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喜欢夏轻语这件事打死我也不会说出去。
但这只是一句大话,你要真将我往死里打,我还是会说出来的。可关键就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将我往死你打,所以喜欢夏轻语这件事没有一个人知道。
2
但是事情的一开始不是这个样子。
在一开始,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喜欢夏轻语,后来我发现寝室里其他三个人也喜欢夏轻语,再过了一段时间,我听说整个男生寝室都喜欢夏轻语。
我是个孤傲的人,对这种群体起哄的事一般都嗤之以鼻,于是我说:“夏轻语有什么好的,搞得你们都喜欢她?”
于是他们就起哄,一边嘘我一边乱叫:“蔡桓你居然不喜欢夏轻语!”
我连忙制止:“你们不要乱讲。”
但是这帮混蛋偏要乱讲,他们不仅在男生寝室乱讲,还跑到女生寝室乱讲。
他们不是说某某某不喜欢夏轻语,他们是说:“男生寝室2幢405的老二不喜欢夏轻语。”
他妈的,老子当时就差点气死,我有名有姓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成了一间寝室的生殖器?
于是我就去跟他们争论。我说我叫蔡桓,不是什么“男生寝室2幢405的老二”,可是他们却不跟我争论,反而进步一的讨论我为什么不喜欢夏轻语,难道我是同性恋?
最后,他们得出的结论是:“男生寝室2幢405的老二是个同性恋,他不喜欢夏轻语。”
这句话有三层意思:1、我是个生殖器;2、我是个同性恋;3、我不喜欢夏轻语。
他妈的……这我还能说什么?
3
在我们的寝室里,老四跟我最亲,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叫我二哥的人。
我们寝室还有一个混账东西,那就是老三,他本应该也叫二哥的,但他是个混账东西,所以求我帮忙时他叫我二哥,不求我帮忙时他叫我鸡巴老二。
老四是个精细的人,他的精细主要表现在身材上。用我的话说就是:“老四比正常人矮一个头。”
但用老三那混账东西的话说就是:“扑街仔,去他妈的死侏儒!”
老四是个侏儒,但却不是个死侏儒,因为侏儒也有侏儒的好处,侏儒能观察到别人观察不到的东西。就比如说老四,他就是第一个看出我喜欢夏轻语的人。
当时,他站在桌子上把嘴巴凑到我耳边,神秘的说:“二哥,你不是同性恋对不对?”
我大为感动,一把抱住他,猛拍着他的背说:“是啊!是啊!”
接着,老四更为神秘的说:“而且我还知道,二哥你喜欢夏轻语对不对!”
我大吃一惊,一把推开他,问:“我靠,老四,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四猥琐一笑,朝我的裤裆眨了眨眼,说:“因为我发现你每次看到夏轻语时下面都是硬的!”
我:“……”
在这里我必须说明一下,老四说的这句话是不诚实的。不诚实在我看到夏轻语是会硬,但不是每次都会硬。看到夏轻语会硬那是因为我喜欢她,但如果每次都会硬那我就是色情狂了。
我不是个色情狂,我是个骑士,但说起这个身份,我还得从一个色情狂说起。
色情狂的产生都是需要契机的。
言下之意,就是所有的色情狂都是胆小鬼,因为胆子大的都成了强奸犯。而我所要说的这个契机就是校庆。
我所就读的这座大学是全国顶尖的大学,据说年代悠久,但是年代悠不悠久跟我有鸡巴毛关系?我在这里面只待五年,五年一过,老死不相往来。
但我命不好,在我待的这五年里,恰巧撞上了学校所谓的“百年校庆”。
我是个严肃的党员,我深知国庆都没数到一百年,这所破学校居然敢先一步打出“百年庆”的旗号?身为该学校的一份子,我感到了深深的耻辱,所以校庆那天我没有参加,而是窝在寝室里玩游戏。
据说那天人山人海,夏轻语就被挤在那片人山人海之中,色情狂也在,趁着人多没注意,色情狂摸了把夏轻语,夏轻语一声尖叫。
我没在场,所以不知道这声尖叫有什么效果,但是经老四的描述:这声尖叫就像一道雷,惊到了在场所有长着老二的生物,就像自家的宝贝被哪个小贼染指,他敢染指,那就打断他的手指!
