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 (7)

作者: 独奏霓裳向天行 | 来源:发表于2019-04-17 15:24 被阅读15次

    当第二天早上,郑同在床上醒来的时候,他第一眼就是看碧落是否还在他的身旁。然而,屋内除了躺在床上的他,哪里还有别人。他那本来很激动很兴奋的心情刹那间一落千丈,像是一下子从山顶掉进了深渊。他木然的低着头盯着一床薄被,心中涌起一股无尽的失落感。正当他心情极其郁闷的时候,房门“吱呀”一声被人轻轻的推开了。他急忙抬起头来,一袭白裙映入眼帘,婀娜的身姿,绝美的容颜不是朝思暮想的她又是谁?郑同那本来万念俱灰的心竟又突突的跳了起来,他兴奋极了,那种得而复失又失而复得的感觉在心间缭绕。他想从床上爬起来,然而一抬腿却抽筋似的疼,对了,是昨晚自己站的时间太长了,两只腿都麻木了,现在不过才刚刚恢复知觉。他略带尴尬的看了一眼从外而入的碧落,一时悲喜交集竟不知如何开口,想到昨晚自己曾肆无忌惮的表白,脸竟有些微微发红,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看着床上挣扎坐起的男人,想想他昨晚是多么勇敢,此刻却害羞起来,像个大姑娘家杵在那里。碧落忍不住掩面而笑,“哈哈,哈哈哈”,清脆悦耳的笑声如同被风吹起的风铃声在屋中久久回荡。郑同见碧落笑了,还笑的那么好看,一颗紧张的心也跟着放松下来。他看着她说出了二人见面后的第一句话“你笑得真好看!”碧落听罢,忙敛起了脸上的笑容,低眉臻首,轻声说道“你醒了,我给你准备了点早膳,你现在能下床了吗?”

    郑同点点头,忍着疼将两条腿缓缓的从床上放到了地上,又挣扎着站了起来。刚想迈动脚步,一阵酥麻突然从腿上传了过来,“哎吆”一声,两腿一酸一个踉跄,眼看要摔倒,一道人影“唰”的一下像阵风一样闪到了他身旁,将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扶住。碧落看着郑同弱不禁风的样子,心中一阵心疼,心想若不是因为他昨晚为了见我一直站了将近一夜,又何至于像现在这样连站都站不稳。她缓声对他说道“你腿还没完全恢复过来,不要急着走路,来,我扶着你,先慢慢走几步,舒展一下血脉。”

    “嗯,我听你的,”郑同感受着身旁的柔软,一缕青丝掠过脸颊,带着淡淡的清香打在鼻子上,痒痒的忍不住想亲吻它,忽的一下又不见了。郑同忙回过神来,正看到碧落侧着头在看他,两只如水般清澈的眸子眨也不眨,一时竟有些难为情。“咳咳,要不你放手让我单独走两步试试,我感觉两只腿不像刚才那样麻了。”郑同为了摆脱眼前的尴尬,只好这样说道。

    碧落把扶着郑同的双手顺势一抽,微笑着说道“嗯,好吧,那你要小心奥,再要摔倒的话我可不管了啊!”温柔的目光中泛着一丝狡黠。她本是花木成精,又未经过尘世的洗礼,天性洒脱,既然现在她选择了留下来,自然心中再无顾忌,活泼调皮的本性也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

    “额,好吧。”郑同没想到碧落回应的如此迅速,甚至都不给他点缓冲时间,他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那双纤纤玉手已经从身上抽走了。郑同只好硬着头皮,强打起精神,先深吸了一口气,微微晃动了一下双腿,感到不是很疼了。于是慢慢的抬起左脚,不敢步子大了,只慢慢的向前挪了一下,又轻轻的放到地上,跟着抬起右脚,重复刚才的动作。就这样,在碧落的注视下,他慢慢的在屋中移动着步子,没过多久,双腿完全恢复了直觉,他对着碧落点点头“嘿嘿”的笑了两声,示意自己已经能自由走动了。碧落也点点头轻“嗯”了一声,然后用食指指了指外面,示意他跟她走。郑同以为碧落要带他去吃早点,遂跟着她出了房门,来到小院。

