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果果宝儿
图片来自网络-1-
子月从公司走出,站在路边一角,风并不衿持,它不知疲倦的群起而飞,凉意侵入,她将手环胸抱起;吹乱了头发,牵扯起裙摆,膝盖处有着起落的的触感。她整了整前额散开的零乱。
路人匆匆走过,一阵弥香飘过,谈而说笑的音符跟随其后。
嘈杂泛开,汽车喇叭声、开动起的各种声色交汇而成。
就一会儿工夫,天色已下沉,夜幕爬上了兴头,灰蓝退却舞台,渐次涌上暗沉,它就像一张大网铺满天穹,张开入口,沉沉地压下。华灯初上,霓虹灯绽开成了边角亮得迷离。
是他?近视加高度散光的双眼朝那头望向,那个身影站在那里,白色外衣在浅淡的幕下看得真切。
他朝她的方向走来,挥手唤着。
她把脸别向一侧。
“老婆。”他从后面抱起她。
她掰开他的手指,却发现冰凉紧实得无法动弹。
她背身而站,他双手环腰,保持着姿势僵持了。
他走到前面欲伸手,她走开,他落寞地看着她。
从余光里她感受到他的强烈。
她朝走前两步,他顺势跟上,脱下外衣披在子月的肩膀。
“走开。”
没有并肩而行,她走前,他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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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近的西餐厅,踏进玻璃门,暖风四起,可为什么双手仍是冷得麻木。
牛排在面前嗤嗤作响,他翻着蛋饼,“趁热吃。”多好的一对情侣,在此之前,她也是这般认为,郎才女貌,感情浓厚,人前人后都是情不自禁的爱意膨胀。
可是,那只是在此之前,好梦终究要醒。即便是他也会有不堪的一面。
乳白的四方硬质纸盒被推到他的面前。
他愣住,哑声道,“老婆,你能不能……”血丝在眼周密集的显着。
“不能。”顿了顿,面前这个又爱又恨的男人,突然有种如梦如幻的感觉,“尽快把它签了。”
子月说完这句话,定定地看着他,好似要把他的身心全部收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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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到好处地相遇。
最初认识他时,是在几个公司做联欢活动时,场上场下一片热闹,忙着K歌,说着演讲,吃着自助,子月端着一个小盘。
“吃多了发胖。”他从她身边走过,特意瞅了她盘子里的食物,挤着眼说。
“那更好。”她回过头对着一脸邪恶的他笑得灿烂,拿着小叉继续往嘴里送。
她和邻桌聊得正欢,“这位美女,我可以坐下?”男声出现。
一脸正儿八经样也隐藏不了他的邪气。
“我说不行,你会走吗?”子月站起来,目测他的个头应高于她二十公分吧。
讨厌这种没水准的搭讪,更烦这个没几会工夫晃着脑袋的男生。
“会,会,你说不行,我马上走。”男生做着转身要走的姿势,右脚向前提,做着蓄势待发的样。
子月不理,无视这种小儿科。
“我叫林于锋,你可以叫我小锋,那个,你怎么称呼——”直直往前走的背侧身,他险些一头朝前撞。
她凑近他的胸前看,灰蓝衬衫被鼓足的胸肌仿佛要把衣服给挣开,不是她起色心来着,真是眼神不好,“小锋先生。”扫向他,“你那个……”
“什么?”他顺着她溜溜的眼神莫名其妙地看向自己的胸前。
“没什么,挺好。” 子月眯眯地笑起了一朵花。
Email他的信息上至家庭背景,下至单位、职业、年龄,附带着自拍的相片,上面勾写着:林于锋相遇佳人于2005年3月25日。
好玩的人。子月看着他发来的邮件,只觉得那个焦头烂额的早上,也是乐趣充满。
他对她展开了追求,绵绵情书,亦或是情歌,三天内准换一个。
