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现在的年味越来越少,但是今年从江门回睦洲黄布的乡下过年,又感觉到久违的年味。
刚一过渡河,便已发现在渡口所那棵木棉树已经是红花遍满枝头,似在迎客。说来也奇怪,河那边的木棉树还是黄叶满枝,但是村这边的木棉树,却已经是整株怒放,一株比一株的红,让人感觉春天已经过来了。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回乡过年了。这次回乡,感到村里的环境越变越漂亮,那修往通往村外的公路也是越来越笔直越来越宽阔,交通越来越便利了。
车辆行走在这条道路上的时候,妈妈就在概叹:在她年青的时候,她们曾经要从村里步行几公里出来,然后把泥和石仔一箩筐一箩筐抬来填河扩展公路的日子。
妈妈说当时的路全都是石子的路面,而那个年代,她们连鞋子都没有得穿,踩在上面就像踩在尖锐的图钉上,每走一步都疼入心。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年的石仔路已经变成了眼前的大公路了。
公路两边的小房屋,也是整整齐齐的,改变了以前记忆中的凌乱。小房屋的墙上还粉刷着一些很童真的图画,让人有好像进入了一个很纯净的世界的感觉。
村里也变得很干净。在路旁的公厕就像一栋漂亮的楼房,没有走到跟前是绝对不会想象出来,这原来是一间厕所。
村路边的树上,虽然没有像城市那样挂着红灯笼,但是公路两边的小房门上,都新贴着红彤彤的对联。在往日晒谷的小操场上,也放满了一盆又一盆的大年桔,让人感到特别的喜庆。
在村里最让人感到舒服的,是没有了城市的那种人与人之间的疏离。一进村,跟你打招呼和寒暄的人声,此起彼伏,感觉就像回到了一个大家庭一样。
阿舅的新楼房已经盖好,宽敞又明亮,楼房前的小院落是开放着的,连围墙也没有,院落的前面就是村里的小公路。这里的农村都是一进村就由一条小路直通,从村头到村尾都是一条直的小路连贯着的。
年夜饭就在这小院落里准备。熟悉的人都会来帮忙,大家就围在一起杀鸡宰鸭,然后就会端着一盘水在细细的洗,边洗边聊天。
这个时候我就会想起鲁迅《祝福》里的女人们洗鸡鸭过年的情景,不过舅妈手上戴的不是银镯子,而是一枚水头很足的翡翠镯子。
现在的生活都好了,村里的人也喜欢穿金戴银的,所以在洗鸡鸭的时候,那些撸起袖子伸出的手上,戴的不是翡翠镯子,就是大金戒指。大家都在夸舅妈手上的镯子,舅妈边麻利地拔着鸭毛,边装出的得瑟样子,大声说:“我有钱!”搞得大家哄笑成一团。
年夜饭就设在院子院落里,虽然不及城市里的大鱼大肉,但是,上桌的都是大家种植和养殖的东西。酱油碌鹅、白切鸡、罗氏虾、茨菇炒腊肉、莲藕猪手汤……都是简单又家常的菜。
听说往年的年夜饭,舅舅都会喝上几杯,今年因为身体的原因,大家都不让他喝酒,所以年夜饭上舅舅也没有喝酒了,改了换成了用天地一号来代替。喝的虽然是天地一号,但气氛一样的热烈。
吃完饭我们离开了小村要回家了。村里的人都跑了出来送我们,还往车上塞各种各样的东西。在车子开得很远的时候,我偷偷在车窗往后看还能看到他们站在路边挥手的样子。
这个年夜饭留给我的记忆就是暖。也许是年龄越大了,才会越来越觉得故土可亲,亲人可贵,这亲人每年相聚的时候,才是不该改变的年味呀。
无戒学堂日更第44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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