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最暖心的事,莫过于无论你怎样困顿、怎样不堪、怎样绝望,回首间,还可以看见有人站在你的身后,微笑着向你伸出手来。你也将知道,在这寂寥茫茫的道路上,你不会孤单一人。
庆幸的是,除了家人,我还有一个这样的狗血知己。
01
我第一次见到小希,是在大一开学时的军训场上,那年我19岁,她18岁。
在我们被炎炎烈日碳烤后耷拉着脑袋时,我看见不远处有个短发女孩,手舞足蹈地演绎着林俊杰的《翅膀》,兴奋的脸上像开出了一朵花。
我瞥了一眼后,低声说了句,傻叉。
再一次见面,是在团干部座谈会上。
“你好,我是09级最美团支书小希。”她一本正经地说。
我扑哧一声,笑问:“那我呢?”
她假装略一思索:“你就是最棒的吧。”
“你平时出门,真的没人朝你扔白菜吗?”
“怕什么,一个人的忍耐力是没有底线的。”
然后,我记住了她,一个没心没肺、还到处号称最美的假小子,小希。
02
大二那年,我被整个宿舍孤立了。
因为时常参加学院的活动,剩下的时间还要考各种证书,和舍友接触越来越少,关系也越来越疏远,终于,在一个早起的清晨,我被她们放逐了。
那样的感觉真难受。在二十岁的大学生涯里,生活狭窄到只看得见巴掌大的校园,一旦最重要的港湾坍塌,无论走到哪里,都有落泪的冲动。
每每觉得喘不过气时,我就拖着小希去后街的烧烤店撸串,我说,她听,我哭,她哭。
“楠楠,坚持做自己想做的事。虽然我帮不上忙,但我可以一直在这里,为你摇旗呐喊。”她说。
嘈杂的烧烤摊上,微醉的迷离眼睛里,偏偏把这句话看进了心底。面对以后的大学生活,突然像有了一副刀枪不入的盔甲。
03
我在宿舍里装作毫不在意的整理衣服,一脸淡然地听着其他三个姑娘大声地说笑,谈论后街上新开的辛拉面店,谈论隔壁班化浓妆的美女,而我只是在低头叠衣服、塞衣服,看起来很忙碌很忙碌。
“难道你们不觉得烦人吗?”坐在我上铺的姑娘阴阳怪气地说。
宿舍的气氛突然变得怪异,我听见有人嗤嗤地笑,感觉背后一股凉意从脚底直升上脊梁、大脑,最后涌入眼睛里,硬生生地带出了一眼眶的泪水,滴溜溜地在眼前晃,却又倔强地不肯顺从自由落体的规律流下来。
“我们出去吃面吧,真不想呆这里。”上铺的姑娘边说着边爬了下来,在她踩到地面的那一刻,我感觉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啊”地一声扑倒在床上,听着背后三个姑娘笑嘻嘻地甩上门离开了。
我趴在床上放肆地哭起来,鄙视自己刚才没忍住的“啊”的一声,将我最后的骄傲和尊严也喊没了。
我掏出手机拨通了小希的电话,口未开,泪先流,不顾小希在电话那头焦急地追问,只是哇哇地哭着。不知过了多久,宿舍的门突然被敲得砰砰作响,就听见平时嘻嘻哈哈的小希扯着嗓门叫嚷着我的名字:“楠楠,楠楠,你怎么样了,他们把你怎么样了?”
我抹了一把眼泪,给小希开了门,她站在门口,看着我泪湿了的发丝糊在脸上的狼狈样,一把拉着我去就进去收拾我的家当:“走,我现在就去给你换宿舍,大不了我就陪你出去租房子住,现在奇葩真他妈的多。”
眼泪又不争气地涌了出来,视线模糊里,我看见小希周身散着光,就像我的救世主降临了一样。
04
毕业后,我和小希留在了这座消耗了我四年青春、却也将我带进了新世界的都市。这里是小希的家,也是我开启人生新征途的起点。
刚工作那段时间,我为了买房,穷得就像被打劫过一样。
我捏着手里的红色小钱袋,站在面店的价目牌下,馋乎乎地在12元一碗的西红柿鸡蛋面和15元一碗的牛肉面之间左右摇摆。3元钱,能买一只瓷碗,运气好也可以买一柄锅铲。
“老板,一碗西红柿面,多点辣椒。”我冲老板吆喝,穷也穷得理直气壮。
“喂,你在哪呢?”正吸溜了两口面条,小希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在家楼下吃面条。”我嘴里塞满了面条嘟囔着。
“又吃面条,你这是要减肥来反衬我的肥胖吗?赶紧到我家来吃肉,陪着我一起幸福地踏上长肉之路。”
“我都吃上了,不过去了。”虽说我的脸皮也是蛮厚的,可是隔三差五去蹭饭,脸皮再厚都不够用的了。
“我不管,你要不来我就给你打包过去了。”小希不依不饶。
“哎呀妈呀,我真不去。”我抱着必瘦的决心,和面条相依为命了。
“那你少吃点啊,我一会就到。”然后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半小时后,我大口吃着小希带过来的红烧肉,幸福地眼泪就要下来了,恨不得再长出一只嘴来同时吃Q弹的小肉丸。
小希坐在旁边斜着眼睛看着我:“慢点吃,跟个灾民似的。”
在我贫穷潦倒的那些岁月里,她拍拍我的肩膀,说她不是富二代,别的帮不上,但一日三餐还是供得起的。
05
我始终相信缘分天注定,对于奇妙的爱情,对于诚挚的友情。有些人,虽萍水相逢,却注定会成为你人生旅途中最绚烂的风景;有些人,虽朝夕相处,却注定只是一个过客,打个喷嚏的时间,就成为了过往。
刘瑜说,如果要给美好的人生一个定义,那就是惬意。如果要给惬意一个定义,那就是三五知己,谈笑风生。
我不是一个贪心的人,一个知心好友,即使故事很狗血也愿意为你赴汤蹈火,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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