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哲经历了场失败的婚姻后,情绪始终沉溺其中,整日昏昏沉沉,似乎彻底丧失了生存的目标,与行尸一般。我不忍哲自暴自弃,携几好友逐日开导散心,大半年时光流逝,哲却仍念念不忘那女孩,尽在众友人的开导下树立了卷土重来、东山再起,力求复婚的目标。
什么样的女孩会让哲如此痴迷,一往情深呢?
初识女孩是在一家传统火锅店,三俩好友例行聚餐,女孩随哲一起来的,齐刘海短发、大大的眼睛、精致的脸蛋、瘦小的身体、匀称的双腿,瞬时时间仿佛暂停了几秒,有友人停箸流馋、有友人鼓腮停爵。哲怒视一圈狼友,介绍女孩叫小蒙,是哲同事。此刻一桌人从僵持状态中恢复,口中表赞,内心羡慕不已。
女孩小蒙是自来熟,外向性格,话痨子,坐下来后每一会儿就和大伙撩开了,而且又能喝上两杯,所以大伙儿对她的第一印象都不错,散伙后就不停在微信群内边鼓励边埋汰哲,催促着他赶紧把事情给办了。之后哲带着小蒙随大伙一起出去旅游了几次,小蒙开朗的性格,不拘小节的处事,似乎渐渐比内向的哲更和大伙合拍。
小蒙比哲小三岁,哲的父母传统思想禁锢,找人算了算两人生辰八字、生肖属相都挺配,而且古话云“女小三,男当官”么,婚事就这么订了,女方家态度也挺随和,没啥特别的要求。大伙儿都替哲感到高兴,由衷的祝福他。
可往往事情发展越顺,越理所当然,突发性事件的概率就会越高。自筹办婚事开始,一向略带男子气概的小蒙,突然小女人了起来,说自己唯一的一次婚宴,一定要办的隆重,要有高大上。一贯持家有道的哲,仿佛被迷了心智,把伙伴们适可而止的建议抛出了外太空。然而,哲与小蒙的私事,我和伙伴们并不能多干涉,大伙儿默默地注视着,深深地祝福着这对新人,享受了一场极度奢华的婚宴。
应该说小蒙成功了,因为这场婚宴勾起每个伙伴老婆内心的攀比欲,深夜微信群里炸开了锅,这个说自己老婆回家就发牢骚,说什么自己当初随便随便婚宴就办了,一点不浪漫;那个说自己老婆回家就没说过话,直接把他的枕头扔到了客厅沙发上;其他包括羡慕接亲车队豪华的、被新娘珠宝耀到眼睛的、沉浸在婚宴现场活动无法自拔的,那些女人的老公们那晚集体在群里挨了通宵。
哲在婚后与伙伴们的相聚越来越少,我以为是他工作忙碌,发了几条信息给他,却如石沉大海,微信群里哲也彻底成为了潜水族。偶日在午餐时遇到哲,发觉他整个人变了,变得没以前那么阳光了,身材瘦了一圈,胡渣也不挂,两眼垂拉着无精打采的,我笑称他被美娇娘折磨的够呛,哲狠狠得白了我一眼,硬生生地表示如果是肉体上的折磨就美了,现在完全是物质上和精神上的折磨。
原来小蒙也有自己的朋友圈,自打结婚后,就基本混在自己的朋友圈里。那个圈子的女孩个个都是追品牌赶时髦奢侈品爱好者,无论那个女孩新买了包包、裙子、鞋等等,都会立马在群里或聚会里秀出来,已博得短暂的羡慕满足渺小的虚荣心。而其他女孩在受到刺激后,又会立马也去买,然后再秀。这是一个无限循环的黑洞,小蒙却已乐在其中,她们的哲理是“女人的衣橱里永远缺一双鞋和一只包”。
哲为了满足小蒙的欲望,唯有拼命工作,争取挣更多的钱来维持家庭。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略感酸楚。
差不多一年后,哲约伙伴们聚餐,大伙儿都挺诧异,因为毕竟很久没联系了。哲在饭桌上告诉大伙自己升职了,脸上的笑容却很僵硬,语气中也没有那么多兴奋感。席间哲的酒没断过,似乎拼了命想把这一年拉下的酒都补回来。散伙后,我陪哲在湖边坐了会儿,他哭了,自言自语的说了很多:
