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沈凝素来爱饮酒,饮酒微醉爱提笔写故事,今日桃花醉喝的多了些,想起一位故友,或许也称不上友,那姑且称作故人罢,我把她的故事讲给你们听听,备好酒水瓜子儿,咱们这就开始了。
【顾阮萋萋】
沈凝在金陵游历的时候,打茶楼出来,瞧见一个柔弱女子被人偷了荷包,怎么说小沈凝也不是孬的,拔刀相助不在话下。
拿回荷包,女子硬要谢我,我一想也好,正好午饭还没着落。跟她回了家,我有些懊悔,这女子家徒四壁,连米都不知有没有,我还想着蹭人家的饭,真是小人行径。
女子恐怕知我所想,安抚我,恩人不必忧虑,我虽贫穷,但我还有些白面,这就揉面给恩人蒸包子吃。
我推辞,不必了,那角落不是有红薯么,我恰巧想这一口了。
女子点头,替我蒸了红薯,我随意坐下,打量起这间房子来,不经意一眼瞥到床头挂着的那副铠甲。
女子捧着热乎乎的红薯过来,同我一起坐下,笑着给我剥好,我咬一口,当真很甜。
她说,小妇人顾阮氏名萋萋,不知恩人姓名?
我回答她,姓沈,单名一个凝字。你叫顾阮萋萋?
萋萋笑着回我,夫家姓顾,自然冠以顾姓。
你丈夫呢?
我问。
萋萋听完,给我讲了她的故事。
她的心上人叫顾呈武。
萋萋的父亲是武行的教头,顾呈武当初是武行的学徒,时常到萋萋家蹭饭,常常说萋萋好看,萋萋真好看。萋萋常被他逗得羞红脸。他是萋萋父亲最中意的弟子,当他说要师傅把萋萋许给他做妻子时,师傅没有半点不答应,当即就给两人办了定亲酒。
萋萋那时才十三岁,萋萋父亲说,等萋萋十五岁了,再与顾呈武圆房。彼时边疆战事四起,顾呈武一腔热血,随兵队北上。
萋萋十五岁那年,父亲病重,捎信给顾呈武,顾呈武三月后回到家中,但师傅已经不行了,临终前,师傅对他说:阿武,师傅毕生心血,第一是武学,第二是萋萋。如今两样都交付与你了,武学我不担忧,我担心的是萋萋。如今她已及笄,你们成亲吧。你一定要好好待她。
顾呈武手指苍天发誓,一生一世,好好待萋萋。
师傅这才闭上眼,撒手人寰。为完成父亲夙愿,萋萋与顾呈武圆了房,但碍于家中丧父,没有办红事。
在家没几日,顾呈武又要北上,临行前,留下一身铠甲和一句誓言:如今你已是我的女人,等我凯旋而归,定要当个大将军,红妆铺上它十里,高头大马来接你。
萋萋笑着应他,笑着笑着又哭了。
顾呈武走了,一连十年,只在头两年还寄些书信回来,后来便杳无音信了。早年也有很多人来求娶萋萋,毕竟萋萋貌美,但萋萋都说自己是有夫婿的人。萋萋说,家里没个男人,的确日子会苦些,但我会等他,他若下了黄泉,我在这里守着家,他能找到回来的路,他若活着,他一定会回来娶我。
沈凝啃完了两个红薯,萋萋便也收拾残余转身入了厨房。
沈凝起身,放了一锭白银在桌上,出了栅栏门,回头看阮萋萋,她还在灶间打点收拾,眉间不曾有愁绪。
沈凝抿唇,一把剑在手里握紧。顾呈武,沈凝怎么会不知道,当初在长安时那茶楼里的说书人可把顾呈武说的跟神一样,战无不胜,是当今的大驸马,威武大将军。
只是萋萋不知道,她不知道顾呈武当了大将军,也不知道顾呈武娶了公主当了驸马,风光一时无二。她甚至不知道顾呈武是生是死。不知道也好,这样,萋萋这一生会好过些。
愿在萋萋梦里,顾呈武能铺了十里红妆来娶她。
傻萋萋,恐怕到老还会笑着跟别人说她夫家姓顾。
恐怕死了入黄泉,也要人在她碑上刻,顾阮萋萋。
——The End——
顾阮萋萋 文/沈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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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虽老套,但文字读着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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