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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山》第四卷 漠野(二)张宝柱救巧莲只身闯匪帮

《算山》第四卷 漠野(二)张宝柱救巧莲只身闯匪帮

作者: 叶康成 | 来源:发表于2016-05-17 13:41 被阅读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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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接上回,便说那寨子口的吊桥刚放下来,就看一个人火烧屁股也似地蹿了过去,守门的稀奇,跟在后面还喊呢,“诶,三子,你他妈鬼上身了咋地?”看他也没答应,径接跑进了黑影儿里面。

  一会儿,那人站住,喘了好半天,方压住胸口,缓缓地舒过一口气来。书中暗表,那先前被绑上山的姑娘,名叫高巧莲,是高炳勋的长房长女,娘死的早,打小就不受其他那几房姨太太们的待见,偶尔地,也跟家里的长工们唠嗑解闷,一来二去,姑娘大了,免不了人大心大,就同个半大小子打恋恋,她两个你情我愿,芳心暗许,不便是趁夜跑来的这个人么?他与巧莲同村,名叫张宝柱,白天已跟了小三子一道儿,就为能顺进他的土匪窝,好搭救巧莲出去。眼瞅着小三子进门,趁不注意,抽冷子就在他后尾儿下了家伙,也搭着小三子醉点儿,当时趴了,张宝柱也不管他是昏时醉,是死是睡,几把便扒了衣服鞋袜,套吧套吧就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

  等进了寨子,宝柱子两眼一抹黑,也不知这哪里是个哪里,又不敢碰见生人,便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瞎摸开了,胡踅摸一阵儿,丁点儿也不见巧莲的人影儿。正找之间,就看那面过来两个起夜的,一边走一边叨咕:“诶!我说”,“啥?”“你说那小三子点儿咋这他妈好呢?啥好事儿都叫他占了,就哪回做事,不都是咱爷们冲锋陷阵,他他妈的只管巡风放哨,屁大的力也不出,便宜好倒没少划拉,你说气死个人不?”“气啥?”那个白他一眼,“你呀,以后这秧少念点儿,就回头大当家的叫你过去下舌儿,你能多整出几百个现洋来不?人那叫放屁崩坑——本事懂不?”“诶!也是,就我这嘴,比他妈棉裤腰还粗,多了不能,倒是说岔了,我好好能磓死两个,哈哈,哈哈!”

  他俩说着,尿完了往回走,后面跟过来大黄牙,“唉,老五,老六,你俩看见小三子没?”“没呀”,“这他妈小子,咋现在还没回来,指不定又去钻哪儿个老娘们的被窝了?”大黄牙骂了几句,临了,又嘱咐那两个叫老五老六的土匪道:“你俩夜里多惊醒着点儿,别让那小娘们给跑了,光寻死觅活都好几趟了,回头要弄坏了行货,可交代不下去的!”“行嘞,二当家的,精神儿地呢!”“嗯”,大黄牙嘱咐完毕,自己也回屋睡觉去了。

  暗里的宝柱一听,敢情这俩是看守,那甭问,跟走就是了。他几个拐来拐去,弯弯绕绕,跟进了一处山坳。因寨子起在山中,因势就形,所以盖得比较分散,后来关巧莲的屋子靠里,独门独院,常时无人,又在冬季,柴火烧得也不旺,屋子里拔凉拔凉的。再有大当家的吩咐,不叫弟兄们靠近,那俩便只好在院外的门房里看着,拢着炉火,灌两壶烧刀子,扎几块方子肉,边吃边守。

  宝柱在门外观察了半天,瞧那俩也没啥防备,也不巡夜,便蹲在房后头看机会。老话儿讲:“冷尿热屁”,没多一会儿,那俩酒喝得不少,又起身去远处方便。看一离开,张宝柱就乍着胆子摸去了巧莲的屋外头。冷不丁隔门一叫,里面的巧莲听见,先是啊呀了一声,后便直扑过来,“啊!宝柱哥,你咋来了呢?快走,快走!”