俗不可耐。子月回他。
女生便是如此,假装不在意,一面又迫切希望他为此继续这种俗事。
两人的恋情在深秋的的午后正式确定,他说:做我的女朋友吧。
她小女人地点着头。
那年她二十四,他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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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在甜蜜中开花结果,婚姻在激情中渐次消褪。
子月和于锋的恋爱走过了三年,两人的恋情稳定,她认为阳光普照大地是顺理成章,于锋对她的好也是如此。
他对生活作了规划,希望他爱的女人生活富足。上海,那里有他创业的梦想。
富足?它的定义又是什么?好了还要更好,什么时候才能到达所谓的顶端。子月在爱人勾勒的美好里,纠结着放与不放,物质对她而言并非生活的全部。
创业为重亦或他为重。子月放弃了她的工作,她没有告诉他,她的销售业绩近一年居公司前列,已经被总公司列为晋升对象,区域经理是她一直以来的追求。
创设新公司,按照计划紧锣密鼓地进行。而后,公司渐入正轨,他的忙碌频繁,忙得她想见上他一见还得预约。他的字条依旧:老婆,我去公司,你自己吃精致点。爱你的老公。
她收起字条,把它整进抽屉里,那里有许多一样的留言。
一个人随便也能凑和一顿,水果,干粮,牛奶果汁,精致一餐也就这么过了。
傍晚她鼓咕着菜式,不上厨的她,买着菜谱照样学做,结果不是糊了就是食之难咽,长途电话到娘家的住家阿姨,向她讨教烹饪一二,厨艺也是渐长。
子月端看桌上出自自家的成果,笑容印在满室的光亮里,仿佛连菜式也带着容耀。
一顿饭吃完不过十五分钟。
“吃饭不看手机好吗?”一天的时间很长,真正交流的时间又有多少?
他泰然自若,习惯了。
习惯了吗?她努力往回忆里挤,却不见他这般清清淡淡,那时的他们有说不完的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谁都不能保证能从一而终,如果有变化,能否提前告知,让我预先有个准备。”热恋时,子月对于锋如是说。
她还记得当时于锋的脸刹那地冷却,生气严肃地说:不会发生这种事,你知道我的身心都属于你,除非是你不要我了。
她当真了。他把它忘了。
我去找工作了。她望向他的背,那个一头扎进电脑文件里的老公。
“哦,怎么样了”?他转身。
“挺好”。她不带色彩地答。
“老婆。”他喊住离开的子月,这时候他走到她的跟前。
她背对着他,听到他的唤声,她转过身看着他,脸部的肌肉僵直地动了下,“嗯,怎么了?”
她的眼睛很专注地看着他,一如他的从前。
“没事,只是觉得最近空落了你。”他轻声说,走近,伸出手往她的前额抚去。“还好,习惯了”。她躲过,淡淡地笑起,把他的尴尬看在眼里。
“找什么工作,还是销售吗?”他今天的话有点多。
“不是。”
子月没有告诉他,在他早去晚归时,她不仅学会了烧菜,插花。充电报考了注会,咨询师。
“休息吧,晚安。”她把门慢慢地掩上,也合上了彼此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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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破无法修补,心伤难以愈合。
QQ还在,但现在还有多少人用到它呢?微信时代,随便一发便能看到太多,QQ的便捷哪比得上它呢?
手机上她的QQ都是挂机状态,想必他已经不用了吧。
她的网名小宝,他是大宝。只要老公心脏未停止,对你的爱永远不停止。空间留言上大宝写着。眼蒙上了一层雾气,被感动得又哭又笑。今生有你已足矣,她在上面留个大大的甜蜜。
可是,今生有多长,又有多少人能经过它的洗刷?
