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黑马,柳树,雨燕······
这些字不停的在我脑海闪现,并在那里极速的一次次掠过,好像要经过千锤百炼才不至于遗忘。明媚的阳光轻轻的抚摸着大地,把婴儿一般的土地抚慰的沉沉睡去,不发出一点声响,只静静的呈现着它原本的美丽与宽广。
瀑布巨大的轰隆声渐渐远去,余下的是弥漫在天地间柔软却又坚韧的荒草,它高大的、自由的、毫不顾忌的身躯在微风里徐徐的摇摆着,它这一辈子最主要的日子就这样过--在温柔的风里摇摆,我羡慕它。
粉色的衣衫,像贴身定做的一般合身,细细瘦瘦的腰身,不长不短刚刚好的长度······不知他是谁人?又或者是谁人指使他做的这些?
唉,衣衫再合适,却无法还我女孩儿的生活,我注定要像男子一样漂泊在这天地间。
不知微儿如何?穴雨又如何?一路上找不见任何一点蛛丝马迹,好似这地方是被人间遗忘的远古。
柳树?对,是一颗柳树!一颗巨大的柳树,它披散的枝条柔软的垂在四周,让人看不见树干,好像凭空在那里垂着许多枝叶。
马儿在哪里?我加快脚步,离那柳树越来越近,却始终看不见马儿?难道马儿逃走了?或根本没有什么马?焦急的心如饥饿的乞丐看见食物,右脚轻轻一点飞身而起,迫不及待的扑了上去。
“嗷!”一声嘶鸣吓的我即刻回身往后退了几步。
一匹黑色的马高高抬起两只前蹄,弹起一阵呛人的尘土。它显然被吓了一跳,我的心终于松了下来,一边缓缓走近它,一边拂了拂衣衫。一匹好马,我心里想。
骑上马,就像插了翅膀,得得得的马蹄声是一首欢快的歌,让我的心跟着愉快起来,就要成功了,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不知心里在想着什么,也不知行了多久,恍恍惚惚记得走了很久的路,沿路的风景却一点也不记得,我心中懊恼起来,生怕自己错过了那人说的客栈,好几次责怪自己,就差回头去把来的路再走一遍。
幸好,就在这时候,远远看见一条大路,路上偶尔有人骑马飞过,一阵阵尘土弥漫起来,把更远处的几处房子映照的模模糊糊。
是那里吗?
那个叫“雨燕“”的客栈,会有谁等着我?
路上有人经过就有风险,必须要小心行事。于是减慢了速度,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普通的游客,不慌不忙的骑着马向前走去。
马确实是好马,可几个小时的奔驰已让它疲惫不堪,当我慢下来的时候便听它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这马儿不能再骑下去,否则路上一定会耽搁,怎么办?去哪里再找一匹马?
正想着,就看到一家客栈,招牌歪歪扭扭的悬在大门上方,“雨燕”两字苍劲有力,像是练过的人写就,只时日久了难免破旧,或许从前这是一个好地方,时间久了,好地方也会慢慢老去。
方圆几里之内,或许就这一个落脚的地方,客栈外面拴着几匹悠闲的马儿,有的慢吞吞的爵草,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有的静静的饮水,喝几口抬头看看远方的山,好似正在欣赏美丽的风景,还有一匹怔怔的站着,眼睛闪闪的发着微光,好似在等待什么。
多么想在这其中,有一匹是我的马儿。
“客官,要点什么?”刚走进客栈,便有店小二迎面走来。
“呃······喂一喂马儿。”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别的呢,您要点儿什么?”店小二牵过马一边往前走,一边殷勤的问。
“一碗素面吧!”我有点不知所措的回答,本以为会有人出来接应,哪知完全没有一点儿动静。
“一碗素面!”店小二顾不得栓马,立即就朝着店里大声喊到。
走进屋内,光线暗下来,一个消瘦的汉子正在忙着擦桌子,我进去的时候他连头也没抬。
找个靠墙角的位置坐下,见桌上有茶便急急的倒满一杯,大口大口喝了好几杯才停下来,眼下该怎么办?如果继续骑着马,要不了一个时辰,马儿就会体力不支而倒下,到时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在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该如何是好。如果现在去店里打听,势必引起别人的怀疑。
放眼往店里扫去,几桌客人默默无语的慢慢吃着喝着,好像都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这氛围让我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万一遇到敌人就麻烦了。
又喝了几杯茶,才惊觉过了这么久,我的面怎么还不来?牵马的店小二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擦桌子那人在柜台后面,头也不抬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不敢打草惊蛇。
我的马儿还在,它正急急的喝下几口水,又转而去吃地上的干草,好像又饿又渴。再等等吧,走急了马儿也受不了。
看着马儿从狼吞虎咽到不紧不慢,我开始羡慕起它来,劳累之后它还能得到片刻休息,而我却无法获得安宁,此时此刻内心焦灼的如热锅上的蚂蚁,而这种日子还在看似没有尽头的延续下去,好像永远无法终结。
一阵困意和疲惫涌上心头,我多想就此停下,过几天安静的日子,像那匹马儿一样。享受一杯清茶或一碗白饭,一碟青菜,一个不需要执行任务,不需要绞尽脑汁的日子。
可我不能,我得去找妹妹们,去找穴雨,去帮助族人!
“您的面。”有人在对我说话。
我默默的拿起桌上的筷子,有气无力的托着手臂正准备下口。
“还有您的马。”那人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说,最后的那个“马”字持续的时间格外长。
“什么?”我抬头惊愕的望着他。
他指指外面栓马的地方,笑一笑便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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