    碧落在小院中站定,一阵微风拂来,吹得她身上的白裙若波浪般摆动,额间的秀发也随风飞舞,她宛若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又若一个降落人间的仙子,美的让人心动。二人就那样一前一后的站在小院里,郑同痴迷的盯着碧落的背影,半晌无言。渐渐地郑同感觉气氛有点不对,想打破这种无言的沉默,假意咳嗽了两声,对碧落问道:“你引我到小院里,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碧落身子微微一颤,看来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她也不再犹豫,缓缓转过身子,对着男人正色说道:“我想你也猜到了我跟你不一样,说白了,你是人,我是妖,我们在一起的话是不会有好结果的。”说完她看着男人,眼中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郑同刚才心中忐忑不安,可听完碧落说的话,他心中释然了,他向前走了两步,一把握住了碧落的葱葱玉手,坚定的说道“其实我心里早已经知道了,可是这又怎么样呢?不知什么时候起,或许自那日在厨房我们第一次相见之后,我就已经被你深深的迷住了。特别是你走后,我思你入骨,若不是你来救我,我早已经病死床上多时了。又经过了这些时日,虽然表面上我看起来很正常,每日都忙于生活和学业,但是你可知我内心的煎熬,我也曾试图把你忘掉,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你的身影早已深深扎在我的心中挥之不去。我发现我已经深深的爱上了你,特别是昨日在西湖边上听说书人讲白蛇和许仙的故事,更坚定了我对你爱的决心。我不会畏惧世俗的眼光,与其在这世上委屈自己苟且偷生,不如轰轰烈烈的爱一场,不管结果如何,哪怕是死我也绝不后悔今日的决定!”郑同说完眼神炽烈的看着碧落,

    “额,你真的不在意我是妖身?”碧落试探的问道,

    “来,跟我来,”郑同牵着碧落的手走到小院天井,指着院里的那棵桃树说道:“这棵桃树,你看见了没?”

    碧落心中一惊,难道他知道我的真身了,看着郑同内心惴惴不安的答道“嗯,怎么了?”

    “这棵桃树是小时候父母给我栽的,可以说世界上除了父母之外,若问我对什么最在意,以前我肯定回答只有这棵桃树了,它陪我一起长大,或许在你眼里,它就是一棵树,但是对我来说却意义非凡,它见证了我的童年,见证了我成长,它就像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若是它有一天突然化作人形或者对我开口说话了,我一定不会害怕,反而会很欣喜。万物有灵,桃树于我,就像我于你一般,不论你是人是妖,众生平等,皆有爱与被爱的权利,只要你愿意,不嫌弃我,我郑同必誓死相随!”说完,他眼神坚定的看着碧落,

    “哦,这样啊。”碧落长舒一口气,眼前的这棵桃树不过是她虚化出来的,她听完郑同的话心中既感到荒诞又有点窃喜。但她还是不想马上告诉男人关于她的身份,至少现在还不想说。她看到了男人眼中的那份坚定,也通过他刚才的一席话,明白了他的心意。她的心早已动摇了,她本就像他一样在默默的爱着他。既然男人已经表明了心志,不会嫌她是妖身而放弃对她的爱,那么她又害怕什么呢?她拉紧男人的手,黑色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开口一字一句的说道“君不负我,我定不负君。”

    郑同听到碧落的这句“君不负我,我定不负君”,心犹如被燃烧了般激动的无以复加,他的眼睛也紧紧的盯着碧落的双眼,开口道:“我若负卿,必天诛地灭,不得好下场!”碧落连忙用手遮住他的嘴,“不要再说了,这恶毒的誓言我不想听!只要你心里有我就行了,”说完害羞的低下了额头。

    郑同挽过碧瑶,二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桃花飘落,花瓣随风而舞,翩翩环绕绕在二人左右。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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