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借前天的血月来一波故事,第一次写悬疑,谁在说谎,到底真相是什么?希望大家喜欢我的小说,我会尽量坚持每周更新的,一百篇。
一、心理师
“我的母亲是个疯子,她有被害妄想症。”
当眼前的女子睁着一双大眼睛跟我说的时候,我的手略微停了停。她的眼神有些涣散,整个人因为紧张而不住的微微颤抖,我感觉的到她的心跳的加速,和因为激动而不断紧促的呼吸。
“别着急,慢慢说。”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头,以示安抚。
“她是个疯子,她一定是有病。她从来不让我和其他人轻易接触,她说这个世界都是肮脏的。她把我关在家里,整整26年了。”说到这里,这个女人的肩膀抖动起来,看的出来她因为激动而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别着急,你可以停一会再说。”这样的病人,我见的太多了。不知道是因为童年受过怎样的创伤,害怕与人接触与交往,一旦与陌生人接触,就会精神紧张,严重的甚至语无伦次。
“26年了,我很少出门。妈妈说,这个世界上,只有家里最干净,我们不应该出门。我本来以为,就这样过去了,我知道妈妈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我也愿意照顾她,可是,直到,直到我认识了桐,我们相爱了。”
女孩缓缓的讲述着这个爱情的故事,同所有的爱情故事一样,她在逛超市的时候无意撞翻了桐的篮子,信誓旦旦的要还给桐一笔钱的苏梅加了桐的微信,两个人在无意中若有若无的聊了起来,并且有了爱情。桐也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也越发知道单亲母亲的不易,所以一直说要见一见苏梅的母亲。
于是,在交往了半年之后,苏梅终于鼓起了勇气,向母亲坦白了自己恋爱的事实。
她本来想得到母亲的祝福,可是却没有想到确是母亲的大发雷霆。
“这个世界有多脏,你不知道吗?你以为他是真心喜欢你吗?他不过是喜欢你年轻的躯体,喜欢你的美貌而已,小梅,妈妈从来没有求过你,求求你跟他分手好吗?我们不能跟外面接触,外面太脏了,太脏了。”
我回过头来,看到小梅的肩头又开始抖动起来,她一边叙述着母亲的原话,一边啜泣着。
“我没有想到她的反应那么激烈,我真的不想分手,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有好好在意过自己的感受。这一次我不想放手。”小梅哭喊道。
“当然,不用放手,你平复一下心情。”我将手轻轻的搭在了小梅的肩上,“我会假装是户口调查人员,对你母亲进行一次会谈,我们一起来找到她发病的根源。”
女孩停止了抽泣,她抓住我的手。
“医生,她不让我跟别人接触,每次我都是借口要出去买东西,才能偷偷溜出来一会,不然她知道了又会打发脾气。为了阻止我跟别人接触,她甚至不惜跟我撒谎。”
“撒谎?”
“她说。”女孩突然靠近了我,在我的耳边轻轻的说道,“我们是一种跟别人不一样的生物,我们也许活不过今年的血月。”
“下个月的血月?难道你们是狼人,会在血月变身不成?”我笑着说道。
“她说我们跟别人不一样.......”女孩低低的说道。
我的心猛地一惊。
二、母亲
天气越来越凉了。
我的身体也越来越不好了,这几年年纪大了,身体越发不如以前了,特别是怕冷。
“咳咳,小梅,你去把暖风机打开。”
女儿从房里踱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枝画笔。
这些年,我不让她出门,她唯一的玩伴就是那只画笔了,她最喜欢画画了。
小梅的身体不好,从小就容易生病,这孩子遗传了我的体质,都太弱了。天气一冷,就容易感冒。为了小梅能好好的养身体,很早我就不让她上学了,就是希望她能把身体养好。这丫头被我关了好几天,不能去见那个桐,一脸的不高兴。可怜天下父母心,我都是为了她好,可惜啊,她到现在都不能理解。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突然想起。
家里很多年都不曾来过客人了,我突然警觉了起来,趴在门口的猫眼里瞧了瞧。只朦胧的看到一个穿着绿色外套的人的影子。
“有人在家吗?” 绿衣服的人喊了几声。
对于这种不认识的人,我一般都是拒绝的态度。
我小心的退后了几步,准备回房。小梅却隔着长长的走廊大喊了一声“谁啊。”
声音大到足够门外的人听见了。
“登记户口的,家里有人吗?有人的话开下门。”我瞪了一眼小梅,走进房间里拿了一条丝巾。
“来了。”我将丝巾轻轻的蒙在了脸上,只留出一双眼睛。最近我的脸上不知怎么了,总是过敏,已经红了一大半了。
我轻轻的将门打开了。
我探出半个头。
“什么事。”
“登记户口,要进屋查。”我还来不及拒绝,男人的一只脚已经跨进了屋内。他从外套里掏出一只笔,在一个小本子上开始记着。
“户主的名字?”
