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过尽,花已向晩。山岚渐进,夕晖已远。
女一号,女二号,女三号,男一号,男二号,男三号。我把自己放进自己写的故事里,编为三号甘做配角。
所有看似偶然的结局是不是都有必然的原因?她的美貌讽刺我是配角。一张照片的独白 ,不安分的青春。由明朗变得混沌。不知什么鬲的生疼。
复杂错落的关系起初并没有谁意识到,随着时间的推移其中的脉络才渐渐明晰。原来彼此都认识,多么荒诞。
Ⅰ
一片死寂,我只听得见自己钝重的喘息声。
这是越野赛。为了避免扬灰扑面,操之过急的想要领先。比赛之初就在迂回前进时扭到了脚。这样每一步都会有难忍的疼痛袭来,而且这会严重影响速度。不过这都不是重点,我更想知道此刻的自己是多么的狼狈不堪。
不得不承认原本应当和煦的一月阳光竟然如此的有杀伤力。房屋和树木只是浮动的黑影。
已经是返回的路上了。一个年级浩荡的人马,如今就散落下我一个人。望望前后,孤独和绝望混杂侵蚀着我本来就不坚定的心。放弃吧,放弃吧……弱弱的重复在我的耳际。脚步很配合的就停了下来。
他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他轻拍了一下我的背。我已分不清这是真实发生,还是我极度疲惫下的幻觉。抑或是他认错人了?
虽然我已经很慢了。但是我的印象中只有屈指可数的男生留给我他们远去的背影。因为男生也跑的公里数远远大于女生。
他是一个扎眼的人。所以仅凭他微偏的侧脸和背影我就能断定是他。绝对不会错。
他叫滕玕。第一次注意到他是高一第一次考试之后。场景完全模糊。记得他穿着宝蓝色的夹袄,怀旧色牛仔裤。再平凡的着装也隐藏不住他的锋芒。有人对我说:那个男生考全年级第七。
错愕混杂着好奇,偷看了一眼。别致,悠远。觉得他在一个我们无法触及的纯美空间中宁静而安详的存在着,我不忍打扰 ,所以退开了。
第二印象是在五四青年节“珍爱生命”的讲座上。他站在教室后门口,我坐在最后一排。门开着,阳光打在他的侧脸,唯美的让我无措。我欣赏他的淡定自若,醉心于他空明的心。那时我早已明白,他的世界我无法涉足。
仅有的一次没有质疑自己的执行力。从越野回来就开始旁敲侧击打探他的消息。但是没有人怀疑过我的居心,他的身上的确有太多让人惊异的地方,我只不过是多出来的一个听众。
能在朝阳和夕阳里守望他,我已觉得如此富足。我欣然地做他的路人甲,路人乙,……捕捉他的一颦一笑,把他的身影典藏在青春的记忆册里。
Ⅱ
文理分班了。有人离去,有人到来。有不舍,有期待。多多少少让枯燥重复的生活有了点变化。我不在教室就在去教室的路上。至少现在教室有了一点吸引人的地方。
但分班对我来说就是座在前面的男生换了个面孔,换了个女生做上铺。还在本班的我这些微小的变化并没有影响到我,生活还要继续,学习要紧。我是苦学生,还有多少题不会,多少课文单词没背,才是真正倾注我注意力的地方。
我一向不善交际,说我有人癖都不过分。好吧我承认情商智商都低,懒得应付。没想过要在全班学生认识之前跟我前面的男生打个招呼。
请教完化学课代表一道化学题以后径直回到座位准备再钻研下。就在这时这位男生转过来悠悠的冒了一句:为什么不问我?
说实话我打心底鄙视那种高调的人。我忽略了所有的本该有的表情,迅速反应出一个礼貌性的笑容:"下回一定问你。“
班会上新来的同学自我介绍。我心不在焉的听着,想着那个叫滕玕的男生。直到我前面那位大神上去讲话我才回过神来。
“我叫娄笺熙。”说着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起来。好文艺的名字。跟形象的对比度太大,不过看字就真实许多。
晚自习下了后在教室逗留了一会儿 ,硬是拖到教室熄灯后才匆匆会宿舍,这样才比较心安。
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了宿舍热切的讨论声。让我感到意外的事她们并没有在讨论新来的哪个男生还看得过去以显示她们高端的审美。竟然在讨论一个一个叫尤汐袂的女生。这完全不符合最八卦的女生宿舍讨论的话题范围。我的上铺靳旖泓瞬间就更新了宿舍中心。
“尤汐袂和我还有一个女生我们三个从幼儿园就一直在一个班直到高中才分开。我们的父母都相互认识。”因为她们三个都是甘肃省的,所以能在陕西同一个学校上学已经很难得了。
她顿了顿提升了兴奋度“本身尤汐袂是分在我们班的。她人长的特别漂亮,学习也特别好。尤其是化学出类拔萃。13班的老班特别喜欢她,硬是从我们老班手上抢走了……“
“咚咚咚……”宿舍管理员制造的几声巨立即平复了声波。我陷入了沉思:13班老班并没有教过她竟造成班主任相争。必定是美貌与才华都相当出众。
Ⅲ
日子一天天挪移。跟娄笺熙很快熟络起来。虚荣心使然,他特别喜欢有人问他题。越是数遍不能使人听懂,他就越觉得自己思维高深。每次讲完他都会问:我聪明吧?我们重重点头再附带上崇拜的表情,就可以看到他的满足充盈整个面部。由于他人品超赞,这点小瑕疵反而成为了颇具个人特色的闪光点。
换座位的日子渐近了。按成绩换座位似乎是一件公平的事,实则充满黑幕。学习好的靠实力,学习不好的靠关系。关于换座位他们制订了详尽的计划。有的一个人计划占一排座位,有的先坐一个位置等要等的人进来了以后把座位让出再去帮另一个人占座位。这样的情况当然引起成绩不突出关系又不铁的广大群众的愤慨,我就是一分子。据说有人给班主任反应过。不过面对换座位过程中引发的争执老班依旧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保持沉默,完全置身事外的神态。
不过我还算幸运,凭着十五六名的成绩,在前三排竟有我的一席之地。是第三排最中间的单桌。这样以来有两个同桌。左边是娄笺熙,右边也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
很多事都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换坐位也不例外。我的上铺在宿舍嚷嚷起来:“明明娄笺熙答应帮我占位子的!”
这话可吓坏了我。连忙问道:“靳旖泓我坐的位置该不会是娄笺熙要帮你占的吧?”