老四说他个子矮,所以他在人群里被人像球一样来回踢,但也正是因为他矮,所以他看清了色情狂被揍的惨样,他说色情狂的屎都被揍出来了。
老四不会吹牛逼,他说谁的屎被揍出来了那就一定就是看到了谁的屎。
4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只有当一些正真的坏事情发生后才会让人们警醒,所以说搞预防的都没出息。可惜我就是搞预防的。
我大学所学的专业叫预防医学,班长把我们所有男生聚集到一块,他说:“我们搞预防的一定要有警惕性,上个星期夏轻语同学被摸事件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我们绝对不能再让类件事件发生,绝不能再让夏轻语同学陷入这样的危险之中,所以我们几个班委商议决定:选一个保镖暗中保护夏轻语同学!由于这次保镖任务是牺牲了个人的学习和休息时间,且是无偿劳动,所以这个人一定要有无私奉献的精神,最好是个党员,我觉得我就很合适嘛,大家鼓掌!”
但是没人鼓掌,大伙都纷纷指着鼻子骂他无耻。就连老四都跳到桌子上骂他无耻,那他就是真的无耻了,因为老四不会吹牛逼。
班长无赖的耸耸肩,说:“那你们说,不选我还能选谁?反正选谁我都不会同意。”
这句话颇为无耻,但却是一句大实话,因为在我们心里也都是这么想的,只是没有像班长这么无耻的说了出来。
就在这时,有人想起了“男生寝室2幢405的老二”,他是个同性恋啊,虽然他不强壮也不威武,一点也不适合当保镖,可是谁在意这个,只要他是个同性恋就行了。
但问题的关键是,我不是个同性恋啊,这事不仅我知道,老四也知道。
就在我担心老四会不会背叛我时,老四已经跳到了讲台上,他指着我的鼻子大吼:“我不服,鸡巴老二他不是同性恋,他喜欢夏轻语,他每次看到夏轻语都……”
“啪!”
这时班长终于显示出了班长该有的霸气,他一巴掌将老四从讲台扇下来,狠狠的朝他吐了口痰,骂道,“滚你妈的了个逼,就知道搅混水,吵来吵去老子头都被你们吵炸了,就选蔡桓,谁都别嚷,就这么决定了!”
于是就这么定了。
5
我跟夏轻语不熟。准确的说,我跟班里的女生都不熟,但作为一个班的同学总归是认识的。所以当她知道我在跟踪她的时候,她好奇的折回来给我递了一瓶矿泉水,问:“你总跟着我干嘛?”
我接过矿泉水,诚恳的说:“我在保护你。”
夏轻语抿着嘴笑笑,说:“你好奇怪哦。”
我没有说话,只是干干的咽了口吐沫,因为在她抿嘴微笑的时候我硬了。
夏轻语继续说:“别再跟着我了,知道吗,这样真的很奇怪。”
我说:“好。”
但是男人在硬了之后说话特别的不靠谱,哪怕像我这样孤傲的人在硬了之后也会胡言乱语。所以我前脚答应了她,后脚继续跟着,她回头瞪了我,我装作没看见,她再瞪我,我扭头看一边,来回几个回合,她也只能把我当做空气。
就这样,我一连跟了她好几天,上课下课,她吃饭我吃饭,她上厕所我守厕所,她不宅,喜欢到处走走,那我也跟着她到处走走,她喜欢逛街,那我就随着她逛街,直到最后,她无奈的朝我招招手,就跟召唤自家的宠物狗一般。
我当然不会屁颠屁颠的朝她跑过去了,不然我不就成了一条狗?
于是我站着不动,还仰起头恶狠狠的跟她对峙,没想到她噗嗤一声笑了,反而屁颠屁颠的朝我跑过来,说:“你要跟着我也行,但不要总是跟在我后面,走我边上吧,否则总感觉怪怪的。”
我还是没有说话,因为她朝我走过来的时候,风带着她的香气,她的香气扑入我的鼻腔,我又硬了。
见我像铁一般一动也不动的僵着,她轻轻拉下我的衣服,说:“走呀。”
我咬咬牙,夹着腿说:“好!走就走!”
就这样,我跟夏轻语并排走在了一起,从一开始互相不说话,到后来偶尔蹦出两句,再后来,吧啦吧啦吧啦……
我这才发现,原来和一个人相熟起来并不难,半个下午即可。但是也仅仅持续了过半个下午,很快我们又变成了原来的互不说话,原因她要逛内衣店,并且强烈希望我可以一起进去。
但是我的态度十分坚决,我说:“打死我也不跟你一起进去!”