“苏蔚。”
“家里几口人?”
我看了看,发现小梅还站在门口,眼睛里露出一丝难以名状的恐慌。我呵斥了一声“还不进屋去。”小梅看了一眼男人,转身走进了屋内。
“两口人,女儿叫苏梅。”我冷冰冰的说道。
“两口人?孩子的父亲呢?”穿绿外套的男人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
这些喜欢多管闲事的人,我在心里冷哼了一声。这些人,总是仗着自己多了一丝特权,就要多管别人的事情,好像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就都应该长的一样,连生活习惯都应该一样,所有的家庭就应该是一个父亲,一个母亲,一个孩子,这样就是完整的,正常的。若是有一个女子或男子,未按照他们的标准结婚,也是有罪的,该死的,这些喜欢看别人的笑话的人。
“父亲早死了。”我不屑的说道,心里只盼望这个人能早点走。
“我们接到举报,说你虐待孩子,不让孩子跟外界正常接触。”男人的话锋一转,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他理了理自己的领口,说道“非法囚禁他人是犯法的,就算是自己的女儿。”男人的眼神突然由冰冷变得温柔起来。
“不过,我们免费提供心理诊疗服务。如果觉得精神紧张,自己无法抑制情绪,可以来心理诊疗所看看,我们........”
"有病的不是我,是她。她的精神有问题,不能随便与别人接触。“母亲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
男人有些讶异。
“她有幻想症,是她找到你,说我有病是吧?”我冷冷的说道。哼,又是这一套,这丫头不知背着我找了多少个心理诊疗师来家里,每一个诊疗师方法都不一样,这个倒是直接伪装成人口登记的,哼,又是这样的把戏。
我缓了口气,“她跟你说,跟那个桐恋爱,我不让她出门,对不对?”
男人点了点头,表情却变得越发凝重起来。
“我自己的孩子自己清楚,她有幻想症,那个男生是她自己幻想出来的。我不让她出门,是害怕她会出去伤人。好了,你是她找的第五个心理诊疗师,你可以走了。”
我“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这个孩子,果然不愿意听我的话。
我看了看日历,离血月还有半个月了。
我走进了房间,缓缓的拉开了衬衫。我“呲”了一声,衬衫下的皮肤,红紫一片,难以入目。
三、桐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那个女孩了。
瘦瘦小小的,脸色惨白,总是一副没有吃饱的样子。我的店在伊春花园09A座的楼下,大学毕业之后,爸爸妈妈让我接手经营了这家咖啡店。那个女孩总是一个人带着一个菜篮子静静的来到我的店里,点上一杯卡布奇诺,然后开始画画。
她画画的时候很安静,有的时候一动不动的,可以呆上几个小时,不过她离开的时间也很固定,大概在上午十一点左右,带着满满的菜。
她很少会笑,有的时候,我做咖啡的时候,会无意中瞥到她的画,有的时候是一只鸟,有的时候是窗外的行人,有一次,我给她送咖啡的时候,她急忙忙的将画藏了起来,然后露出了一个羞涩的微笑,我匆匆一瞥,是一个背影,一个做咖啡的背影,穿着和我一样的西服。
我笑了。
她也笑了,那惨白的脸上第一次有了红晕。
她应该只有十六岁吧,这是见过她那么多次后我的感受。每次都是扎着一个清爽的马尾,一件格子衬衫,或许那件衬衫是她最好的衣服,多年的水洗,衬衫已经有些发黄,可是,却好像被人小心的熨烫过,一丝不苟。
每天都准时来我的店里,我已经习惯看看这个姑娘安静的画画,有的时候不得不说,她安静画画的样子挺美的,也像一副画,一幅孤独的画。
"今晚本市将迎来152年一遇的月全食,大家将能看到血月~"新闻里突然传来关于今晚的报道,我停下了手里的工作。
"叮叮叮"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您好,奥乐咖啡。喂,您好,请说话。"电话里面停顿了几秒。
"您好。"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却听的有一些耳熟。
"您好,我想要一杯卡布奇诺。"我终于想起来了,这是那个坐在窗口画画的姑娘。她终于回来了?