小蒙的物质欲望已经让哲筋疲力尽了。每周的逛街,成了哲眼中的刑场,而她那个圈子也已经不单纯在拼女生的衣服、鞋、包了,现在连车、去哪里旅游都在拼。哲为此带小蒙去了很多国家游玩,别人去过的去了,别人没去过的也去了,可还是收不回那颗心。哲对小蒙说,自己太累了,还说两个人一起应该互相谅解,赚到钱应该省点,留点,如果以后出大事,比方说生病住院还能应急用。可小蒙却回他说自己没钱就没有安全感,不出去买东西就没有存在感。
我算是明白了,原来女孩所谓的安全感完全是与金钱划等号的,怪不得岛国那么多MM乐意从事滚床单行业呢。不过细看看华夏大地的新闻报道,几乎每天都有女生和金钱挂钩的新闻,这似乎已经成了社会风气,况且每个物质欲女孩都乐意在享受的同时,把自己的贞洁牌坊高高竖起,其目的性并不是要得到世俗的褒贬,还是要揽聚大量的人气。
半年后的一个国假,哲意外的在我店里呆了整个假期,看他一个人在角落的沙发座上,捧着PAD看电影,吃着店里的套餐,悠闲的似乎幸福感十足。我不解的过去和他唠唠,才知道他出事了。
哲失业了,仅仅大半年时间,在小蒙强烈的物质欲面前,哲触犯了工作的临界线,单位念在其向来工作优异,就不追求责任只是让他主动离职了。原以为小蒙会陪着哲散散心,可哲却说,小蒙现在和圈内闺蜜在享受沙滩、阳光和海浪。自从哲失业后,小蒙并没有改变,依然我行我素,照例每月上万的购进鞋服饰,看中奢侈品牌包就下手,逢假期变出国游。哲残存的积蓄已经慢慢被掏空了。
我不理解,这样的婚姻还有存在的价值么?也责备哲为什么不发挥点大老爷们儿的血性,彻彻底底的镇压一下。俩个人生活并不代表一方无止境的退让就是正确的,而让对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是更荒谬的。哲已经在选择逃避,他仍幻想着通过非暴力不合作运动来取得局势的扭转,可我告诉他,一颗烂透心的白菜,根本就没法再医治了,只有把它扒了,重新再培育新的。更明确的指明就算哲发动N此西安事变,结果还是不会改变的。
新年的时候,朋友在群里聊说哲离了,大伙儿都很惊诧,议论着当初婚宴多么隆重,哲和小蒙多么般配,双方多么恩爱等等,我没参与讨论,只是回了条“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就下线了。
再见哲的时候,已接近清明,哲突然来我家,告诉我他将要离开,去另一个城市工作与生活,这里的一切已经将他打击的无力去翻身了,他想出去闯闯,去适应下这个物质欲强烈的世界。我挺支持他的想法,说好男儿志在四方么,别为了个不值得的人折磨自己。哲说他还放不下小蒙,希望未来有一天还能把她追回来。我没有接话,这或许就是哲上辈子造的孽今生在还吧,亦或许漫长的时光可以洗涤他沉淀的痛苦记忆吧。我说:”兄弟,保重,在外要照顾好自己。“
哲带了很多小蒙留在家里的衣服、鞋子给我老婆,因为俩人身材差不多,而且大部分衣服连吊牌都没撕,全是新的,他说丢了太可惜。我老婆见了,起先还不好意思,哲走后便一件件的试起来,还不停的说着:“呦,又是件大牌,崭新的,穿都没穿过,正好合身呢!”话语中充满了喜悦和兴奋。
临睡觉前,老婆依偎着我,轻轻地说:“老公,能做个物质欲女孩也蛮幸福的,明天我就可以去单位显摆显摆了。”说着就入梦了,留我一个人,在无情的黑夜中,惊诧恐恶忧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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