也没恨过大哥，她气的是大嫂。大嫂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东西三庄都晓得到的。大祸殃，外号大祸殃。谁与她搭上茬子，谁倒霉。更可恨的是，她还上手打过老奶。这是沈桂芳和大姨不能容忍的。而大哥呢，也跟老妈吵过，骂过，但从来没敢上过手。现在老妈早不在了，自己呢，也病成这个样子，她也不愿再去记仇了。更何况，现在，他毕竟也来了。

站住就好，沈桂芳说:这喘气东西，不易养。

小妹，大舅子的话要转入正轨了:我和小花来看你，也没有什么好表达的，给，这二百块钱留给你买些营养品，补补身子。

小花也跟上了:我也不知你现在能吃什么，这些东西送给你，留你能吃点时吃。还有，小花也从身上掏出二百块钱来:我也给二百给你，留你将养用。

你爸的我收下了，沈桂芳没有与大哥推让，对小花的钱，他不想接收，因为他出了门，将来小花与她来不来往还不一定呢。浙江，婆家是浙江的，路途太远，不易走动了。

小姑呢，小花硬是把钱塞给刘晓雯:我爸归我爸，我得出门了，与他不搭干。

妹，大舅诚恳地说:小花给，你就收起来。也是做侄女的一片心意。

人就这么一回事，在这个世上，只要是血亲。也只有是血亲。否则，也就是过眼烟云，擦肩而过的人，每天都有。只有血亲，才在真正有事时，能抛弃成见，又都走到一起。真亲恼不了一百日。'

转眼到了要出院的时间。刘晓天到医院结算部做了出院手续，把母亲接了回来。人刚到门口，就见二娘和小芸从院子里走出来，她娘俩和谢红一道把东西往家里递弄。

好了些吧!
二娘问沈桂芳。

难为你想着，沈桂芳下了车子，二娘忙过来搀护她:刚做过手术时，刀口疼，现在已经不疼了。她边走，边笑着跟二娘搭话。

大家到屋里坐定，谢红端来藤椅子，让老奶先坐下，然后又去招呼小芸和二娘。

小芸什么时候回来的，沈桂芳脸色比刚做手术那会儿好多了。

大妈哎，小芸不是话特别多的人:我今天上午回来的。

二娘这时忙接过话来说:前天，我在路上听她大爷讲，你们今天回来，我专门打电话给她的。要不然，他那晓得呢?

对，对，小芸见她妈如此这般地一讲，也便附和着她妈，我一接电话就回来了。

小孩子呢?
沈桂芳精神很好，感觉不错。医院嘈杂，且满满的全是有病人。如今回到家呢，那种家的亲切感很温馨。

不要了。
二娘仿佛脑子有病，懵里懵空地说出这句冷丁的话。沈桂芳一楞神。是不是她痴病又犯了。的确，小芸的婚姻让他操碎了心。这一次，她决心让小芸离婚。

谢红烧了青莱蛋汤端进来，听到二娘的话，知道老奶不懂实情，便解释道:小两口闹别扭了。

这样可不好。
婚姻也不是草原门，菜园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还是耐下性子。

一天也不能呆了。
二娘好象已经下了决心，她语气坚决。昨晚死小宋拿枪上我家来找人。

小芸生怕母亲说漏嘴，其实，他来家已有好多天了。刚才，娘俩说慌。说今天才回来。脸转脸，母亲便要露相了。所以，她忙来打岔:大妈，跟小宋这日子没法过了。他软耳根子，做事没主见，全听他妈的话。

唔！沈桂芳不言语了，她知道二娘的为人，有点胡，所以，她也难得理她，也不想把话头再往下理。谢红是聪明人，她到刘晓天家六七年了，这些七大姑八大姨基本都熟识并了解些。这二娘和老奶也不对路数，现在热络也是面子上的。所以，她一见老奶不言语，便立刻打圆场:坐这么远车子，肯定累了，去躺躺吧!

沈桂芳正好就坡下驴，很难为情地说:你们坐，我想去睡睡!

大妈!
你去睡睡吧！这么大手术，好努力估计还要时日。我们就是来看看你的。来时，也没买东西，这钱你收下，想吃什么就买什么?说完从身上掏出二百元钱。

照例是客气一番，谢红接下来，把给老奶，然后把娘俩送出门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