"哦,是您啊,好久没有来我们店里了呢。您生病了吗?怎么听着声音不太好。"我关切的问道。
"没。"对方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能麻烦您亲自跑一趟吗?送到伊春花园A座9栋801房。”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一般来说,我是不会亲自送外卖的。"
对方轻轻的"奥"了一声,难以掩饰她的失望。
“不过,您算我们的熟客了,我亲自一趟没问题的。”
我面带微笑的回答道。
挂了电话,我抬头看了看天空,暮色已起,真是一个让人愉悦的黄昏啊。
四、周查
咖啡店老板已经失踪了三天了,没有人见过他。
我递给面前的这个男人一支烟。
“你说吧,我们只是了解一下情况。”
咖啡店老板最后的一个电话是来自于伊春花园A座9栋801房,听店里的员工说,老板说上去送一下外卖,可是却再也没有回来。
一起失踪的,还有伊春花园A座9栋801房的户主,我们调查过了,户主是一对母女,平时很少出门,邻居对他们都不熟悉。
“根据我们调查的消费记录,那个叫梅的女孩在你这里做过心理咨询。”
男人压了压眼睛,还没有缓过神来。我给他点上了烟。他吸了一口。
“他们......”男人拿烟的手略微颤了颤,“这里有问题。”男人指了指自己的脑门。
“谁?母亲还是女儿的精神有问题?”
“很大可能是母亲,但是女儿也不一定正常。你知道这个女生第一次来我的诊所,跟我说什么吗?她说他们跟别人不一样,会在血月里变身。哈哈哈,这可能吗?”
我瞪了他一眼,心理师停止了发笑。
“当时,我装成户口调查人员,以为只是普通的心理问题,但是,当母亲打开门的时候,她说了一句话,让我立刻决定对他们放弃治疗。”
男人吸了一口烟,烟圈在会谈室里缓缓的升起。
“什么话。”我问道。
男人靠近了一些,眼睛瞥了一眼我的身上的警徽。
“周警官,她对着空气说了一声,“还不进屋去。”,我仔细看过了,那里可是一个人都没有啊。”
我的心里一惊。
男人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往椅子后面靠了靠。
“我只提供心理咨询,精神病,我可治不了。”
我点了点头,早就听邻居说过,这对母女的行为怪异,可见,果然是精神有些不正常。
“你可以走了。”
我合上了笔记本。
笔记本上小心的记着两个字“血月。”
五、出租车司机
“诶,老林,来啦。”
我走进了这家熟悉的饭店,饭店的招牌已经模糊了一边,
“老板,还是一份牛肉拌面。”我点了我熟悉的食物。
“好嘞。”这家饭店离我常开的那几条线路不远,我总是会来这家饭店,慢慢的跟老板也熟悉了。
“现在插播一条新闻,本市奥飞咖啡店的老板失踪,若有市民见到,请立刻联系我市警察局,桐,年龄二十六,失踪时身穿一件灰色西装......”
我漫不经心的抬起头,电视里的男人笑的很阳光,很帅气,我却只觉得背后冒出一丝冷汗。这张脸,我在三天前见过。
三天前的那个晚上,本来会出现血月。
“小姐,您要去哪里?”一张惨白的脸映入我的眼帘。她扶着一个男人,男人好像喝醉了一样,意识有些不清楚,男人的双手搭在她的肩上,她费力的将男人扶好坐在我的后座上。
“去郊外,天气好的地方。”我抬头看了看天空,乌云闭月,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一丝冷风往我的脖子里钻。
“这大晚上的,去哪个郊外。”
女人望了望天空,“程村,那里应该可以看见月全食吧。”
我笑了笑,这女人莫非还是个天文爱好者?今晚本来可以看到152年一遇的血月,可是市区却突然下起了小雨。
我转过头,看了一眼后座的男人,男人紧闭着双眼,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可是却一动不动,好像是痛苦的睡着了。
“我说,他没事吧。”我问道。
“不碍事,他也想看月亮。”
车子在小雨里开动起来。为了看个月亮倒腾的这么远,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人家讲究的是情趣吧。我笑了笑,后视镜里,这个女人一直紧紧的握住男人的手,男人那惨白的脸却一直印在了我的心上,真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我停止了吃面。
“喂,警察局吗?我有线索要举报。”
六、梅
“今晚的月色好美啊。”这是他醒过来,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他一脸惊恐的看着我。