她握着床围,支出脑袋冲我温和的笑笑:“卫芮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就算你坐了那个我置我也不会跟你生气的。更何况我让他占的是他左边的那个。”
“你也不要责怪娄笺熙。我看到他差点跟那个男生打起来 。不行你坐我那儿吧?也在娄笺熙的旁边的。”
“看来我错怪娄笺熙了。你不用为我牺牲。反正我学习不好坐哪都一样,你坐前面好好学就是。那个男生也无可厚非。谁不想坐好位置?”
听着这话我心里一阵酸楚,一时语塞。过了半晌我才站起身轻声道:“一切都是暂时的。”她安心的笑了。
这时宿舍的另一个女生问了一个令大家都疑惑不解的问题:“平时不见你跟娄笺熙怎么说话。这次好多人都拜托他占位子,他都拒绝了。你应该跟他有不一般的关系。”
她点了点头说:“就是那个尤汐袂。娄笺熙追过她。他们以前是前后桌。不过现在他在追我们三中的另一个女生。”
Ⅳ
负荷囤积在胸口。微茫的存在感,由心底翻涌的自卑感,距离的落差是有力的嘲笑。
我极力的想要把滕玕推出我的脑海,却越根深地固。无奈的认输,放下笔,决定出去走走 。以此缓和情绪的戏虐。
放假的周末,很足的日光。我眯这眼,面无表情的端详着人来人往。听任脚步的游荡。我扬起头:某某文具店。
对文具店的喜好源自一个败金的爱好——每次倦怠学习,都用新笔来倾注热情 。这次依旧没有怠慢,不同是这次买的是本子。纯色的质朴,亚光的谦卑,大爱。蓝的悠远澄澈,岁月浅酌低唱。
很久了,很久没有写过东西了。写作成了极其模糊的字眼。考场作文是戴着铰链跳舞,我极端的选择敷衍。被高考磨去了棱角,以丑陋的圆弧丈量世界,扭曲了的,不可避免的误差。有个男生曾经质问我道:一个好端端的文艺女青年怎么成了学霸?一定没人能够理解我那时的心情。最动听的话。
于是绝定把熄灯后的半小时让给日记。不可否认全是关于他的。记录每次我的回眸,与他的擦肩。日记是小小空荡的剧场,我独自悲欢。
娄笺熙是我在班里最欣赏的男生。他早读不来,上课睡觉,自习看课外书,偶尔还上个夜机。一副玩世不恭的嘴脸。成绩虽不拔尖,六七名在班上恒定着,这又成了他得瑟的资本。说了这么多都是看不惯的地方。他读过很多书,从来不挑食,遍及各文体,涉猎各领域。渠道广泛,他自己也买书,更多是别人主动借给他的。谈吐举止不能用优雅形容,独到的眼光与处事观让我深深折服。他是有内涵的人,是多么优异的成绩所换不来的。我把他聘为男颜了,不管他本人同不同意。
至此之后,我放心什么都给他说。当然包括滕玕和日记。他知道尤汐袂喜欢滕玕,没有告诉我。
他是一个感情细腻的人。靳旖泓这么说的。相处久了才真的信了。
一日娄笺熙闲来无事。很难得的没书看了。漫不经心的说:“把日记拿来看看。”
“可别笑话我,大文豪。”没有迟疑的递给了他。我以为他看两页就败下阵来,太矫情的东西。竟看了整个晚自习。让我顿时有了负罪感。他只说那个男生看到的话一定会非常感动。对我来说是极高的嘉奖。
记得有一回发了很长的短信给他,他用“尊命”两个字就把我打发了。还让我开心的要死。我的女王病就是那时候患上的,再也就好不了。
他的书乱的太有艺术感。座他前面的人是班里最倒霉的,难得全班学生一致认同。他前面的人一天至少要帮他捡三次书。每每有书山崩塌的声音。他就成了全班学生目光的交汇点,伴随着各种特色笑声。他也许早就习惯了,每次都超级淡定,坐等前面的同学把书捡起来归还于他。神奇的是每次上课他总能从一坨书中抽出要用的。甚至比把书立的整整齐齐的同学还要快。功夫实在了得。
他都这样了,还喜欢教育我 。把我的英语书拿出来,小心翼翼的把每一个褶皱压平。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这么认真的做一件事。一直都没说我有多感动。
Ⅴ
一个秘密压在心底,只能独自承受负荷。我的心太过狭小赢弱,不能通过拼命跳动来把沉重忽略掉。
我决定告诉靳旖泓。让我的心透透气。并不指望她能帮我什么。只是她和腾攼都是康县的。兴许能了解关于滕玕的别人不知道的事。
的确如此。她告诉我滕玕以前是个叛逆的孩子。初二的时候还应为打架留级。但是自那以后就完全变好了。
她执意要把这事告诉尤汐袂。她说尤汐袂跟滕玕从小一起长大,她应该可以告诉你更多关于他的事。
我真的不想把我的事让素未谋面的人知晓,仿佛赤裸于烈日下。但靳旖泓却坚持,反复强调她是很好的女生。终是同意了。真实事情的复杂程度是我跟本没有料想过的。
灯熄了很久了,还没有睡着。靳旖泓突然对我说:“不好了, 不好了……”
我从床上爬起来,一脸疑惑看着她。见我有了反应,她接着说:“我只知道尤汐袂喜欢一个男生已经七年了。她不肯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刚刚给他说了你的事,尤汐袂立马从楼上冲下来。看来那个人就是滕玕了。”她一脸慌张无措,冲出宿舍。我看看表已经快12点了。
七年了,连最好的朋友都不知道。果真是不凡女子。自己就几个月都坚持不下来。好讽刺的对比。靳旖泓怎么会不知道呢,她并无心帮我。只是名正言顺的向闺蜜报告。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靳旖泓回来。我并不想知道结果 。假装睡了。
之后,尤汐袂出现的频率高了。我的事整个宿舍都知道了,不过我相信这不是靳旖泓有意要说,性格的缘故。其实后者我在说的时候就预料的到。
念在舍员人都好,就没有过分责备自己的愚昧。每天都有新的消息获知,却没有使人数和范围扩大。在异乡求学的孤寂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消融了。
我尽量学着其他舍友那样友善的迎接尤汐袂的到来。但是尤汐袂总是在跟靳旖泓说话的间隙瞄我,让我局促不安,我是多出来的存在。
拥有美貌绝对是一种优势,可以更加轻易的取得信任和认可。我不知道用怎样的词汇描摩尤汐袂的面容,清纯,可爱,性感都拿捏到位的存在着,有各自的席位,又互不交涉。
这样的女生当然没有任何不被喜爱的理由。作为第11个舍友,成为了我们的一分子。除靳旖泓之外没人知晓我和尤汐袂多出来的一层特殊的关系。
月考我的化学考了班上最高,九十几分。娄笺熙只考了七十几分。忘了说那时虽然娄笺熙总成绩不拔尖,但化学绝对能代表班里的最高水平。借此机会我好好把娄笺熙取笑了一番,把欠的陈帐都一起算了。不过我真实目的是希望他能在学习上稍微再用点心。有我的努力更多还是娄笺熙的功劳。老班讲这一块内容时我完全云里雾里的。
后来有一次简单的物理考试我得了满分。一切都向着美好前进。只因我时刻告诫自己:我喜欢着一个多么优秀的人。我们之间的距离不只是几百浩浩荡荡的人马,只有每一科成绩无限的趋近于满分,才能无限的接近与他。我拼命向前的方向,只是他身后的背景。
我常想要是一切都这样安静的延续下去,此刻的我会有着多么明媚的未来?
