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风轻云淡,天朗气清,整个小城笼罩在桂花的香味儿里,走一步是香,走两步是甜,回一回头,是大片大片金黄的小花,在秋天里,吐露着芬芳,而更让人期待的,是另外一种金灿灿、甜腻腻的好东西——蜂蜜。这是一个采蜜忙的季节,朋友圈里逐渐被采蜜、卖蜜所占据,来上一罐地地道道的农家土蜂蜜,过上一年泡在蜜里的生活。迫不及待的买来两斤,一斤食用,一斤装进罐子里,盖上盖子,在盖子外厚厚的绕上几层粗布,打上结,再套上塑料袋扎紧后储藏起来,等着来年再用。看着这带了围脖的小罐子,思绪回到了数年前,母亲教我这封瓶方法时的场景仍然历历在目。
那时的我还在恩施读高中,母亲鬓角也还没有白发,那罐子里装着的,是母亲连夜制作的腊肉炒香肠。我们站在灶台边,昏黄的灯光洒在母亲的身上,锅里冉冉升起的白色水蒸气萦绕在母亲娴熟缠布的手边。“到了学校记得快点吃完,和你的同学们分着吃,莫攒,妈妈跟你用油泡着,这几天不会坏,吃完了我再跟你带”妈妈细细的叮嘱着,而我显然心不在焉,明天一早就要赶车回学校,一去又是好几个月,不自觉的就眼泪盈眶了。认真打包的母亲发现了我的异样,安慰道:“好男儿志在四方,你到学校里,把床铺收拾好,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好,井井有条,好好搞学习,不要想这想那,管好自己 ,高考完了就好了的,妈妈从小就锻炼你独立,你事事都做得很好,要更努力啊”说罢,她手里的罐子也封好了,锅里还剩下一些肉,母亲喂了我一口,真香,油滋滋的腊肉和香肠,和着红辣椒,腊味十足,辣味十足。我从小就爱吃肉,加上妈妈的手艺,我先前那一点点愁绪瞬间就烟消云散了。第二天清晨,带着妈妈的菜,背着行囊,踏上了大巴车,母亲站在屋檐下,远远的望着我,我在车里望着母亲,渐行渐远。每一次长大,似乎都是离母亲越远,她一步一步把我送出屋门,看着我走的越来越远,尽管心中有万千不舍,也决不言语,拖我后腿。
如今,母亲很少给我带菜了。刚参加工作的那会儿,母亲炒好一锅肉带给我,我只需要自己热一热就可饱餐一顿,后来不再给我带熟的,直接给我生肉,再后来懒惰的我不在家开火了,每天不是在食堂就是在下馆子,可外面的伙食哪里赶得上我母亲的手艺,于是我又开始怀恋当初的那罐腊肉炒香肠。儿行千里母担忧,我们这个职业,更是如此,有的同事家在千里之外,我们的母亲无一不是在家翘首以盼,可职业的特殊性让我们无法想回家就回家,万千灯火亮起的时刻,我们肩上的责任就更重。为人父、为人子,为人夫,我们背后站着的是一个家庭,是我们最柔软的软肋,更是我们最坚强的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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