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言
贾玺出国了。薛雪芜的心不再有波澜了,她开始把全部的时间和精力投放在自己的专业上。她退出了学生会。
转眼间,周峰林也毕业了。他确实是个优秀的人才,大学四年已经使他的简历五彩缤纷了。就在周围的同学忙于校内校外招聘的时候,他只是悠然地在众多offer中选择一个中意的。
周峰林跟林湘从图书馆走出来,他笑着说道:“我已经决定去华研上班了。过几天就会去公司入职。”
林湘替他感到高兴,嘴角微扬,点头应道:“华研是家上市公司,高腾是个了不起的企业家,你将来要是能够跟他共事,一定能学到很多东西。”
“是啊,不过我现在是个小职员,不知道那天什么时候才能来。”
“以你的能力,那天很快就会到来的啊。”
周峰林握紧了林湘的手,笑出了声来,宠溺地说道:“湘湘,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林湘知足一笑,说道:“我相信你。”
吃过晚饭,周峰林把林湘送回了宿舍,自己也打算回去准备一下入职的事情。
在回去的路上,他一直低头想事情。突然,跟对面的人撞了个满怀,只听啪的一声,对方手中的书掉在了地上。
周峰林慌忙弯下腰帮忙捡起来,一边连连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当他站起身把书递还给对方的时候,身体僵住了。原来,他撞到的人是薛雪芜。
雪芜也是一脸意外,不过很快恢复常色,低低地应了声:“谢谢。”
她接过书正打算离开,周峰林回过了神来,不由得迈出了步伐跟上去,口中叫道:“雪芜,你等一下。”
雪芜停下脚步问道:“嗯?”
周峰林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掩饰住心里的慌张,温和一笑,问道:“你最近怎么样?”
雪芜回以微笑,客气地应道:“还行吧,就是有点忙。”
周峰林想对她说太多心里话了,可是到如今,他觉得没有任何必要说了。可是,哪怕两人之间早已沉默,他还是贪婪着跟薛雪芜两人独处的每一分每一秒。
“听林湘说,你在准备考研。还有一年的时间准备,加油。”
雪芜看了一眼周峰林,她很清楚,以林湘的性子,根本不关心别人的事情。实际上,她是在准备考公务员。所以,这一切,只是他向林湘打听罢了。
她心里涌上了一丝得意,林湘跟他在一起又如何?周峰林的心里不还有她吗。可是,她又有什么好得意的,至少周峰林的人是林湘的。可是,贾玺呢?他的人和心都不是属于她的。
雪芜懒得解释,问道:“林湘呢?她有什么职业规划吗?”
“她一直很想去艺风周刊工作,今年准备去那里实习。”
两人之间再次沉默,周峰林犹豫了一会儿,低沉地问道:“你退出学生会是因为贾玺吧。”
雪芜不置可否,她最初去学生会是为了周峰林,现在退出学生会是因为贾玺。
“那你呢?跟林湘在一起是因为我吗?”
周峰林哑口无言,确实是因为她,可是这个理由连他都觉得可笑。
他很后悔意气用事,解释道:“雪芜,你知道我一直都很喜欢你,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想跟你在一起。可是,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雪芜,只要你愿意给我一次机会,我马上就跟林湘说清楚。”
雪芜发出一声轻笑,似是嘲讽,淡然地说道:“不,我希望你跟林湘在一起。”
周峰林心里有股怒意无处发泄,他皱眉看着雪芜,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事情,低沉地说道:“你希望?你一开始分明是对我有好感的,就贾玺出现后,你就开始躲着我,疏离我。”
雪芜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说道:“因为我知道林湘对你比较特别。”
“所以,你就给我们制造在一起的机会。”
“你不用感谢我,林湘她很优秀,配得上你。”
周峰林气得自嘲一笑,感谢她拱手相让吗?
看着雪芜无动于衷的表情,他强忍着怒气,说道:“说到底,你只是解决了一个情敌而已。你知道,贾玺喜欢的人是林湘。只是,你没想到,林湘如你所愿地跟我在一起了,贾玺却出国了。你低估了林湘在贾玺心中的分量了。”
其实,他很想说,就好像你低估了你在我心里的分量。可是,他最终把这句话咽下了。
周峰林的一席话,激起了雪芜心中的痛苦。她虽然与人随和有礼,可是,心底却是十足的高傲。她从来不觉得谁可以胜过她,却没想到初次出手就“栽”在林湘身上。
哪怕雪芜知道根本怪不了林湘,可是心底却难免对她有一丝怨尤。可是,她的心气儿让她强迫自己要大度容忍,不屑于此。
“只要贾玺没有跟她在一起,她在贾玺心里的一席之地很快就会被清理掉。”雪芜顿了顿,似笑非笑道:“更何况,她不是跟你在一起了吗?林湘家境还不错,对你不也有帮助吗?”
周峰林冷笑,原来她就是这么看待他的?他一直不愿意承认,清纯可人的薛雪芜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她的这些话不是已经默认了吗?
“薛雪芜,你找人调查过我。我不是豪门,贾玺才是。所以,你根本就瞧不起我,呵呵。”
雪芜一愣,都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神情透出淡淡的忧伤,轻声应道:“抱歉,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嫁入豪门。如果,如果你是,就好了。”
周峰林对她又怜又气,但更多的是对自己出身的悲愤。难道投错胎了,连爱情都不配拥有吗?
周峰林转身离开,双手握拳。他岂能甘心?今日两人之间的开诚布公成了周峰林的心头刺,这支心头刺可真诛心。但,它又像马鞭,狠狠抽在周峰林这匹马上,让他卯足劲不顾一切要往前冲。
雪芜看着周峰林的背影,叹了一口气也转身离开了。
良久,从不远处的木质长椅上,有一人渐渐把腰板直立起来,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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