青春的不安分毁了一切。
Ⅵ
根本没有胜算的把握。非要头破血流,这就是青春的特质。或许嫉妒是强大的推动力,即使我并不知道是否对尤汐袂构成威胁。
我以为这个特殊的日子所做的一切都无后果责任可言。今天是愚人节,成了我所有荒诞行为的解脱。
我向腾玕告白了。“我喜欢你”无婉约的修饰,直白而空洞的语言。所以一定没有感染力。下雨了,我撑着伞,踩着涟漪,落寞的离开。
此时才渐渐迎来人潮高峰,匆匆的没人知道此地在几分钟前上演过什么。
“有喜欢的人了。”这几个有字足够的力量,阻隔了零星的微光,徒留浓烟滚滚,呛出泪来。
“那个人一定不是尤汐袂。”说话的人是苍冧。
在书上看过这样一段话:相信每个女孩在成长阶段都会存在这样的闺中密友,她使你的心灵不再因为无人捧场而备显寂寞,她分享了你的快乐,忧郁,你的细密心思,你的注定无望的暗恋。她满足了你本能的表演欲望,给予你座无虚席的美丽幻想。她激发你的嫉妒心,报复心和竞争意识,她让你学会了极度的爱和极度的恨她同时唤醒了你心灵牢房中的天使与魔鬼。
这段话完整诠释了苍冧的存在的意义所在。
晚自习的课间还是照旧去了教学楼和办公楼衔接的走廊。那里视线可以触及围城外的灯光,是暗夜里虚无缥缈的梦。
我只是随手一指,随口一说,苍冧就把他硬生生拽进了我的世界。
他惊恐和疑惑让我捂着嘴笑弯了腰,我不知算不算强颜欢笑。总要对怪诞的行为做解释。我说我想认识他,有问过他的名字,课间的走廊过于嘈杂,没有听清,也没有再问,觉得没有必要。他很自然的走到我的旁边,同我一起靠着墙谈论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昏暗的走廊,棱角分明的面容,清浅的笑以及柔和的音色。
我刚从一个深渊艰难爬出,然后以为到了一个山丘,谁知还没站稳,不容我喘息,就已经坠入了一个更深的深渊,等待着我的是粉身碎骨的结局。
晚上回到宿舍,舍友们宣传着今日所做的对各自似乎出格的事,他们早就在愚人节之前都有做计划。所有的勇气都在此日鼓满,积蓄了许多时日,或许我们需要的只是一种借口,一个可以自我保护,自我搪塞的理由。
介于尤汐袂和靳旖泓的关系,我有所保留。只是交待了后者。
他们逼问我他的名字相貌,他们或许以为我是预谋好的。我必然不能报出姓名,相貌和穿着草草描述了一下。以为这事就完结了。我都惊了。
宿舍三个人都准确了解他的名字所在班级。靳旖泓抢着说:“他叫郁烨。”接着详细描述了是哪两字拼起来的。
“郁烨”一半向阳,一半背光。好特别的名字。
又从他们那里得知他是是11班的。他和尤汐袂、娄笺熙以前都是4班的。然后就没在听了。他们热火朝天的说着他的“光辉事迹“。我啃着苹果,专心想着最后一篇日记怎样华丽落幕。
Ⅶ
钟苒葵是我的新同桌。宁做鸡头 ,不当凤尾的楷模。(被火箭班刷下来)性别待定。一张特别讨喜的漫画脸,很亲民。大家亲切的叫她葵哥,我为了显示同桌的特殊身份叫她葵葵。你们懂的,嗲声嗲气的。她说一身鸡皮疙瘩。后来我意识到在饭堂,待她塞满后,这样叫她有奇效。不过有点浪费食物。
她的波及范围比较广,整个班都被她带活范了。我的生活自然也有不少改观。
我们都是不折不扣的《爱格》控。我每月AB两期《爱格》都尽量按时买,当然也有去晚售完的情况,让我叹息懊悔不已。葵葵就常说:找个每月给你买《爱格》的人就嫁了吧。我非常认同的直点头。
我只买书不看书,葵葵只看书不买书。我不介意,刚好充分发挥价值。大好青春浪费在言情上太没有意义,学习才是正当职业,可就是想先占着,才踏实。
以为《爱格》只是哄骗小女生的,你就错太远了。我们班的男生看到《爱格》简直是用抢的,兽性都出来了。一堆成绩优异的男同学对着美女书模挑三捡四。我就顿生前途迷茫之感。
廉劢苛求最甚者。尽管我不认同廉劢是班草之说。非容颜倾城,才华绝世 ,不能与之相配。我不敢反驳。
反常的正面言论——这个女生的腿好漂亮。绅士正派的形象完全销毁了,廉劢的市值在我这里一下贬到近乎为零。“最优质的潜力股”?股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
葵葵白了我一眼,随及邪笑:“你没希望了。”
“我有过希望吗?”众人沉默。
钟苒葵坚决反对男女之间存在纯友谊的言论。
“你喜欢娄笺熙?”
