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来餐馆
01
凌晨四五点中，外面一片漆黑，就连鸟儿也还在窝里做着美梦。风算是缺了席，平常那股子寒冷，也没了踪影。就算是这样，避寒的衣物一件也没有少，裹得跟个粽子似的。
一盏略有些破旧的台灯，照着屋内固定的角落，最近几天都是这样。小李正伏在桌子上写些什么，从那不时抓头的动作来看，心里似乎有说不出的烦恼。有时提笔又落下，纸张上依旧是那几个熟悉的字，却被涂涂改改的有些陌生。
懒腰这么一伸，身子那么一抖，哈切自然就不请自来了。那被拿着的纸张，以及略微摇晃的脑袋，似乎说明了些什么。窗帘被拉了起来，那是一片的漆黑，可若是仔细瞧着，不远处倒是有些许的灯光闪烁。
大概只是看到窗户上那般沮丧的自己，便就拿着玻璃杯缓慢的离开了房间。杯里是满的，温度是冷的，小李是心不在焉的，老李则是精神抖擞的。
“怎么起这么早？”停顿一会儿的老李，好似明白了些什么，“是一夜没睡吧，像是个霜打了的茄子。”
“我可不是茄子，”故作精神的小李，提起最后那的倔强，“不过没怎么睡好倒是真的，现在脑袋还犯迷糊呢。”
话音未落，那哈切声倒是来的巧，眼泪儿可算是被挤了出来。那捂着嘴的手，转之去擦拭眼角的泪，顺便揉了揉太阳穴，缓和了下这不在状态的样子。
“老李，”搬来了个板凳坐着，“能，能帮我解答个心中的疑惑吗？这件事情憋在我心里很长时间了，一直就没有个合适的解法。”
“解答问题吗？”老李拿着装满水的电热壶，那般的不急不慢，“好吧，说来听听，看看我能不能解答的。”
“这，这人生，需要规划吗？”
简短的几个字，愣是说了好久，才略微的有些听到了。从那断断续续来看，在小李的心里，很坚定的认为着人生需要规划，至少现在看来是这样的。每一个步骤，每一个决定，每一个想法，那都得按部就班的来，不能有半点差池。
“这个问题嘛，”过了好久，久到都能将时间遗忘，老李终于是开口了，“不是那么好解释清楚的。主要是源于这个‘规划’二字上，显得有些庞大了。”
可能现在的小李和我一样疑惑着，但又在情理之中。一谈到“规划”二字，那都是比较大的项目，要不就是需要各方调节的工程。在这期间，不管是金钱时间，还是技术人才，那都长期变动的。
“我觉得吧，只是我觉得啊，”老李依旧不紧不慢的，“要是换做计划会不会好一些呢？关于某件小事的计划，然后再到大事的规划，一步一个脚印嘛。”
似乎老李有意回避这个话题，这般的回答和没有回答一个样子。也许是没有听懂这个问题吧，便就胡乱的回答了几句。可要真是这样，那中间的停顿岂不是说不清楚了。
“那意思是，”带些猜测和试探的小李，对上述的回答有些不知该怎么接话，“人生需要规划咯？”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老李起身抖了抖身子，将电水壶通上了电“，要让我正面回答，带着自己的意思来说的话，人生还是不需要规划来的好。可要是说给你听，那因该是需要规划的。”
02
这模棱两可的样式，并没有让小李觉得奇怪，反倒有了些熟悉。可能原先听多了这类的回答吧，对此不怎么放在心上。这倒正好解释了，先前为何那般的支支吾吾，应该也是有这方面的顾虑吧。得不到准确的答案，这人生到底需不需要规划，还真就是难以回答。
仔细一想，老李说的并不无道理。要是自己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自然是不需要规划来的好，顺其自然。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也曾经反抗过，为此更是疯狂过。可最终不还是老样子，奋斗了那么多，变化倒是小的可怜。
若换做小李，那就不一样了，占了个年轻的优势。自从入驻简书这个平台后，不再像原先那般没有目的的写作，计划也悄悄的制定了起来。比如说参加征文活动啦，或是关注比较知名的简友啦，再者选择投稿的专题啦，以及相互鼓励和支持什么的。
每天的努力是能看的出来的，可放在写作上的时间似乎缩了水，更多的是没多大意义的点赞中。也许意识到了这一点，小李才准备制定一份关于写作的计划表，也想着按照上面的来完成。想法虽好，现实是残酷的，没多少人的阅读，这让兴致勃勃的小李，有些承受不住了。
“或许，人生不需要规划吧？”
站在一旁的老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倒了杯热水，递到了小李的面前。现在的迷茫是正常的，选择太多，诱惑也实在是太多。再加上不知如何衡量自己的能力，优势与缺陷一点也不了解，这自然就有很多困惑。
拿着水杯的小李，回想起那些努力写文的晚上，鼻子一酸，眼泪就这么在眼眶里打着转转。五味杂陈的，一下子涌了过来，酸甜苦辣咸，汇聚一锅饭。心里那股不知名的滋味，大概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明白，而小李也只能默默承受着。
似乎在克制着自己，怕是眼泪流出来，那个样子真的很不酷。起身离开，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泪水顺着面颊留了出来，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啊。放下了水杯，换来的是那涂涂改改的计划表，许久，许久。
平复心情后的小李，看着镜中那个不成样子的自己，反倒有了些想笑的意味。或许是因为最近的状态，竟然为了落下了眼泪，觉得有些不成熟。又或者笑着现在的弱小，才刚开始没多久，便就有了想放弃的念头。
“对了，”老李似乎想起了什么，便叫住了正要出门的小李，“最近看你心情不是很好，该不会为了写作的事情吧。”
“没，没有，”回答中略带些迟疑，“没有，这怎么会呢，不会的。”
“这是你写的吧，”老李不急不慢的从口袋里掏出了张皱巴巴的纸，“我看了好久，上面涂涂改改的。可有个疑惑，为什么要把这张纸丢掉呢？”
“都被看到啦，”那习惯性的挠头后，便又支支吾吾起来，“原本认为，凡事都得列个计划。可想了很久后，还是决定不规划了。”
“哦，是嘛？”
老李再度看了看纸条，准确来说应该是个计划表。从那个每天写三篇文章，改到每天的一篇文章。还有字数的要求上，原先的四千多，也变成了现在的一千多。虽然不知道那标准是按照什么来定的，可现在这些也没有用处了。
这计划终究是赶不上变化，往往那些本该要做的事情，都会在不知不觉中被代替。现今，在小李的心里，或许不再去想着制定写作计划，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压力。随遇而安，若是灵感真的来了，再挥毫泼墨也不迟。
太阳换了月亮的班，从那条河的尽头缓缓升起，鸟儿也停在了枝头鸣叫着。风到是没准点的来，估计又跑到哪里玩儿去了。可这冷还是冷的，没有什么变化，衣服一件也没有少的。小李拿着笤帚扫落下来的枯叶，而老李则是坐在餐馆门前揉着那微微发疼的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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