她只好蔫蔫的说:“那好吧……”
然后便独自走了进去,我停在店外,与她之间隔了一道明亮的玻璃门,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回头朝我招手。
她朝我招手当然是想让我进去,我也很想进去,但是却不敢进去,因为这里面太容易让人想入非非了,我怕我进去后把持不住自己,把持不住,那我就变成色情狂,所以我坚决不能进……
但就在这时,夏轻语已经从店里走到我面前,她一把拉住我的手,说:“发什么呆呀,快进来帮我挑一下哪个款式好看。”
我又没说话,也无力于反抗,因为她拉住我的瞬间……我又硬了。
就这样,我被拉进了店里,夏轻语指着两套内衣问我:“你是觉得这款(可爱型)好看,还是这款(性感型)好看?”
我咽了口吐沫,指向可爱型。
然后她又问:“你是觉得这个颜色(黑色)好看,还是这个颜色(紫色)好看?”
我吸了口鼻涕,指向黑色。
夏轻语突然哈哈大笑,说:“你们同性恋的眼光还真独特。”
她的这句话很是迷惑,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是夸我眼光好,还是骂我同性恋?
但不管是哪种意思我都不开心,因为夸我眼光好时她夸的并不是我,而是在夸同性恋这个大群体,但若是在骂我,那就是真的在骂我了。
于是我拉长了脸。
只是夏轻语一点都没有发觉,继续哈哈大笑的问:“哎,问你喔,你们同性恋平时是穿男式内衣还是女式内衣?”
我冷冷的说:“不知道。”
夏轻语说:“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天天穿着的。”
说完下意识的看向我的胯部,我顿时慌乱,连忙侧身并用手掌挡住裆部,只是为时已晚,那一处的凸起尤为明显,夏轻语也像触电般,脸色绯红的拧过头,四十五度仰望屋角,不知所措却假装若无其事。
我则转过身,绷着脸快速离开。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逃离。或许我并不是真的想要逃离,我只是想用逃离来换取挽留,我想,这个时候夏轻语要是在背后拉住我,我一定会不顾一切的返身拥抱她、亲吻她。
但是她没有,于是我也没有。
6
接下来的好几天,我都没有跟踪夏轻语,不仅如此,上课、下课、去食堂、晚自习我统统低着头,我没法抬起头,我怕一抬头就会不自觉的在人群里搜索夏轻语,搜索不到我会失落,搜索到了我会心慌,但不管结局是怎样,我都会很不自在。
所以我选择逃避,就如我在内衣店里那样的逃避。
但是我低着头只能逃避掉拥挤在人群里的脸,却无法逃避掉老四的脸,因为老四的脸拥挤在人腿里。
他仰着头,我低着头,四目交接的时候,老四痛心疾首的说:“二哥!你听说了吗?夏轻语有男朋友了!”
我扑通一声跪下,摇晃着老四的肩膀大声质问:“你在胡说什么!”
老四痛苦的大喊:“二哥!夏轻语真有男朋友了!有人看见他跟一男的在逛内衣店!”
我一怔,这男的该不会就是我吧?
于是试探性的问:“哪里来的狗屁谣言?”
老四说:“二哥,你也觉得是狗屁谣言吧!我们都觉得是狗屁谣言,班长还特地派人去调查了,你猜这狗屁谣言最开始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我摇摇头。
老四神秘的说:“二哥,你猜猜啊,搞不好能猜中。”
我说:“我猜你妈的了个蛋,别给老子卖关子。”
老四嘿嘿笑笑,继续神秘的说:“是从夏轻语她们寝室传出来的!但这谣言肯定不会是夏轻语本人说的,一定是她们寝室那三个小婊子嫉妒她,给她造的谣!想泼她脏水!不过你放心,班长已经制定好复仇计划了,这次准备好好制裁那三个小婊子!”
我若有所思,虽然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悸动,但嘴上还是恶狠狠的说:“是得好好制裁那三个小婊子。”
老四随即说:“二哥,你别幸灾乐祸啊,班长也制定了计划制裁你,因为我刚向他举报你旷工,你都好几天没去保护夏轻语了!”