我面无表情:“不喜欢”
“那就是娄笺熙喜欢你”
依旧面无表情:“不喜欢”
“怎么可能?”她坚持质疑。
这数字的对话我们不厌其烦、不计其数的重复。我所有的激越感情都被重复消磨殆尽,葵葵依旧热情不减。
“我有喜欢的人,不是娄笺熙。”果断打下了无限循环的休止符。
葵葵的热情嗅觉敏锐,迅速转移到我喜欢的人是谁的问题探究上。她的探究精神咄咄逼人,我没有退让的余地。无奈之下我供出了滕玕,尽管已随着日记的结束没有了后文。
Ⅷ
生活一边迫不及待的向前,一边无可奈何的叹息。我怯懦的躲闪,对那个愚人节避而不谈。以自欺欺人的麻痹来安抚坚强糖衣下苦涩的敏感的神经。
生活留给我们的常常是史料未及的惊愕,似乎是得以延续的最名正言顺的理由。
钟苒葵曾是火箭班的,所以并不能理解我们对腾玕的追踪与崇拜。她不能把姓名与相貌对应。
我欣赏葵葵好不避讳生硬的活着。生硬是他人眼中的与世界的格格不入。其他人都做不到全然洒脱,妥协成他人的瞳孔里的浮动幻影。
为了深入了解滕玕,葵葵对外宣扬她喜欢滕玕。很快葵葵就在八班火了,速度之快史料未及。之后每天8班好奇的探访着络绎不绝。葵葵也总是很配合的课间在我们班前门或者8班后门准时站岗,接受检阅。
下课的旋律起伏于耳际,优美动听极了。老班还没挪移出教室 。同学们还得逼真的演绎认真学习不想下自习的投入。老班进来的当口葵葵正准备享用蛋卷,急中生智用握笔的方式握住蛋卷。竟混过去了。幸好我没注意否则一定当着老班笑喷。
老班撤了以后,门口积了一堆人。指着葵葵说就是那个女生,中间大组的最左边。今天我应葵葵要求跟她临时换了位。
葵葵站岗回来大怒。她说那堆人是11班的,不是8班!非说我对她有所隐瞒,我一脸无辜。
用质疑逼供本能的用质疑反攻,信任危机引发的不快 ,沉默不语。极力追溯11的出处。愚人节的轮廓依稀,恍如隔世。那日的片语有关于11的阐释。不遵循逻辑的合理性,更深层次的疑惑不解。
课后的人潮让我觉得自己是个逆向的尘埃,试探性的转身,似乎总能感到来自一个瞳孔焦灼的力量,让我的微茫也总算是有存在的价值。是他,郁烨,与11有关的一切是否是与他有关的一切。我默念,沉思。趋向于未知最迫近于现在的一小段时光被着上了诡异,无数种可能。
Ⅸ
当年华里所有的教诲都流于梦醒时分的呓语,我想我依然会记得。依然记得,楞次定律——该来的总归要来,该走的总归要走,不能阻止只能阻碍。反反复复的耳语,就这样不动声色的概括了这繁盛的,荒芜的,不安的,终是败给急于奔赴未来的心。多少有些慌乱。
运动会是一个小小的,生动的概括。不管我们持怎样的态度,终是会召开。雨要下,可天终是要晴的。
操场干的不彻底,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摊迟疑的想要逃避天晴的事实。空灵的施了魔法,把蓝天,白云,大片大片的法国梧桐的叶子都吸了进去。太阳赋予它光华,也逼它走向死亡。起码是体面的,结束在辉煌。
倘若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就是长跑了,会毅然决然,不假思索。时间在没有童话的剧情里是不能倒流的,倘若就只是倘若,没有成立的可能。那时的我想有被遗忘的角色,所有抛头露面的机会都会被转译为丢人现眼。高考不紧不慢的缓缓而来,我们慌张也好,释然也好,它的步调始终如一,不为任何人左右。如此这般,我们本是青春的年华却背负老者的身份面对一个又一个被烙上最后一次的事件。那时的我们还不能定义高考是重生还是死亡。运动会也被贴上了高中最后一次的标签。
我还是始终的执拗,不任形势左右,坚定的做一个观众。没有责任与荣耀的束缚,获得了少有的从容。我雀跃的在操场蹿动。没有目的和来由。本以为是如此的随意,苍冧却在我耳边低语说她是来给一个人加油的。我只是愣了愣神,没有多说什么。
果然是他,身高还不及我的小正太,脸却精致的可以。稚气未脱的脸与黑色的背心实在让我觉得不协调。
我和苍冧只是驻守原地,每每往复驶来,鼓掌微笑。当然我和她也有在喊着加油,比起其它来源的声势浩大,就显得那么拿不出手。渐渐的低沉下来,直到我们彼此都不能洞悉,热情也泯灭了一大半。
从苍冧那里得知这个正太并没有女朋友。他比赛的同时有一群女孩子在跑道外追随其后。我猜想这可能就是没有确定女朋友的好处,让所有的追随者觉得还有可能而他会被关注,被惦记。之后回想其中原因离谱,我的想法更离谱。
正太到了终点。没有预期中的成绩,甚至在倒数。却有着超出冠军的待遇。苍冧也在那一堆喧嚷的女生中的外围,而我走得远了点。我想此刻的苍冧是无助的。
我不能说是爱,是对爱的亵渎。为了我们追寻的,我们放下了本有的矜持,选择卑微的角色,只为那少的可怜的戏份,能够成名的只是极少的极少。甚至我们会变成我们自己讨厌的样子。但是我知道有这样一天,谁都逃避不了这样的命运。
X
沸腾了一天的操场终于可以休息调整迎接明天的声势浩大。我甚至找不到词来形容它,因为我根本不打算记得它。哪怕是高中最后的欢愉时光,我依旧什么也不做,默默过去就好。
我知道自己拼不过人潮,就不紧不慢的收拾着座位上的残局,确保没有任何遗漏。待一切自认为稳妥,却找不到苍冧。周围都是人,堵住了所有的缝隙,更确切的形容是交叠,倘若还能迈的开步子,也不知落脚之后踩到的是谁。更可怕的是密集而产生的混杂的气味,让我的胸口很闷。于是就不再挣扎,不想认识身体的可塑性。
到了食堂,人群被切去了一大块,我得以重见天日。欣喜的是我发现了苍冧,她也看到了我,似乎她比我兴奋的多。她是容不得冷却的人,这是我在还未从新认识她之前的定义。她毫不避讳的告诉我她刚刚去找郁烨了,得知他明天要参加男800米。我只是平淡的回应。关于郁烨,苍冧要比我上心的多。也许是不是当事人的缘故,他们交流起来似乎自然的多。自愚人节以后我就再没跟郁烨说过话,而苍冧跟郁烨在我看来已经到了熟络的地步。看到他们见面打招呼,我真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为什么不是呢?