  张宝柱在门外起急,看门上没锁,推了一把不动,急低低回道:“巧莲,快别打磨了,咱的时间不多,你屋里能开开不?”巧莲忙拽着门插棍儿摇晃了半天,隔着门道:“宝柱哥,门打不开呀”,张宝柱便这才仔细撒摸,一看门顶拴着一挂铁链子,已冻得结结实实,硬梆梆地,“巧莲,你屋里有啥应手的家伙没?去后头把玻璃凿了”,“诶!”巧莲应着,左右一找,就看中午送过来的一碗饭还没吃,已冻得冰坨子了,急忙一把抓住,连碗带饭便朝后窗上的两块玻璃招呼过去,只听啪嚓一声,把那扇小窗子捣得稀碎。

  说也巧,正赶上那两个打屋外尿完回来,一听见动静,急忙也凑过来看,他俩扒着前窗户往里仔细瞅了半天,是见着玻璃也碎了,是也见着巧莲折腾呢,又看那窗户起得老高,俩人寻思都没寻思,相互对视一眼,心里话儿道:“诶,你作你能作到哪儿去?这也就到头了!”想着,抹头便往回走,可就没想到,也这屋子里面,还前窗户根儿那儿,就眼皮子底下,还蹲着个大活人张宝柱。

  听他们走远,张宝柱连忙扶了巧莲爬墙,那窗户虽高,奈何宝柱也不矮,手托了巧莲双脚,拿肩膀顶着,几下送了出去,又屋后面都是冬里积下的雪窝子,常年也没人拾掇,人跳上去,噗通通地,声也不大,他俩就这样悄没声的逃了出来。

  一开始,他俩没头苍蝇似地乱撞,跑一会儿,巧莲喊住宝柱,“宝柱哥,咱这么跑不行,他山里的寨子合拢,怕出口只有一处,你听我的,咱还原路出去”,宝柱想想也对,看巧莲的装扮不行,又拿出自己的衣服给她换上,他还穿着小三子那套,顺原路两个又跑回到吊桥出口。

  离老远,那守门的稀奇,大声喝叫道:“三儿,你他妈这是干啥呢?一趟趟地,走城门呢?”“啊!我挎包丢了,估摸是刚才尿尿落外边了,你开门我出去找找”,这会儿风大,那儿听得也不够仔细,听说,就把吊桥放了,“你他妈快着点儿啊!”又看后面的巧莲,“诶?那谁?”“啊,我叫他帮我找找”,“丢他妈个啥宝贝,折腾一堆人出去,可撒楞着点儿啊!”宝柱不再答话,领着巧莲,低了头,上桥往外就跑。

  出了桥,又怕寨子里头起疑,他俩便装模作样地在地上哈腰踅摸,不一会儿,越找越远,越走越快,一下就进去了林子。守门的还抻头看呢,没多久,见门外半爬半走地又过来一人,上头光个膀子,下身剩条裤衩儿,哆里哆嗦,晃里晃荡。

  守门的稀奇,心想:“诶?今儿可热闹哈,啥人都有”,看一会儿,便朝下面喊道:“喂,那干什么的?这大冷地天儿,不好好搁家里待着,这敢是要卖大力丸吗?”一会儿,听那人颤巍巍道:“啊!少——,少——,少他妈废话,看——,看——,看清楚喽,我他妈是小三子,阿——,阿嚏,阿——阿嚏!”那人喷嚏不断,已冻得不行了,守门的听声音有几分相像,感觉蹊跷,急忙下了岗楼,近前一看,可不就是那小三子吗?