这座房子是小时候我和妈妈住的地方,小时候,我们住在郊外,这里每个人都对我们很好。可是,妈妈不会笑,妈妈说,外面的世界都很脏,我们不应该离开这里。
妈妈,你看,我回来了,和我喜欢的人。我站在屋顶上,看着桐的脸。
他是那么的喜欢我啊,妈妈,你看,他跟我一起回来了。
桐的全身被绳子绑的很结实,他有些害怕的往墙角缩去。
“你看,月色好美啊。”
我躺到了他的身边。他害怕的往一旁挪去。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这个疯子。”桐跟我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我小心的抚摸了下他的脸,异性的肌肤。还带着一丝丝胡茬,他的脸算是光洁可人了。这是,我第一次跟异性这样亲密的接触。
他有些抗拒的将脸撇了过去。
“这个世界都是脏的,我们不能跟人接触啊。听到了没有,梅梅。”我的心里又浮现了这句话,我有些厌恶的压制了自己的感情。从小到大,母亲都是这样说,直到,直到我终于逃出了这个村子,我带着母亲所有的积蓄离开了这里。
“我们活不过血月,就像狼人一样,在人群中隐藏自己,我们跟其他人不一样。”呵呵,又是这句。我摇了摇我的脑袋,我不想听,可是这些话却不由自主的从我的脑子里面冒了出来。
我撕开了衬衫的袖子,露出一片溃烂的肌肤。
月亮正亮在空中,正是月全食的顶峰,一轮红通通的圆月挂在天空,这月色真美。
我爬到了桐的身边,他看着我的身体有些害怕。我的手上并没有一丝好的皮肤。
我将他的脸掰了过来,亲了一口。
啊,男人的味道。要是母亲在,一定会呵斥我。
母亲?可是她早已不在了,没有人能束缚的了我。
“桐,你知道吗?我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从见你第一面开始,我就喜欢你了。能跟你一起看月亮,真幸福,月色好美啊。”我抱紧了他。
我溃烂的肌肤紧贴着他的肌肤。
我感觉他的身体僵直,因为害怕而忍不住颤抖。脸上的肌肉也颤抖起来,他不敢说话。
“桐,你怎么了,这样可不像我喜欢的你。我喜欢你给我冲咖啡的背影,喜欢你的手紧贴着我的手。”我抓过他的手,轻轻的握住了,我并没有用力,可是他却发出痛苦的哀嚎,这声音让我要发狂。
血月升上了天空,好像蒙上了一层红色的薄纱,我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要升腾起来,那一刻,所有的血管都在爆裂。
我松开了桐,走向了屋檐边上。
月亮那么大,好像触手可及,触手可及的神秘。我脱掉了衬衫,每一寸肌肤都充分的暴露在了月光之下,红色的,紫色的,也好像是五彩斑斓的云彩。我好像忘记了疼痛,忘记了这些溃烂的肌肤就这样生长了在我的身上。
我的眼前浮现了一张人脸,那是母亲痛苦的双目,这些溃烂,会渐渐的包围我,最终,我会因为衰竭而亡,我无法忘记她死之前那双绝望而愤怒的双眼。
“不要跟其他人接触,他们都很脏,只有我们,只有我们是干净的。”
母亲还在我的耳边絮语。
我张开了双臂,走向了屋檐,拥抱这月亮,跌入了这月色里。
七、陈警官
“程村人口稀少,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居住了,死者怎么会想到去那里?”我问道。
周查停下了做笔记的手,吸了一口烟说道。
“死者从小在程村长大,是三年前才离开程村的。”
“三年前?”我有些疑惑。
“是的,三年前,死者的母亲死了。就埋在这个屋子的旁边。”
正在喝水的我,差点被一口水呛到。
“什么?死了?那心理师见到的母亲是?”
“死者从小和母亲生活在一起,我们怀疑死者在母亲离开之后,一时难以接受这样的打击,所以精神出了一些问题,有时候会穿着母亲的衣物,当做母亲还活在世上。”周查吐了一口烟说道,烟气缓缓的在屋内升起。
“桐怎么说?” 我问道。
“桐在屋顶被冻了三天,才刚刚抢救过来,他说,这个女人在临死之前,咳咳,一直亲他,他因为害怕过度,没有跟死者说过多的话。”
“那血月呢?为什么是这一天?”我继续追问道。
“死者死的时候全身溃烂,本来就是活不了多久了吧。是什么原因,还在检查。”
我从周查的手里接过香烟,也缓缓的点上了一支。为什么死者的母亲会从小跟她说不要跟外界接触?
“陈警官。尸检报告出来了。”我缓缓的接过报告,打开。
尸检结果,HIV阳性,艾滋病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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