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期说到李陵夸下海口,要以五千步兵直捣匈奴王庭。刘彻知道孩子是说了大话,表面上予以鼓励,但暗中打算派大将路博德在半路接应。
说到路博德,那也是西汉时期的一员名将。他曾跟随霍去病北击匈奴,封为符离侯,后作为伏波将军攻打南越,结束了南越政权,将其纳入了汉朝版图,可以说是功勋卓著。
让战功如此显赫的一员老将给生瓜蛋子李陵打后援,说明刘彻是真心看重李陵,想帮孩子一把,但他忽略了路博德的感受。
路博德是当过老大的人,征战多年,屡立战功,怎么可能愿意给一个小屁孩当配角,这事要是传出去,以后还怎么在外面混。但皇上已经发话了,也不能抗命呀。老江湖就是老江湖,路博德有自己的手段,既要把这事给推了,又要体现出他顾全大局。我们来看看老油条是怎么在油锅里打滚的。
路博德找到刘彻,说:“皇上,如果今年秋天出击匈奴,正是他们兵强马壮的时候,对汉军不利呀,臣斗胆请皇上留下李陵,等明天开春,臣愿意与李陵各率五千骑兵,分别从酒泉和张掖出兵,共同进攻匈奴,胜算会更大。”
如果是不知情的旁人,会将上述这段话理解为路博德考虑周全,行事谨慎。但刘彻不是旁人,他是整件事情的策划者,知道其中的来龙去脉。当他听到“请皇上留下李陵”这几个字时,首先想到的是“路博德与李陵非亲非故,为什么申请把李陵留下?显然,这是李陵自己的主意,他肯定是对上次的请战后悔了,他怕了,所以找到路博德帮他回旋此事”。
刘彻想到这勃然大怒,他感觉自己被耍了,真是枉费了他对李陵的欣赏和栽培。于是刘彻对路博德说:“本来我还想调拨战马给李陵,但是他放出豪言,要以少击众,那就成全他吧。现在匈奴正入侵黄河以西,你到河西去阻截匈奴吧。”完了,李陵的后援就这么没了,而路博得的嘴角却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把路博德调走,刘彻这口气还没顺过来,他又诏令李陵:“你别在这呆着了,九月赶紧从遮虏障(酒泉以北)出兵,沿途寻找匈奴,如果没有发现匈奴,就到当年公孙敖修建的受降城修整,然后派兵回报,并且书面向我汇报你跟路博德都说了什么。”很显然,刘彻的心结就是这最后一句话。
当李陵收到这封诏令时才明白,他被路博德这个老油条算计了。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自己夸下的海口,就要自己来买单。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挽回他在皇上心中的形象。于是,李陵迅速整队,带着五千步兵出发了。此去,他将为自己的年轻付出惨痛的代价。
李陵的队伍沿着居延河向北走了三十天,到达了浚稽山(蒙古国土拉河上源以南),在那里安营扎寨后,他迫不及待的要给皇上写信,因为他已经将所经路线的山川地形绘制成了地图。在那个年代,地图绝对是宝贵的战略资源,他相信皇上一定非常需要,也一定会很开心,于是他派麾下陈步乐骑马快速返回朝廷向刘彻汇报。
刘彻得知李陵派人回来了,很激动,下令立即召见。刘彻对李陵的情感是复杂的,他多么希望自己对他的猜忌只是一场误会。
陈步乐向皇上详细汇报了李陵的行军情况,表示士卒们虽然风餐露宿,但斗志昂扬,都要誓死为国效力。刘彻对李陵捏揪着的心得到了些许安慰,这孩子还是有斗志的。刘彻一高兴将陈步乐升为了郎官。
从李陵的来信和陈步乐的汇报中,刘彻并没有得到李陵对路博德事件的任何解释。也许李凌认为无论怎样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他要用战功证明一切。可对于刘彻来说,心里的这个结依然未解开。而此时,远在浚稽山的李陵已经遇到了麻烦,他的头顶乌云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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