  那人见小三子冻得不行,先顾不上别的,忙在雪里抓上几把,把小三子的前心后背,好一通揉搓,直搓得他遍体通红,就才把翻毛老羊皮袄给他裹上,再掺着过桥。进去岗楼,又端杯开水过来。小三子两手捧个大搪瓷缸子,好歹算缓过来一些,窝在墙角,净剩下哆嗦了。

  这当儿,看守高巧莲的老五老六也跟头把式地追来,才在门口,停住脚,气喘吁吁,咋咋呼呼道:“唉,看——,看——,看见那小娘们跑——,跑出去没?”“啥小娘们?”“嗐,就——,就——,就俺俩看着的那个?”一句话倒把守门的给气乐了,“好么,今儿他妈风神不正,搁家撒呓挣呢,敢情刮地遍地都是邪风,这先进来一个小三子,一会儿又跑出去个小三子,完后再光着来个小三子,就这还不算,你俩好好看着的,跑这儿跟我他妈要啥人?诶,你俩脱鞋自己摸摸脚后跟”,“摸——,摸——,就摸脚后跟干啥?”“干啥?看比比你俩的脸皮厚不?”“嗐,别——,别——,别闹啦,山里——,山里肯定是进——,进来了外人,把——,把那小娘们给拐——,拐跑啦”,守门的一听也是,当时慌了,几个伙着就去见姚大马棒。

  里边,姚大马棒才躺下,就听见屋外头乒乓五四地砸门,姚大马棒准知道出事了,急一骨碌起身,开了门道:“我他妈还没死呐,跟报丧似的!出啥事了?”等见了大当家的,他几个倒谁也没了脾气,一个个唯唯诺诺,你推我,我推你,末了,还是小三子开口说话,“大当家的,我今儿晚上回来,路过咱寨子口的黑松林,让人在背后狠敲了一闷棍,以后就啥也不知道了,等醒过来,身上的衣服裤子全没了,又冻得不行,只剩一口活气儿,好容易才爬了回来”,那守门的听了道:“大当家的,我也是头前儿看见有人穿着小三子的衣服,当是小三子呢,就开门给放了进去,后那人又说挎包没了,要出外去找,外面雪大风大,分辨不清,就又给放了出去——”,那守门的理亏,越说声越小。

  姚大马棒瞅着他俩没说话,又问老五老六,“你俩怎么回事?”老五老六这咱也急赤白脸的,“回大当家的,是这么回事,俺俩听见那小娘们在屋子里耍闹,过去一看,就见她砸坏了后墙窗户,俺俩寻思她一个小娘们,手不能提篮,肩不能担担,还能折腾到哪儿去,活该你挨凉受冻,就也没管。又过一会儿,俺俩猛寻思起来,‘那窗户碎了,别他妈再想不开,拿个碴子把脖子抹喽’,就赶忙跑过去看,人已经没了,也不知道是啥时候跑的?”

  姚大马棒听完,看着这几个废物点心,恨不能当时就蘸着酱油把他们啃喽,正要发火,听旁边大黄牙搭茬儿,敢情这儿一出事,他那儿也睡不着了。大黄牙站边上听了半天,眼珠子一转,拦住姚大马棒道:“大当家的,要说这几个兄弟,也确实够他妈窝囊,但盐打哪儿咸,醋打哪儿酸,照我说,还是小三子走路不慎,打镇上带了点儿零碎儿回来,那人先打昏了小三子,再冒他模样,为的是救高巧莲。他几个虽有错,但眼下还不是追究的时候,依我看,那两个道路不熟,方向不清,现在该跑不多远的,咱还是撒开了追,兴许就能撵上。”

  “对对,大当家的,快叫人一块儿撵吧”,那几个软货听了大黄牙的,感觉死中得活,忙也跟着撺掇,直嚷着要将功折罪。姚大马棒觉得有理,便强压心火,吩咐左右,召集弟兄,集合了四外去找。不一会儿,就看在黑松林里,一群群土匪,呼喊啸聚,高举着灯球火把,亮子油松,整个照得白昼一般。多时,四面摊开,捋着地上的脚印,循迹而来。

