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你已经学到了你该学的,该下山了。”碧游山上一个黑衣老者对着一个青衣大汉说。
“那还有什么不该学的吗?”大汉言辞犀利。
“该学的,不该学的,哈哈哈!你学了的就是该学的,天意如此。哈哈哈!”老者化身青烟遁去。
大汉看着自己藏着的“玉书”久久没有离身,他想不明白师父的话。他不聪明,但他愿意努力。
(二)
“《玉书》所著三百六十言,是上古大神的遗物,其中法门非根骨奇佳者不可轻易参悟。师叔就纵他拿去?”一个白衣道人望着榻上的老者。
“你师傅知道他拿去了,你不必多言。”老者闭目而言。
某日,在一荒漠之中,一青衣大汉昏倒,不省人事。
这时,一老者骑青牛自西而来,看着昏倒的大汉,沉默良久。于怀中掏出一个葫芦,微微一倾,弱水三千顿时就地成河。然后遁身而去。
(三)
三月初三,蟠桃盛会。怎料西方火凤肆意妄为,不请自来,责王母不请之名,动用无妄之火中伤王母。
王母驾云避火,正巧来到一条大河之上,火凤转眼追上,危机之时水中翻身一个青衣大汉,纵河水驱走火凤。
王母让大汉伴驾,蟠桃大会上,大汉位列仙班。老君赠送以玉树枝干抟炼的宝杖以贺,并奏请玉帝加封为卷帘大将,镇守凌霄宝殿。
那一年,天宫里多了个大将。
那一年,沙漠大河不知谁给添了个名字,流沙河。
那一年,流沙河少了个修习的道人。
(四)
《玉书》之精妙,他百思不得其解。但自从到了凌霄宝殿,他发现书中的字总有一阵会自己游动。于是每当天宫夜里,他就独自一人守在凌霄殿上,看着卷中文字的变化,想要参透法门。
“你每天夜里都会在这里偷偷修习这本道法?”一个晚上,卷帘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没有人,只有声音。
“何人?”卷帘心生狐疑。
“你不必管我是何人,我来告诉你《玉书》之动皆因凌霄殿灵气所致,你寻弱水与至宝二者互合,弱水呈光,你便可读懂卷中之奥秘了。记住只有新月轮升之时此法才会有用。”声音沉稳有力,似一位老者。
“你是何人?什么是至宝?我凭什么相信你?”卷帘接连发问。奈何冷寂的宫殿再无一丝声响。
(五)
卷帘自那日听到不知道是谁的指点,虽然狐疑,但修道的渴望,还是让他鬼使神差的还是做了。他从天河里取了弱水,但至宝他还需要寻找。
又是一年三月三,蟠桃大会如期而至。海外地仙进奉各路珍奇异宝。玉帝、王母喜不自胜。卷帘伴驾而行,在他看里所有的异宝都不过是一般物件,一段时间来他找了无数宝贝来想方设法得实验,想要用那个方法打开《玉书》的奥秘,所以他所见过、动过的宝贝法器不计其数,这一切对于他来事没有什么新鲜的。
“地仙之祖,镇元大仙到!”殿外侍卫喊道。
“受邀赴会,不曾多有准备,只从荒山摘得两枚果子,还望莫怪吝啬。”镇元大仙,不言自威,说了话更是语气逼人。
“大仙远道而来,请上座。”玉帝言出,竟有一丝谦卑。这让卷帘很是震惊,他不知道地仙之祖是谁,但他察觉出这个人肯定不简单。
(六)
蟠桃宴会,龙肝凤髓,奇珍异果,都吸引不了卷帘,但两个宫女的对话到让他眼前一亮。
“这镇元大仙好霸道。”
“这你就不懂了他可是地仙之祖,凡是沾个祖字的可都了不得”
“那你到是说说有多了不得?”
“他的辈分高的吓人,而且他还有一个宝贝。我听人说:在他的园子里有棵人参果树,一万年才结三十个果子,吃了就能凡人登仙。”
“莫不是他进献的就是?”
“当然,这果子稀罕的紧。王母娘娘特意嘱咐了,要送给陛下一个,你去送到凌霄殿去,玉帝宴后就会过去。”
“好,我一会儿在撒点水,让果子更鲜。”
“千万别!这果子遇木而枯,遇火而焦,遇土而入、遇金而落、欲水而融,正是与五行而反,才有这通天的效果。”
“姐姐知道的真多,我会小心的。”
“遇水而融,莫不是。。。。”卷帘心中默默言道。
(七)
宴会还在进行,没有人注意到卷帘的悄悄离开。
凌霄殿,宫女把人参果放在金案上就赶回瑶池。卷帘悄悄的来到金案前。看着微微有气萦绕的果子,他有一丝激动,他有一点颤抖。
不知不觉,他从怀中掏出盛放弱水的葫芦,想了想又放下。
最后他下定绝心似得把人参果放到琉璃盏里,然后缓缓倒入弱水。瞬间,人参果不见了,紧接着琉璃盏里绽发出一股幽蓝的光,胸口的玉书像是有感应一样的在颤动。
卷帘激动的拿出玉书,他有一种预感:他将要修习到一种无上的道法。
不知为何,自己临下山时与师傅的对话呈现在自己脑海里:
“你已经学到了你该学的东西”
“那不该学的呢?这世间有什么不该学?”
嗖的一声玉书脱离了他的手,化出一道紫光腾飞于空中,琉璃盏也飞离了案几,二者相随相飞。随后琉璃盏里的水像有手似的,紧紧缠住玉书。卷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只能呆呆的看着。
突然玉书一下像他飞来,他来不及躲闪竟然一下被击出殿外。
“嗯?你在干什么?”玉皇大帝一脸狐疑。
卷帘不知所措,玉书毫无踪影。
随后人参果被盗,卷帘被关入天牢。
(八)
卷帘被收压的那晚,三界有一股动荡,众神面前琉璃盏莫名破碎。
天牢里,卷帘蜷缩在角落里,他很冷静,在被击倒的那一刻,他看到好多画面,有无头的战士、有一张狰狞的猴子脸、有莲花、有金光、有断了的大黑柱子,有好多洞穴,像是一堆碎片。他知道自己只要有时间就可以把这些碎片拼接,他就可以知道什么。
后来太上老君作保,卷帘没有偷人参果。
卷帘不知老君为何作保。
玉皇大帝也不知道,但忌惮老君地位,玉帝只好借口琉璃盏碎,将他贬谪。
老君建议贬谪流沙河。
于是天上少了个大将,流沙河里多了个河神。
一天,卷帘盘坐悟道,忽然惊醒,然后仰天大笑。从此不在悟道,只是伤生吃人。
“只有我知道全部,所以我不会死,我要装作不知道,只有这样我才能让对的对下去。”这是他每天都会告诉自己的,他只需要等待着一个人来就好,因为早晚都会开始。
只有开始了,才会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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