各班头(班主任)之间的故事也是挺曲折的,前几天听说我们班头跟12班班头彻底闹翻,瞬间就又跟11班班头铁的要命。都是大人了,怎么还跟过家家似的。总之,形势变化还是对我有利的,不过我的结论太草率了。于是呐,我们班和11班得以在晚自习的时间在一个大教室看电影。
我把视线定在门口,说实话见到他是我深层次的渴望。但当他进来时我却控制自己不去看他,连余光也没有。我真的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样,并且以后一直是这样。我没有给自己选择。
苍冧也注意到了。说着你怎么看都不看他一眼。我听得出来疑惑的语气里夹杂微微的激愤。我很快妥协。他独自倚在柜子上站立着,双臂环胸。这样独树一帜的人想要被视线忽略完全不能轻易做到。他最吸引我的是对于他的定义,正如他的名字是完全的对立。一方面人们说他有多么的坏,一方面人们又说他是多么刻苦的学习。他就像一片沼泽,在干与湿之间,我选择了去探究就无法逃避沦陷,不能自拔的。现在每每想起他,浮现的仍是他紧锁的眉头,阴郁深邃的眼以及和熙阳光下轻浅的笑容。
随着门关上的响声,郁烨出去了。三个女生紧跟了出去。其他的人包括我安静的看完了电影。
由于在先苍冧询问在先,不做些反馈实在不合乎情理。不能坐在看台而站在跑道外围确实不愉快。我听到的呐喊声里几乎辨析不出来有男生,是女生的声音太尖锐太有穿透力,没有更合理的解释了。
倒数第一,班里人的注意,对于11班情境却有大不同。
XI
惶惶终日。神经末梢太过敏锐,所有的情绪成倍的放大,撑破了留给他人端凝的平静附带的安慰也一并消亡。我并不是惧怕哪个人抑或哪件事,我惧怕的是根深蒂固的安定的自我约束被撼动。
若不是非要上厕所,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我是不会出教室的。就趴在桌子上闭着眼,为的是不去看过往的人与是非。逃避只是暂时的,终是要上厕所,要吃饭,会碰到11班的其他人和郁烨。符合楞次定律的。
女生会指着我给旁边的人说就是这个女生,各种找事。男生则在我的背后叫大声叫我的名字。这一切倒不是因为郁烨多么的受人欢迎,是因为我被一个喜欢郁烨的女生注意到了。她叫贺谯,也就是郁烨跑完800米扶着他的那个女生。对于贺谯的零碎了解还是来源于娄笺熙。该死的娄笺熙,跟我有关的人都跟他称得上朋友。
郁烨的眸是极黑的,黑里泛着幽蓝,我确信我看得见它的闪耀,有慑人穿透的力量打在我的心上麻酥的疼,然后便是慌乱。
跟苍冧一起吃饭,我没有理由改变坚持许久的路线而转向更汹涌的人群,会被看出端疑。郁烨会在那里,我们或早或晚都会路过那里,不管我是多么的匆匆还是故意拖延了多少时间。他还是会在那里,撇着嘴或挂着笑,但他的眸是严肃的,用目光死死的拽着我,不对是我们。苍冧总是多此一举的提醒我郁烨在看你,我总要小心翼翼的故做淡定,步伐从容,目视前方,冷冷的回答:我知道。这这样的情境一天要发生三次,大约持续了一个月之久。不得不说,这一个月是我整个高中以来学习效率最高的,在月考上也体现的很明显。跟郁烨总是有不期而至的擦肩,次数之多让人难以相信只是偶然。兴奋和慌乱确有存在,停留时间之短可以让其完全忽略不计。我依旧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学习,反而提高了大脑的活跃度。被喜欢的时候是安定的,所有的不安完全来自喜欢的人不再喜欢你,关注你的人不再关注你,是一种丢失的惶恐。
我不是向往丢失,是对动荡的恐慌。我不该无故消耗他人的关注,我选择的也只能是把时间铺在一张张试卷上,青春本该如此冷清。我咬着下唇敲下这几行字:还是做回陌生人。没有回复。
心绪是消沉的静默,还是按部就班的生活。下了晚自习教室的人差不多走空了。我也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苍冧每天下晚自习都是最早回去的一批。所以晚上我通常都是一个人,这是匆匆一天仅有的喘息,我会跟自己的心说说话。走到楼梯口的时候,郁烨从教室走了出来。淡而柔和的说:怎么这么晚?我没有说其实我每天都这么晚,我解释道完型做了一半,不想剩着。我们都对短信避而不谈。我只是贪婪,想回忆能够多一点。于是我们就肩并着肩,一言不发的走着,我望着天没有星星,闪耀在心里。
XII
靳旖泓告诉我她快要走了。那是周末的一个傍晚,周末学校是不给供电的,宿舍看起来已经很黑了,隐隐的有点萧然的惆怅。还记得全校性的一次会议,坐在我身后的她用手在我们背上一笔一划认真的写着:下铺我舍不得你。她一字一顿,我没有哭,只有未疏通怅然。我在想,命运的分支会像百川东到海那样的最终交汇么。
这次回甘肃只有她一个人,其他人并不走的这么早。但是她告诉我是迫不得已的,我很羡慕她至少有可以逃离的机会,而我却必须去面对不想面对的。
靳旖泓说能不能陪我说说话,凄婉恳求的语气。本地的人都回家了,周六的晚上,一直是我们两个人。我轻轻抱了抱她,回应到:其实我一直等你告诉我。
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她哭,她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子,坚强到甚至彪悍的地步。她说她不敢让尤汐袂她们知道她有多痛苦,不敢让她们知道她一天要流多少泪。她说她真的不想走,这有太多她在乎的人和事,美好抑或不美好的记忆,都会经过时间的雕琢和梳理,接下来的成长的岁月里,我们强化的,便只是遗失。
但是继续呆下去会毁了她的一生。 当时我并不能全然理解他所经历的慌乱和不知所措,但我却感觉到了她世界崩塌,还要掩盖其巨大声响。震撼我的是她的毅然决然,拨离与摒弃,那是现在与未来之前的交易。
靳旖泓跟那个男生分手了。记得最初她谈论此事此时,唇齿间的明快以及浮动着的喜悦。虽早知是必然,还是觉得唐突的难以接受。真正分手之前,她曾两次提出分手,也给宿舍的人说了两次,以至于这次我们也不相信是真的。不同的是,这次是他提出来的。但似乎话刚脱出口就后悔了。不知道追求对等的心理,是不是促成的原因。
人们告诉她:他没有她过的是多么的消极和颓废。还有极力避免却实在无法避免的相遇时,他看她的眼神。这就是每一滴泪的起源,我知道她还爱着,他也还爱着。她却说因为是他提出来的,她怎么都不能接受。年轻的时候我们总喜欢盲目的坚持,可能我们连坚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最后说,我们很像,我们都是心硬的人。
接下来的一周,靳旖泓真的走了。葵葵和??都接连的喝醉,皆是为情所困,颓然的摊坐在地上,泪潸然,嘴里念叨的还是伤了她们感情的人。会突然起来摇晃着我的肩膀问我他在哪?要见他。我一言不发的静静的陪着他们,他们都是我平日里的精神支柱,给我的都是正面的积极的东西。这是不是我被生活消磨后的样子?