  话分两头。再说宝柱与巧莲,一路上,两个失魂落魄,栖栖遑遑,跑没一段儿,张宝柱把路还给领差了。原来,他是傍晚时分进山,那前儿多少还有一点光亮儿,他跟小三子心切,沿途也记不真亮儿。这一下乌漆麻黑,雪里又没有路径,再加上俩人儿慌张,一天到晚也没正经吃个啥东西,便一下扎进了大山深处,越走雪越深,越来树越密。便这么,山中的这两拨人,一面跑,一面追,溜溜折腾了半宿。天光放亮,宝柱、巧莲实在是走不动了,前头看也没了路了。原来,横在他们面前,是一条没上冻的大河,水流甚湍。踌躇一会儿,高巧莲急起飞智,“宝柱哥,这莫不是奔咱家门前的那条河吧,实在不行,咱捋着河沿儿往下跑,就死也要死在一块!”宝柱见巧莲果决,当时气壮,一手拉起巧莲,一气儿往下游跑去。

  该着时运不济,他俩接着跑出去老远,刚在一个开阔之处,迎头就又碰上了那股土匪。原来,那大黄牙的坏心眼子贼多,打开头儿他就跟姚大马棒算计,“大当家的,咱只往原路去追不行”,“嗯?咋地?”“我看他俩道儿不熟,未必就走对喽,你看,往这边来净是些沟沟叉叉,山高路险,如果钻去了这里,那咱也就甭跟着费劲了,十个也死在里头了。不然,要往那边下去,深里有大河拦路,他俩往上不能走,肯定得奔下游去,咱不如兵分两路,一路照原路,还往山下去撵,一路到那面的下河沿儿截着,准保能堵住他俩”,“行,就这么地!”

  敢情那山上的土匪早分了一拨人马搁这块儿等着呢,一看巧莲和宝柱露头,小三子便急忙喊人,大嚷大叫道:“当家的,搁这儿呢,搁这儿呢”,宝柱带着巧莲没法反抗,一下两个又被抓了回去。

  多时,都在了山上,姚大马棒先把小三子和守门的几个叫来,狠狠地责骂一通,该打打,该罚罚。完了,又把宝柱和巧莲带过来。姚大马棒没为难巧莲,只叫在旁边站着,却看宝柱,气哼哼,直挺挺,站那儿拔得倍直溜儿。

  姚大马棒哈哈大笑,叫人给解开绑绳,又打量几眼宝柱,大山大笑道:“好他妈小子,你有点儿尿性啊,愿不愿留下来跟着我干?要是愿意地话,我就把你吃饭的家伙留下。放心,咱这不孬你,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米白面可劲儿造,咋样?”宝柱不肯,还梗着脖子,姚大马棒变脸,一把从腰里拽出盒子炮,顶着宝柱脑袋道:“我他妈一枪崩了你,信不?”

  见状,高巧莲急忙跪下,替他求情道:“大当家的,你手下留情,千万不要杀他,他这也是脑筋转轴,等明白过来就好了”,说着,拉拽宝柱的裤脚,拿眼示意,叫好赖也说上几句软乎话央给央给。宝柱看一眼巧莲,本已决死的心又不忍,只好低了头,用蚊子大的声音说道:“谢大当家的赏识,情愿在山里跟着。”

  说完,看姚大马棒皮笑肉不笑,慢慢揣起了枪,过来把着宝柱肩膀道:“好小子,我看你也胆色过人,有情有义,比我这些个窝囊废们都强,昨儿是受委屈了,啊哈哈哈”,接着,又唤过身边的几个,叫给宝柱子安排住处,编进队伍。宝柱这时也明镜似的,与其说是安排,倒不如说是叫人家给监视起来,至于往后,便走一步看一步吧。

