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任南失眠的第三天。
现在已经到了半夜两点,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即使用被子把头蒙住,手捂着耳朵,他还是能听到隔壁,墙另一头传出的哭音,而且声音一天比一天大。
他听出那是婴儿的啼哭,应该是两个婴儿,哭声此起彼伏。像小猫一样的声音,还伴着哇哇的嚎叫,听不清楚反复叫的是什么,只不过在这深夜格外渗人。
第一天听见哭声时,任南以为是隔壁家的小孩半夜醒了,大人哄不好,便没有在意,
第二天.哭声又响起了,他有些烦躁还感到些奇怪,哭声比昨天要大,而且和昨天一样还是两个婴儿在哭。可毕竟现在刚刚搬进来,任南想了想还是算了,忍一忍以后再算账,熬到凌晨才入睡。
今天已经第三天了,任南大为恼火,怎么会这么凑巧都是半夜在哭。而且从婴儿连续不断的哭声来推测,好像根本没有人对他们进行安抚,令他们停止啼哭。
他隔着墙壁无数次的祈祷隔壁的婴儿可以停住哭泣,可是无济于事。他积怨了两天,容忍度达到了临界值。
“还让不让人睡了!”任南大喊了一声,愤怒的抬手用力捶了捶墙壁, 连敲三下,婴儿的哭声竟然停了。
任南呼了一口气,眼睛正渐渐闭上,那熟悉的声音又骤然响起,像是示威似的比刚刚更大了。
之后无论任南再怎么敲,哭声再没停止,直到天色破晓。任南决定,不能再这样忍让下去,一定要到隔壁讨个说法。
翌日,任南一大早就到了隔壁家门口,他已经想好如何指责呵斥这一家人。他才刚搬入没多久,没想到竟要以这样的方式进行第一次串门。
隔壁家的木门有些老旧,满是裂缝,边角甚至结了蛛网,棕色的漆皮子脱落,露出灰白。房间的窗户紧闭,连窗帘都拉的严严实实,一丝光都透不进去。
任南嫌弃的皱了皱眉。他按了两下门铃,没有人回应。整栋房子安静极了,如果不是昨夜听到哭声,他一定不会觉得这房子里居然还住着人。
任南用力敲门,依旧没人回应,他一肚子怒气,正想继续敲,突然耳边传来一句幽幽又嘶哑的声音,让他停住了手。
“小伙子别敲了,这家没有人住,里头的人几年前就搬走了”一个老妇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从他身后经过。
“怎么可能,昨天晚上我还听到……”任南转过身,老妇人没理会他,摇摇头自顾走远。
现在尽管是白天,天空却布满阴云,风冷冷刮过任南的脸,似乎要割下他的皮,这种感觉比夜晚还要令他阴寒。
任南站在原地,他看着落满灰的门把手不知所措。
没人。婴儿。哭声。这些字眼在任南的脑海中连成一片,一个恐怖的猜想渐渐浮现出来,越发真切。
一个月前。
当任南听到女朋友怀孕的消息时,他是崩溃的,尤其是听到女友说想把孩子生下来后,他感到非常害怕,他只是抱着玩一玩的心态,并没想负责,事到如今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孩子一定要打掉。
任南和女友大吵了一架。他软硬兼施,使了一些手段,女友最终还是妥协了。
进手术室前,女友死死的盯着他,问“你确定吗。”
任南别过头,面无表情的回了声“嗯”,态度坚决。
打完胎后,任南拉黑了女朋友所有的联系方式,跑到了外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任南失了神自言自语。
任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他关上门,猛地感到一阵心悸,冷汗直冒。
现在是白天,可他又听到了夜半婴儿的哭声,哭声凄惨,撕心裂肺,每一声都像尖刀直戳而来。
声音徐徐透过墙壁,在他耳边萦绕继而回荡在整个屋子,任南终于听清楚了那两个婴儿的嚎叫,他感到全身每个骨头都在颤抖,原来俩婴儿一直重复叫的是“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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