XIII
在学校里,才知道生日可以过的如此萧索。是期望太多,才显得如此的冷清。这是苍冧的18岁,之前的日子里她一直絮絮叨叨的给我们强调着。高中,我们常常被困在题海中,一心想着求生和超越。于此无关点滴在老师和家长给予我们的价值观里被自动屏蔽掉了。如此这般我们才能记得。
苍冧给自己定了蛋糕,中午课后我们到校门口去取。选择了食堂一张相对干净的桌子,远离人群的。仪式就算开始了,记得蜡烛也没有点,生日歌也没有唱,许了愿就开始切蛋糕了。而我的18岁则更加简洁,我连蛋糕都舍不得买,于是就沦为one day,一个copy的everyday。
苍冧留了最精致的一块。结束后让我同她一起,一路上她小心翼翼的护着蛋糕。骄阳下的此刻,她的脑海里描摹着的是怎样的图景。
谨慎的速度,到达目的的果然是不早的,一个跟苍冧很熟的女生跟她寒暄了几句,知道自己不过是铺设好的石子,顺理成章的进入正题,毫不唐突和仓促,自以为是尴尬还是免不了的。
很快正太就出来了,让人没有形容词的神色,对于他来说这又是一个颇为平淡的场景吧。而另一边确实极端的局促不安,苍冧要说的话被情绪拆解成一个个零件,始终不能顺利的拼装起来。正太早就没有耐心,周围的一切好像更能调动他的兴致。“你是我猜不到的不知所措,我是你想不到的无关痛痒。”这是《爱格》上的一句话,不知道苍冧记不记得。正太偶尔他也会疑惑的瞄我一眼。我也疑惑这样的生硬场景为什么要让我做观众,尽管棱角没有对着我,依旧感受的到锋芒所透出的寒气,彻骨。
之后的几天苍冧是不明显的消沉,刻意的欢愉扭拧的生活。消沉之后的振奋,是否只是为了印刻,而加深。一天苍冧说正太是同性恋,我分不出是她错误自我否定的愉悦还是对这样诧异结果的不甘,或许都是有的。
之后的几天苍冧总是跟班上的男生起争执,她的彪悍应当是她所有的防卫,以此掩盖她的脆弱,这是我的理解。
我们的座位最近一段时间是前三排前后并伴随左右移,执行下来这一次是第一排的角落。反光致使这里看到的黑板少了1/3符号和文字。虽有不满,但我接受合理的规定,算法执行,符合逻辑。这时候的同桌是苍冧,面对这样的结果,非要让后面的同桌和我们换,没有亏欠和过节显然是不可能的,更多的是不合理。先是无理的要求强硬的,无果反而激化了矛盾。
苍冧爬在桌子上,微微抽搐。换做是别人我肯定当真,而苍冧我确是不信。后面的两个男生是信了,为了座位气哭女生确实不仗义。然后就索性大度。事后我又问起,只记得她说:我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信,没有畏惧。
XIV
一直漂浮着,找不到可以降落的平面,于是自暴自弃的乱撞。以此宣泄。这就是我近一段时间的生活,好多的疑惑不解,让日子焦躁起来。一直探寻,未果而终。
安定,我背驰,它拂袖。只有决绝的转身,才算有新的开始。我只是迫切的想告别却迷茫要迎接的究竟是什么,都不重要。在强调无路可退才能走的更远。
我做了个决定,仿佛是慎重考虑的,我一遍一遍的郑重其事的客观的自我陈述,力求说服自己。
我给郁烨写了一封信。我这样说:只不过是贪恋他的笑容,阳光一般,来抚慰年轻的伤。只是利用。模糊不清了,却都言辞犀利。就这样到了极端,一切破碎的很唯美,毁灭的快感。恨,同样可以铭心刻骨。
特意把信交给了贺谯,我知道她会看的。既然注定是恶人,不如先给自己定一个罪名,可以更早的终结。
我开始逃离,逃离所有被日光照得到的地方,尽可能地呆在教室里或者宿舍里,电灯是温和的,不会被灼伤。
记不得几天没有补给新鲜的食物,我靠着饼干面包度日,可以明显感知身体的虚弱,感冒随之而来,心情划出优美抛物线。那种沉闷和压抑仿佛是生命担不起死亡的重荷,绝望的无可奈何。
这一切我没有跟苍冧透露半点,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找不回以前的信任,还有责骂我的顾虑,取笑我的顾虑。当一个人发现对一个人心底的卑微不受控制的萌生,对于其他人他的自尊就会无限的强烈,脆弱而敏感。
郁烨,我们还是会不期而至的相遇,我们都是不善言辞的人,不执一词,匆匆而过,后来我才知道青春也是这样的匆匆,我一时恍惚就已是尘埃落定。
苍冧,我们一起做很多事,还是他人眼中的形影不离。郁烨是我们都过不去的结,她的话题绕不出郁烨,
恒定持久的兴奋,详尽的描述关于郁烨的道听途说以及她单独和郁烨的接触,多半是比较暧昧的。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说这些,是单纯的觉得我会好奇,是试探,是证明,是炫耀。我不知道该做何表态或者说我更好奇她希望我是什么态度。平淡的好像无关紧要,若无其事。那时的我真的好懦弱。我以为不做回应,慢慢的她自己也会觉得索然无味,不会在继续。一天,一星期,一个月……我执着的等着,终于我的耐心消耗殆尽,受够让苍冧左右我的心绪。
害怕当面的疑问和劝说,我就选择了相对容易的方式。我打了一条短信给他:我想一个人生活一段时间,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她同意了。
XV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冷清而平和,生活的索然无味促使我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学习上,换来的是充实和忙碌。我一个人做所有,落寞是有的,但是对我来说更多的是不用迁就迎合他入的自由。
囿于自己的世界里,不让所有人打破这样的宁静,像夕阳的余韵或太阳刚升起的清晨。来来回回,我在自己的世界往复,迁徙,但没有孤独,平淡为主色调,只有一个人的安然。
我顺从自己的逃避,负荷小了,很自然的愉悦。终于我的日子不再是度日如年,机械总归是正常运作,轰隆隆,轰隆隆日子呼啸而过。
当然还是会见到郁烨,假装的更自然了些,加上我的刻意次数也是少了很多。有意无意的我几乎知道了他的每一次成绩,有时候是去老师办公室偶然看见的,有时候是葵葵告诉我的,甚至是听从身边过的人说的。从十几名,到前五,前三……一直稳健高调的上升。真好,他有一个好的未来了,我非常自我的想。而我的成绩是剧烈的振幅,最好的时候是在郁烨的后一个考场,更多的时候不在一层楼,甚至错两层。其实这个时候我已经做好复读的打算了,我虚度了一段时光,即便我是多么的不情愿,我真的控制不了那种堕落,我觉得需要一种惩罚,不管结局怎样,当然结局是不会好的,像是自我诅咒。我疯了似的寻求完满。是永远找不到达不成的完满。