  隔日,姚大马棒私下里叫小三子过来,两个悄声道:“回头你过到张宝柱家里看看,就也要三百个现洋,少一个崩儿子不行,叫他们凑钱赎人!”吩咐完了,看小三子转身要走,姚大马棒又叫回来道:“回来”,“怎么地?当家的”,“你小子这趟给我多长几个眼睛,就后脑勺都得睁着,要再他妈给我带个啰嗦儿回来,小心我把你剁吧剁吧喂狼!妈巴子的,滚!”小三子不敢回嘴,忙夹着尾巴跑了。

  再一日,小三子下山,他先到高炳勋家里勒了一通大脖子,见没什么荤腥儿,心中很是不满,又带着火气到了张宝柱家。进门一看,嚯,这家叫一个破呦!别说是三百个现洋,就一个整的能拿不拿得出来还两说呢。

  小三子在他家里左翻右捡,看啥值钱的也没有,喝两口热水,就开口问他爹张老好,“你家大小子惹祸了你知道不?前儿他跟了我一道儿,完了还偷摸上山,好悬没把我整死,现在我脑袋这还嗡嗡地呢,后还有个大疙瘩,来,来,来,你摸摸,摸摸”,说着,小三子拽着张老好怯生生地摸了两下,“摸着没?”张老好诚惶诚恐,“摸着了,摸着了,就请您息怒,俺家娃子不懂事,回来我一定好好教训他”,“嗯?那倒也不必,这往后咱就是一家人了”,“啥?”张老好不明白,“就是俺大当家的看他人不错,准备留他在山上入伙儿了。”“啊!”张老好一听就急了,“那哪成啊,俺家祖辈都是庄户人,可干不得那差事,要是让官面儿上的知道了,这可是要杀头地啊,大爷,您高高手,还在大当家的面前给求个情吧!”“求情?行啊”,小三子嘴角一抽,“不乐意干是吧?也行,拿三百个现洋出来,就放你儿子回来。”

  张老好的媳妇听了,这不是晴天一个大霹雳,要了亲命了吗?都是哪儿的事儿啊?就也跟着在旁哭情道:“老爷,俺们家穷,哪有那些个钱呐?就是砸锅卖铁,把一把老骨头砸碎了熬汤卖也凑不够啊!”“啊,没有啊?那找你亲家去啊,你小子不是替他姑娘家挡横地么?”说完,小三子一脸坏笑地看着公母俩,“啊!这——,这——,唉!”张老好一听,敢情儿子是替他老高家出头,按说巧莲那孩子是真不错,可她浑蛋王八爹不认啊,事已至此,死马也只能当成活马医了。张老好咬了咬牙,叹了口气,心中计较,便咋地也得到他老高家走一趟的。小三子见目的达成,留没多用,便笑着回山上复命去了。

  话分两头。按下山上的不表,单说张老好跟宝柱娘,老两口子在家里磨吩一宿,心里也没啥好办法,转天儿一大早,张老好便硬着头皮到镇上高炳勋家去求帮。哪知道,等张老好把始末缘由一说,那高炳勋大嘴一攋,“俺没钱,俺姑娘那儿还搁着八百个现洋没着没落呢,你小子这是拉车卖货上赶着,他自己个儿乐意,这要死要活的,关俺高家屁事!”其实,他高炳勋这么说话也是丧良心,不过,就他老高家这咱也真没钱,便良心陷于困地,索性都豁出去了。

  张老好在他老高家是好说歹说,把好话说尽,嘴皮子磨薄,咋也不顶个球事儿,当时无有他计,便垂头丧气地回家。路上,张老好哭哭唧唧了一道儿。等快到家时,正经过一片小树林子,张老好一想自己活了这多半辈子,挺好一个大儿子就要给他高家去抵偿对命,作嫁衣裳,岂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么?心路一窄,便解了腰间的三尺麻绳儿,在道旁一棵歪脖树下寻了短见。

  这正是:“修桥补路双瞎眼,损人利己骑马骡,世情但有乡关处,一饮一啄谁见着?守法的朝朝忧闷,强梁者夜夜笙歌,从来不看报应爽,怎一个因果说得?”却那张老好的死生如何?留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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