我大怒,一巴掌将老四扇飞,嘴里骂道:“滚你妈的了个逼,你个狗腿子!”
我不是同性恋,我喜欢夏轻语,当我跟在夏轻语身边时,我觉得我是一个骑士,她是个时刻需要我保护的公主。
但是我这个骑士被革职了,理由是我旷工,擅离职守。
顶替我的是老四。
老四的身材五短,虽然无法为夏轻语提供任何的保护,但是除了老四,谁去都无法让大家放心,因为夏轻语可能爱上任何一个人,唯独不会爱上一个侏儒。
这点谁都知道,唯独侏儒不知道。
于是侏儒兴高采烈的干着这份工作,一有风吹草动便打电话给总部,总部是班长,班长再去给夏轻语献殷勤。
我问老四:“班长给夏轻语献殷勤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
老四撅噘嘴,说:“妈咧,他俩那么高,对我而言就像是在平流层,我在对流层,他俩说的话一阵风就吹走了,我哪能听得清。”
我说:“老四,平流层没风。”
老四摆摆手:“反正我就是不知道他俩说了什么。”
说完他就跑了。
看着老四的背影,我皱皱眉,我知道,老四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只是他不愿意说。
老四耿直,通常他不愿意说的事,一般都对他都无益。
最终,老四也没跟我说出那些对他无益的事,他只愿意说那些跟夏轻语、跟他有关,但却乱七八糟的事。
但他所有的胡言乱语都在那个事件之后终结。所以接下来,我想重点说说那个影响了我们所有人的事件。
7
事件的开始我不太清楚,是班长接到了老四的电话。然后他挨个敲男生寝室的门,说:“集合!集合!跟我走,夏轻语出事了!”
正在打游戏的男生们一惊,连忙放下手里的鼠标键盘往屋外冲,只有我不以为然的坐着,说:“又是老四那鳖孙整的幺蛾子,都别走,继续打游戏。”
老三边穿鞋边朝我大叫:“鸡巴老二,这回不一样,以前班长从来不叫我们,这次叫我们了,那肯定不是幺蛾子!”
顿时,我又觉得有点道理。
刚好老大在这时拖住了我,说:“走,一起去看看,反正这把游戏也输定了。”
大学城一共有四所大学,四所大学包裹着一个商业区,步行街就在这个商业区的中间。我们赶到的时候,班长正在和一群人对峙,老四像个跳蚤般在一边蹦蹦跳跳。
夏轻语就站在其中,我看向她时她刚好也看向我,四目交汇的一瞬间,我俩都慌忙的移开。
这时班长用手指戳了戳对方老大的胸口,说:“是不是你们先动的手!”
老四在一旁蹦蹦跳跳,说:“是!是他先打的我,班长,他还骂我是傻逼侏儒!”
对方老大看到我们一群人,冷笑着说:“人多势众对吧,有种等着,等我们的人到了,你再嚣张不迟!”
夏轻语看了看四周,说:“你要是再叫人我只好报警了。”
对方老大一摆手,说:“妹子,今天这事已经跟你没关系了,你不要管,也请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跟你搭个讪,我可以对天发誓没有调戏你的意思,完全是这个傻逼侏儒在胡说八道……”
老四突然跳起来打断,指着对方的脸大叫:“看,看吧,他又骂我傻逼侏儒了!”
班长双手插在胸前,大义凛然的说:“哼!夏轻语,你走吧,今天我也要好好教训这群总是觊觎你,还看不起老四的鳖孙!”
夏轻语无言以对,顿了顿后突然看向我,一脸认真的说:“走不走。”
这不是在询问,而是在诉说。
我一怔,还没反应过来,老三却突然冲到我面前,大喊:“不走不走!是个男人这时候都不能走!”
因为老三挡在我面前,所以我看不到夏轻语的表情,只看到了她的转身。
接着班长回头下达命令:“叫人,咱班男生都来齐了吗,让他们不要打游戏了,都快点过来!”
这时老三在我耳边阴测测的笑了声,晃了晃手机说:“来的时候我已经在校园网上发帖了,说夏轻语在步行街被别校男生给调戏,是男人的速来救援,哈哈!你说屌不屌!”
我说:“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咱学校的?”