高考以破百的姿态袭来,身边的同学,上紧发条惯性作用下飞速运转了几天,终于还是耐不过摩擦力,停滞下来。
这一天我依旧是一个人,生活的简单压迫,只有吃饭能给予补偿。天灰蒙蒙阴沉着脸,去的较往
常晚一些,牺牲就是种类少了很多,但没有了喧嚣,稀稀拉拉的身影。我不小心在稀稀拉拉的身影中瞄到了尤汐袂,于是绕道躲避。我随机去了一个窗口,见尤汐袂过来,我就顺势去了更远的窗口。躲闪不及,无奈友善的问好。折了大半的路,尽管全是空位。刚刚坐定,尤汐袂就和她的同行的女孩子来到了我的位置对面。坐同一张桌子,我冲他们微微一笑,保持着涵养。
毫不婉约含蓄,没有铺垫的直奔主题。
“你知道滕玕这回考了多少名吗?”让我听的的话,其实没必要那么大声,她的声音小一点,含糊不清兴许我更有听的兴趣。
“多少名?”一旁的女生配合着她。
“年级第四!”
“哇,好厉害!”
我其实想说滕玕考了很多回年级第四了。我认真的吃着饭,不做任何反应,以此显示我的大气。
“诶呀,怎么办啊?去年有***,今年又有滕玕。他们考的那么好我怎么给爸爸交待啊?”
听靳旖泓说过尤汐袂的爸爸在**省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我吃完了饭,对面的两个人光顾着说话了饭都没怎么消。我站起来说:“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心想着:不知道她们要说的话说完了没有。
没有理性,没有大气,我是习惯积攒和克制。其实这都是我的自我安慰,我只不过一直习惯懦弱。我没有勇气大声的问带着嘲讽的笑:“你们在一起了么?你怎么一直在说滕玕?”
XVI
还记得故事的开场吗?
时间:2011.4.1 愚人节
在这个荒诞的日子,我认真地做着荒诞的事。活了这么久或许只有那一天听任着自己的内心,肆意的、随性的存在着。只有那一天做了对的事,余下的的日子似乎总在做傻事。这一天一个故事结束了,另一个故事开始了。
地点:走廊的转角。在这里我们不断相遇,不断错过。在它被时光改变的面目全非之前,我又去了那里,笑着走过那个走廊,尽头时,却哭了。我知道,我不能驻足,对自己说决然地离开。
事件:遇见了你。总是在想,如果遇见你再早点抑或再晚点,那么结局或许就不会这么让人无措。但是从未后悔过——遇见你在我美的最轻浮的时光。
总以为我们还有时间,一切尚早。怎知错过,也不过是一个转身的瞬间。我们与爱情失之交臂。固执地认为,有些东西需要时间来证明。只要拼命的追,一切都可以挽回。只是忽略了时间的力量。由爱到恨再到漠然,再也触不到你目光里的热切与忧伤。终于明白,不管我的脚步怎样加速,再也回不到那场当初。
转身那么容易,放下却那么艰辛。放弃是为了平静却更加纷扰。完全没有料想到一切是那么的难以割舍,会牵绊那么多时光,那么轻易地做了决定,残忍地让自己无路可退。我以为,只有这样才可以走的更远。哪里知道自己是这样的徘徊与游移。有些事我不说,你终不会知道。你终不会知道每次见到你时我的慌乱,还要故做淡定。你终不会知道明明很失落还要笑的肆无忌惮。故意不断地提起另一个人。故意让你看到我的不完美。做这一切就是希望你不再纠缠。当你放开时,我问自己这不就是你要的结果吗?为什么这么不甘、不舍。你也终不会知道在你身后的我看到你不经意把目光投向我们教室时,我的心是多么的暖。我不动声色的欣喜与落寞,你都终不悔知道。。沉默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不在乎,另一种是太在乎。
于是开始恐慌,我们走散在时光里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真的该做些什么来阻止时间把一切打磨的光滑平整。你没有如期到来。彻夜未眠。不断强调结果,逼迫自己放下执念,让自己从压抑、争扎中走出,将一切归零。谢谢你让我经历了一次完整的堕落,然后重生。谢谢你让我经历了大起大落、大喜大悲,然后获得至真的宁静。谢谢你的微笑曾慌乱过我的年华。选择了不打扰,那是我最后的爱。
瞒天过海等一个时机,与你再度相遇。
这是我写给郁烨的信,一直在找一个合适的地点和场合,在高考之前亲手交给他。他有权知道真相,故事总得有终结。
其实信终归不是最好的表达,我有在寻找真实的方法。晚自习的课间,郁烨规律性的路过,我叫住了他。我放低了分贝,低调行事的作风,也源自勇气的颤颤巍巍。我以为我的喃喃早已在喧杂的过道里泯灭掉了。他回了头并且嘴上挂着笑,我有些茫然的迟疑,依旧是那样的温和。
怎样不想念光,渴求温暖,像雨一样释怀地远离天空,到底还是云朵飘荡不停,贪恋照耀。
“今晚能不能一起走,我有话想对你说。”声音渐低,分明的底气不足。郁烨微微点了下头,笑容明显的扩张了一下,我不懂是不是变异,就离开了。
我最后一个离开,郁烨没有出现。我们都惯于等待而不是寻找,守着自己的国,迈不出卑微的步子。
XVII
把信折的方正,放在衣兜里,一天,两天……直到磨破了角。喜欢攥着,喜欢纸张扭曲之后扩张的紧实感,因为在衣兜里,没人看得到它的狰狞。
走失,我便不再去寻。未提及姓名,反而是最释然的方式。记忆抹不去,信是苍冧传给我的,她说字迹像我的,她还是班里坐后面的人都看了,研究了一个下午。我看到赫然醒目的脚印烙在上面。那时还在上自习,我冲了出去,撕扯着把它带给我的耻辱喧嚣进去。在11班正对的半封闭的楼梯转角,手一扬,青春浓缩成一小片斑斓,毁于一旦。
是一种心灰意冷的状态,无心学习。堕落与自责的交替,让我憎恨自己,找不到方式麻痹。羡慕那些理所应当生活着的人,迟钝的没有痛觉。
我感觉到什么事要发生了,的确是真的发生了。手机闪烁了一下,颤抖了一下。
“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么?”对于一个女生来说一条短信是不是太过敷衍和随意。
“你愿意为我卑微吗?我一直希望有一个孤傲的男生可以只为我卑微。”
“你不了解我。我要找的那个女生还可能没有出现。”
长按,关机。我亲手葬送了青春,断送了未来,就换来这样一个结局,不觉的很可笑么?
