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看着对面那人愈加铁青的脸,还有久不言语的状态,我心里开始有点发怵了:不会戳到别人的痛处了吧?怎么办?被老爸罚写了一千遍的“言多必失”硬是没给自己起到半点作用,干嘛非要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啊?天呐,我的语言艺术沒涉及到如何安慰人的那一领域啊,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我低头紧咬着下嘴唇如坐针毡地思考应对之策时,对面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嗤笑声,我一抬头,便看到那双清澈的满含笑意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趴在桌子上的脑袋离我很近很近,我屏住呼吸时都能感受到他的气息扫在我额头的温柔清冽……
我下意识用手挡住自己微微发烫的脸,马上把自己从这个危险距离中弹开,当我的背终于靠在沙发垫子上时,才觉得这才是自己主宰的安全区域。
靠!这什么骚操作?跟我玩这个!玩心跳吗?这不明摆着欺负纯情少女吗? 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啊!
心底油然而生的反感,看来应该是个情场浪子没错了,看来我的第一印象判断失误了啊,竟然和这种人在这儿周旋这么久,简直了,浪费我的时间和口舌,算了,直接走吧,也别顾什么面子和涵养了,反正出了这个门儿谁也不认识谁了。
危险距离。我没有一丝犹豫,大手一揽将晾在右胳膊侧的刨冰碗扫过来,拿着勺子开始往嘴里海塞,三下五除二就解决地一干二净,完了还特别招摇地打了一个声音巨响的饱嗝。
抽出一张纸擦擦嘴,然后撂下一句:“我还有事儿,恕不奉陪,记得买单!”拿起手机便扬长而去。
我自然不知道身后人的脸色,但是我觉得我也没必要去顾及,谁叫他前后两幅面孔换得如此之迅速呢?如果继续保持着刚开始的伪善,我还是挺乐意陪他在那么凉快的空调房里消磨时光的,反正现在出去也是“头顶炎天光”的煎熬。
走到电梯口,电梯刚好往下,还有两层楼,我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是到饭点儿了,就在楼下随便找个小饭馆儿解决吧,反正一个人,吃完了就赶紧打车回家拥抱我那冬暖夏凉的大床,睡个美美哒的午觉,要返校了,该补的作业还是要有个正确的态度敷衍过关才行,使劲儿甩了甩脑袋,两只手狠狠地搓了搓脸,脑袋里突然蹦出一句话:今日事,今日毕。
危险距离。电梯终于到了,门一打开,当我看到背对着电梯正在滔滔不绝和对面人手舞足蹈的熟悉背影时,我发誓,我的运动神经在此刻发挥到了极致。
转身,弓腰,脱掉外套,一把扯下将头发绑成丸子头的橡皮筋,一瘸一拐,以一种身残志坚的姿势飞快逃离电梯口。
我隐约听到身后电梯里的窃窃私语,呸,根本就是“背地议论”,窃窃私语才没有这么大声呢!
“哎哎哎,老李,你看前面那女孩儿。”
“唉,看着怪可怜的,花一样的年岁啊,怎么就……你说,唉!”
当听到身后的电梯门合上,终于背后寂静无声的时候,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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