她从纷乱中走出,QQ上他的头像在晃动:老婆,今天我放假,一起去玩?你选地方。
他发来一个笑脸外加一个亲亲图片。
她回:不同步,我上班。
他跳跃着:没关系,晚上吧,海岸餐吧,好吗,你以前很喜欢那里的味道。
那已经是以前了。她没回。
往事随风,子月自言,以前喜欢吃的东西现在已经提不起食欲,以前喜欢的人现在已经物是人非。
三个月前的一个晚上,她从学校回来,想着早上说要熬骨头汤给他,谁知,被通知要上课。
课后她从街的另一头找到他爱吃的小店,热腾腾的酱汁面,上面洒满香菜,放久了会生硬,她打的到了他公司。
如果现在有腾云降雾的本领就好了,倏一声直接飞跃到他的办公室。
捂着便当,想象着他突然看到她的惊喜,她忍不住笑出声。
他的公司,自第一次开业典礼,今天是第二次。保安大叔把她给拦住。
“对不起,您不能进去。”
她与他软磨口嘴,最终半信半疑放她进去,她听到大叔的嘀咕,林总的老婆。
电梯一开其入,按键的工夫,他从另一侧走出,手上牵着女生的手。
短发齐耳,鹅脸柳眉,与他一同在她的眼前掠过。
郎才女貌。
看着电梯键顺势而上,开开关关,手中的面条此时应该已是搅得一团糟了吧,她提着它,径直走到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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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与爱当真可以分离,你说呢?
那个晚上,他回到家已是十二点,这个时间点他把握得很好。热恋时她说过,结婚后除了不得已的原因(出差),余下不能在外过夜,至迟不能超过12点。
他说,谨遵老婆旨意。
他身上没有女人的味道,卫生间被雾蒙起了的白色气体,把内里的轮廓印得亦幻。
那晚,夹揉着酒精与男人的野性让他疯狂。
被压在身下的感觉是难堪是痛苦还有深深的恨意,原来,屹立不倒是这般意思,在外在内相结并彰。
缠绵过后,他进入梦乡,她把自己丢进水池里,水温从热到凉到冷却,牙根被寒意起着。
放纵过后的疲软,大腿内侧的淤青显现。看着醒目的位置,耳边还有他的声音,遥远得就似在天国:宝贝,你的皮肤太嫩了,用小力就淤青。
欢欣过后的面色泛着光彩,给姣好的容颜平添一股道不出的妩媚。
门外的力道一片,“老婆,你在里面吗?”他加重地把门敲起,“老婆?你不要吓我,在里面吗?”
子月看着镜中的自己,光滑白皙的肤色,芊弱的身材,清秀的脸庞没有表情,她就这么看着裸露的身子,脑子一片空白。
她低头看着已经被水泡得通红的身子。穿起浴袍,把门打开。他来不及缓冲,一头撞到她的身上。
“没事吧,嗯?我看看。”他赶紧爬起,把她拉进身侧。
“没事。”
“老婆。”他拉过她的手,她背身对着他,清冷的背影有着说不清的味道。
“什么?”轻得仿佛从云边浮过,“你也累了,洗洗上班吧。”她转身对他笑一笑,脖颈一道道红印不经意地落入眼帘,他的心突地提紧,“老婆,我想……”
“你说。”她整着长发,接口道。
“我最近挺有空,你看什么时候你那边安排下,咱们一起去旅行,好吧?”他认真地样子就像端正听课的小学生。
“哦。”她抱歉地对他笑笑,“时间对不上上。”清香飘过他的鼻间,也把她的话一同带到,“以后也不合适。”
“你怎么了?”于锋突起寒战,“是不是这段时间我忙得让你……”他咽着口水,“我知道是我不应该,对不起,还没办公司前,我答应过你每年我们一起去旅游,一直都没有兑现。现在公司步入正轨,我的精力也可以抽出。”
”老婆,你再听吗?”
她点点头,给他的回应。
“老婆,你,感觉你和以前不大一样。”
“是吧,”子月含有深意地看着他,“万事万物都在变化,你不觉得吗?”
她举起手,在靠近他脸最近的位置,额头往下,轻轻地顺着下面。
“老婆。”林于锋抓住她的手,正想表示着什么。
子月用手捂着他的嘴,“不说了。”
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于锋与子月的故事并没有后续,照着子月的个性,她会跟着心走。
破镜重圆是大好结局,那终是别人的人生,可挽回、可原谅、可视若未睹,哭哭闹闹后誓言又重申,而后开始又一轮的美丽幻影。
可子月不是,心不在人在亦有何留恋?人在身已不属于又算什么?
相爱容易相守难,只唯一心只唯你那也只是她的美愿罢了。到底是环境改变了你,还是你为环境做出了原型范本?
一纸离婚协议书放至他的书房,于是出现了开头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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