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艳一直平稳幸福地生活。她的日子虽然平淡,但也不乏快乐。春天,她和好友去踏青,湛蓝的天幕,欣欣然的树木,开阔的视野,让人心情舒畅。
夏天,虽然炎热,但雨后的清凉让人舒服很多。夜晚大街上聚着一群人,说着,笑着,那笑声如此明朗,象极了天上的月亮。
转眼间,李艳已代课快一年了。学校里多是一些老教师。他们的年龄甚至比她的父辈还大。一二年级是一个老师教学,是有耐心的女老师。三四五年级都是两个教师或三个教师。那些年龄偏大的教师大都看得开,对教学也没多大的热情。生活自在,随遇而安。
还有一个代课老师,比李艳大几岁,家境贫寒,长相一般。从她的倔强里,话语里透着一股苦涩的味道。
在这期间,高中时的老师找到她所在的小学劝她回去复读,李艳很想回去,但是快期末考试了,她有点舍不得那群孩子。
回到家,她看见父母端坐着,表情严肃。想必老师来找父母聊过。李艳知道,母亲不想让她上学了。平时在镇上买本书,母亲便会念叨:买这个有什么用?她知道母亲没念过几年书,也不和母亲争辩。
她瞥见母亲眼里的不悦。她想起弟弟妹妹还要读书。虽说父亲是村主任,但是工资很少。家里的来源主要依靠种地。父母很不容易,她也不想父母为难。遂对父母说:“我不去复读了,你们放心吧。”父母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李艳回到自己的卧室,哭了起来。她多么渴望回去读书。可是……多年以后,李艳常常在梦里梦到考试,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做考试的梦?难道那次未能参加的考试变成了内心无法诉说的遗憾。
李艳空余帮父母干点农活,多数时间她沉浸在一本本书里,沉浸在对大自然的美好向往里。她会对着美丽的芙蓉树微笑,那纤细的粉色的花象落入人间的小天使,俏丽多姿。冬天,那怕一棵光秃秃枝桠横生的树她觉的都很美,古朴,优雅,以一种独特的美和夕阳交相互映。
李艳和原来的初中同学联系越来越少。同学们一毕业就各奔东西,有的上了高中,有的考上了中专,有的上了职高。多数同学都已辍学,高中同学除了几个考上大学的同学,差不多的同学踏上了人生新的征程,迈入社会这个大学堂。
比如同学肖玲,李艳听同学说起,肖玲去了南方城市,在服装厂流水线上做女工。下班后经常去舞厅跳舞。李艳想起肖玲那双媚眼,经常笑意点点。后来,肖玲还是在老家订亲,男孩长的帅气。当肖玲到李艳家坐客时,她们都已结婚生子,站在温暖的阳光下,她们都笑了。笑容那么单纯,那么清澈,时光那么美好。
李艳那时经常收到同学的来信。秋天的某一天,送信的爷爷递给李艳一封信。李艳一看地址,原来是同学马玉美寄来的。马玉美春节过后去省城当了保姆,信里还夹了一张照片,照片是她的黑白半身照,照片中的她端庄大方,一双眼晴炯炯有神,略侧身,看上去很有气质。
李艳端祥了许久,她发现玉美有了很大的改变。她记得玉美上学时喜欢一个肤色黯黑,眼晴黑亮的男生。男生不喜欢她,他喜欢本村一个温柔的女生。那时临近毕业,玉美一周没去上学,大家都认为她辍学了。玉美家境一般,姊妹五个。没想到,周一她又去上学了,穿了当时时兴的衣裤,粉色飘逸的上衣,紧身的小黑裤,脚穿一双白色球鞋。
同学们看到她打扮,瞬间秒懂。她想通过漂亮的外表引起男生的注意。她在主动追求对方。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空付玉美一腔热情。
玉美过年回家时,先来找李艳玩。她用一口蹩脚的普通话,和李艳说着省城的见闻。李艳听着好生别扭,却又不愿当面提醒。不出三天,玉美的普通话里带着土话,方言,听起来不伦不类,不中不洋,李艳都替她累的慌。一星期后,她的口音变回来了,她又成了村里的姑娘。
再以后,玉美离她越来越远。听说,她后来干了服务员,辗转了许多城市。李艳在玉美家见到过她的照片,穿着运动服登山的,穿着飘逸的长裙的。玉美告诉她,她的舞跳的特别好。李艳听了,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李艳看着马玉美浮燥的表情,夸张的笑容,扭抳的姿态,她知道,她们之间只能是普通朋友。
李艳后来常听旁人说起马玉美在外谈恋爱,可惜都没成。后来,马玉美和邻村的一个小伙子订了婚。转眼间,尘埃落定。
从此,李艳很少见到她。再次联系是李艳来到城里后,那年春节玉美打电话给李艳。
李艳觉得时光把曾经的友情变成了客套,把熟悉变成了陌生。
之后,马玉美又通过微信联系上了李艳,她浓妆艳抹的照片让李艳觉得好陌生。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就没了下文。李艳实在找不出可聊的话题。好象再也找不到过去友情的影子。
那些故事散落在岁月里,化成一粒粒小小的珍珠,蒙了尘埃,随风吹散在角落里。
从不努力想起,也不会刻意忘记!
时光,慢些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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