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靖康之耻之后,南宋政府偏安江南。对金作战中,南宋当局息战媾和,宦官弄权,政治腐败。其中,江南形成一定程度上商业化的地主阶层,与官僚大地主阶级产生矛盾。
自前辈吕祖谦和郑伯熊去世后,浙东学术分歧显明。其中形成以永康学派陈亮和永嘉学派叶适为代表的功利之学。主张积极抗金,发展商品经济,注重实际功效问题,批判朱熹为代表的“不切事情”的理学家们。
两者都主张事功之学。在形上道的理解上,强调道在事物之中。陈亮言,“道非出于形气之表,而常行于事物之间”,主张即事以尽道。于孟子“万物皆备于我”的理解,注重一个“我”字,天下事皆是身内之事,需身体力行,行事学问强调适用。
对于“理一分殊”命题,更是着重从具体的功用层面加以论述。而不是传统理学家们更注重心理体悟,以尽心、穷理、至善为指导原则。“功到成初处,便是德;事到济处,便是有理。”事功便是“有德”、“有理”。
陈亮和朱熹展开天理人欲、义利王霸之辨。朱熹主张三代以天理行,汉唐以人欲行的历史观。认为汉高祖与唐太宗都不过是假借仁义行其私而建功。本质上是维护儒家正统,坚持天理与人欲的相对,人欲不可成就天理。
陈亮力图消解理学家们重本轻末、重内轻外、重心轻事的偏失。认为道、理,不可舍人,宣扬英雄史观。以“有为”、“适用”为宗,批判理学家的空谈误国。“才有人心便有许多不净洁”,对于汉唐,陈亮维护道,只要有人的存在便不是纯然天理流行的社会。坚持王霸可以杂用,天理人欲可以并行。
叶适的功利之学,本于儒家的根本原理,强调在具体政事和经济活动中贯彻。对理一分殊的解释,强调因物见理。在格物致知和心诚上,强调“我为我发”的主体能动性。称遇事自找借口、退却逃避的情况为“的从弓矢”,反之为“弓矢从的”。
叶适继承秦时代原始的唯物主义,认为构成自然界基本物质为五行八卦。肯定对立的普遍存在,其中超越对立或者说把对立安排妥当的道为中庸,又称“皇极”。“致中和”,立诚道。
认识论上,强调感性认识,也就是“见闻”的经验知识。指明认识是耳目等感官的聪明与内心的思维交互作用。
对于道德,也所谓正义,叶适说明道德不能脱离功利。没有功利,道德正义都为空话。有道德的人谋利会以利与人,道义与功利可相互统一结合。
“务实而不务虚”,“谋功计较,一事一物皆归太原”。叶适建立以“深信力行”、事功有理的基础的较完整的功利之学。首先,政治上追问立国之本,在于“不以刑法御臣下,而与臣下共守法”。在人才培养上,强调其目的是为了任事,需以实功实效考察和检验,批判科举制度,主张裁汰冗官。在国家财政上主张废除以敛财为目的的项目,这就是对王安石“新法”的批判。总的来说,基本主张便是正义谋利、明道计功。
这事实上也是儒家内部在道德主义和事功主义不同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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