我脑海将这一年多以来的碎片都拾起,锋芒的角留下一道道划痕。我都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眼泪可以有这么多。
最后一次调座位,老班亲自安排的。很照顾我前三排的座位和各方面优异的同桌。苍冧被安排到了最后一排,为此她一直愤愤不平,老班以成绩为理她便无言以对。
于是她每节课都拖着板凳到我旁边的过道,我想她也不想找我,可她在的确树敌太多。多半的时候,我们彼此不说一句话,我觉得沉默是最柔软最强大的力量。
我清楚的记得这是一节物理课,老师绘声绘色的讲着平抛一类的习题,黑板旁边的牌子上用红色的笔写着距高考还有73天。
我说:“郁烨把我伤的好惨。”我猜想这是苍冧想要听到的,就这样说了。
她没有隐藏住笑意:“他怎么伤你的?他一直给我发短信我一直都没回过,甚至他发:‘我给你发那么多条理我一下么’我也没有回。”
“我的电话是你给他的吧?怎么可以不经我的同意。”
“他突然问我要好像很急的样子,我以为他真有什么重要的事要找你。就给他了。”
“他跟我表白好多次了,不过我一直没同意。”苍冧不和逻辑不合时宜的说着。
从那一刻起,到高考结束,我的世界没有钟,没有人群没有场景。
XVIII
原来我爱的人是该恨的,原来恨的人是该爱的,原来质疑的都是真的,原来坚信的都是假的。当所有的莫名其妙都有了原来如此的归宿,一切存在的如此合理,一切真实的如此清晰,其实我并不想知道真相。一直在逞强的我并不知示弱才是一直大智慧。我要的到的不是同情而是惭愧。我总是把别人想的太好,把自己想的太坏。
长久的一段时间,我不再相信任何人,屏蔽所有的交流。对世界是前所未有的恐慌。我就像被困在纱窗里的蜜蜂,自己把自己围困,把自己逼入绝境,以至于所有试图解救它的人它都以为是要伤害它。
高考前为期的自主复习是最难熬的日子。渺小的我,全然被这庞大的寂静吞噬。那些细枝末节以及年代久远的悲伤都变得越发的突兀,囤积在伤口,隐隐作痛。
每天都有讽刺,嘲笑,伤疤会一次又一次的被揭开。所有积怨和不甘而引发的躁动,都会渐渐凝聚,斑驳成沉淀。原来我们都没有想象中坚强,原来我们都可以比想象中坚强。
选择提前离开,临走之前的那个中午,我一个人呆在教室里收拾东西,一叠叠试卷,参差不齐的分数,见了水模糊不清的字迹,初夏太阳显现毒辣,教室里明暗交界分明,光线中有灰尘飞舞的轨迹,我伸出手去,它们停留在我的掌心。
一直在权衡,爱与恨的天平到底谁更具分量。他们说,恨不只是仇恨还指遗憾。
最后一次见郁烨我是去投纸质稿件的路上,我的高三就是这样有闲情逸致。那时我戴着耳机,惯于把音量开到最大。从我们彼此看到郁烨开始唱歌,在音符的间断挤近他的片语,我始终没有听清是什么,就像第一次交谈我没有听清他的名字。
至于腾玕,我交给他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是我画的一幅画,颜色斑斓澄澈,奇异的生物,梦幻的场景。希望没有人可以打破他的单纯和童趣。在画的角落留了几个字:再见和再一次相见。日记我选择留给自己,也算是纪念,最终感动的只是自己。
临走前苍冧给我了一封信。不想被其左右,选择让文字在信封的牢笼里囚禁的久一点。把信、日记、同学录摞在一起,留在宿舍里,约定高考之后一并带走。
是我去的太晚了,宿舍里除了垃圾和灰尘什么都没有留下。我的记忆是不是随着被人遗留下的废书破纸被楼管卖到了废品收购站,苍冧到底在信中写了些什么,郁烨那天唱的是什么,我将永远不得而知。青春过后记忆都舍不得给我。
……
现在长大了不想了。不,长大了再想,现在还小。
《《《尾声
高考以高出二本线十几分收官,我如愿上了高复。我本以为这场青春只有我落荒而逃,却在高复遇到了尤汐袂和贺焦,娄笺熙也意外上了高复。郁烨并没有我预计的辉煌未来,他高考失利,未触及一本线。多一年的时间对我没多少本质的改变。开始的时候班主任说600分是完全有可能的,最终只是高出一本线几分而已。生活再一次赠予我繁华虚景。我和苍冧继续做回闺蜜,我原谅了所有人,还是没能原谅自己。我和娄笺熙没有商量的报在了一个省,之间也不过一小时的车程。我去他在的城市两次但没去见他。一次他也路过我这里,也没来见我。尤汐袂突然在QQ上加我为好友,除了给我介绍她被一所不错的大学录取,之后再也没有联络过。
也许故事并不是真的完了,而是我不想再写下去,也不再有写下去的必要。
男一号:北京航空航天大学
男二号:东华理工大学
男三号:中国海洋大学
女一号:华南理工大学
女二号:不详
女三号:山东理工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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