老三呵呵一笑,说:“是咱学校的更好啊,他们还能帮我顶帖子,叫更多的人来。”
我推了他一把,不再理他,却在抬头的瞬间,看见了夏轻语在人群外孤零零的低头点着手机。
随后,我的手机一震,是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的短信:“我报警了,也告诉了辅导员,你走不走?”
我愣住了,脑袋空白几秒后猛然醒悟,心跳陡然加速,那一瞬,我想奋不顾身的抽身离开,立刻!马上!毫不犹豫的冲向她!
但是刚移动脚步就被老三一把拉住,他兴奋的说:“干嘛去,快看,校园网的回复都炸了,大部队马上就到,有热闹看了。”
老大也在一边拉住我,略微担忧的说:“老二,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啊,来的人越来越多了。”
老四抱住我的大腿:“二哥!二哥!帮我揍他,他总骂我是傻逼侏儒!”
……
我的耳畔嗡嗡作响,我被困在人群里了,或是困在自己的犹豫不决里了,无法移动,只能看着夏轻语失落的眼神,然后转身离去。
那天到底来了多少人?
我不知道,或许根本就没人知道,总之整个步行街都被堵满了,几个警察在外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进不来。
我们几个挤在中间满头大汗,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模糊,班长恶狠狠的瞪着对面,大吼:“都他妈的别挤,你们也别轻举妄动,这么多人,万一出事了谁都担不起!”
对面老大猫着腰张开双臂,同样的大吼,说:“我跟你说,今天出了事也不赖我们,你们得负起这个责任,人全他妈是你们喊的!”
班长破口大骂:“去你妈的,有我们学校的,难道就没你们学校的?我们单方面能叫这么多人?”
对面老大:“你们哪个学校的?”
班长:“我们科大的,预防医学系,夏轻语的本家!”
对面老大:“我操你妈,老子也是科大的,我们数学系的!”
班长懵逼,扭头怒瞪老三。
这时老四突然从人缝你钻了出来,朝天大吼:“既然是误会,那大家就散了吧,下面的空气很浑,我都快憋死了!”
一看到老四,对面老大就怒火中烧,乘着老四冒头的空挡,他猛地抬起膝盖冷不丁嗑向老四的下颌,破口大骂:“都怪你这傻逼侏儒,搭个讪硬说是调戏!妈的,事情闹这么大,这是老子硕博连读的第四年,要是被开除了,老子第一个弄死你这个傻逼侏儒。”
老四在人堆里被嗑懵了,推推搡搡好一会才直起身,抹了抹嘴角溢出的血,抬起头立马面目狰狞的盯着对面老大,低吼一声,突然像疯子般扑上去,对面老大毫不示弱,见老四扑上来也不闪躲,攥起拳头就砸向他的脑袋。
人群顿时混乱。
我奋力朝前挤,想去帮老四,却突然一个踉跄,不知被什么绊倒。
老大、老三同时伸手拉我,却刚弯腰,就被后面的推力挤倒压在我身上,我闷哼一声,呼吸顿时变得困难,想爬起来,却像海滩的沙子,身不由己的被海浪一波一波按倒,推挤……
我不知道自己是何种表情,只看见老三脸上肌肉扭曲,满脸通红的张嘴喘气,使出全身力气的想支起身体,却又在瞬间被击垮。
一遍又一遍,直到他的脸由红转向白。
“呼……”
“呼……”
“呼……”
……
我一口、一口的呼气吐气,不知过了多久,感觉世界从未如此的安静过,安静到只能听见我自己的呼吸,我睁了睁眼睛,眼睛上面的天空一会明亮一会儿昏暗,渐渐的,我感觉不到自己下半身的存在,这种感觉慢慢上延,腹部,胸部、脖颈、脑袋……
脑袋……脑袋还剩一点点感觉,我侧头看到了老四,老四在一双双腿间,一只只脚下慢慢朝我爬过来,嘴角不断溢着鲜血,像一条垂死的老狗……
我还看到了夏轻语,她穿过人堆就像在穿越空气,双手背在腰间,闲庭信步般,孤孤单单的从我身边经过。
跟踪她的那几天,我知道她的朋友不多,做什么事情都是一个人。
但是一个人就一个人吧,一个人也可以吃饭、逛街、看电影,一个人也可以开怀大笑,毕竟,人活着不是非得热闹。
我相信夏轻语是习惯孤单的,并且也喜欢着孤单。
就跟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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