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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去外地求学,山高路远,望不见故乡的路。
火车载着我驶出两岸金黄的稻海,随着风儿轻轻摇摆开在我心间。矮矮的几间小土房随意放在汪洋恣意的麦浪里,总是格外闲适。
车载去了我,却留下了思绪万千。记忆跟着列车跌跌撞撞。
金黄的麦稻,散着阳光的纯粹。我牵着姥爷的手,惊奇的走在后面。麦子温柔拥我入怀,姥爷牵着牛羊慢慢走开,留我独自一人尽情放肆。
抬头是无垠的蓝天,没有什么好烦恼的,也没有时间白白流逝的焦虑。躺在麦地里,四面八方都是清香,只有阳光调皮地在我的鼻尖,只让我想打喷嚏。当鼻尖微微发凉的时候,我睁开眼,发现阳光早已悄悄溜走。于是一骨碌站了起来,顺着哞哞的叫声跑去。
暮色四合,彤云向晚,抵不过姥姥站在田地的那一头喊我们回家吃饭。牛羊在另一头大声喊叫着,是在回应姥姥吗?
姥爷和我跟在牛羊后面慢慢走回家,我顺手将一旁的狗尾花采下。我拿着这花偷偷去呵姥爷痒,姥爷笑着,也薅下了一朵狗尾花逗我。我笑得喘不过来气,尖叫着往家里跑。额头的汗沾湿了我的碎发,风托起我的头发,拍在肩膀上,一下又一下。
跑出去很久,我扭头去看姥爷,他仍一个人慢慢地走,我便放下心了,一边踢着路边的石子,一边等着姥爷。他慢慢走近,夕阳给他的身形镀了层金,刺的我睁不开眼,他觉察到我的目光,将狗尾花插在我的耳边,毛茸茸的绒毛贴在我的颊边,是最柔软的爱。
和晚霞一起到来的,是徐徐的蒲扇,凉凉地吹走了一天的余热,催来了月亮。黑色慢慢爬上天空,织了一张又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网住了那些似睡非睡的时间,粘住了失眠的星星。
姥姥拿出白色的明矾和研钵,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我拿起研钵往里瞧,只有几抹娇嫩的红色,伸出手去抚摸,柔软的触地让我无法心生防备。
携着叶子的清香,姥姥细细地将指甲花慢慢研磨,明矾染了一层淡淡的橙,像是落下去的阳光被姥姥偷偷藏进了指缝里。碎花和着汁液,一团一团妥帖地在我的指甲上。
涂完指甲,姥姥摇着蒲扇,和躺在摇椅上的我数着天上的一闪一闪,听一阵阵的蝉鸣,昏黄的灯在屋檐下,眼巴巴看着用冷水湃过的西瓜。如此美好的夜晚!
额头被车窗磕到了,沉沉的痛。我揉着额头睁开眼睛,窗外还是同样的景色,可我环顾四周,却找不到他们的身影。故乡的花,就开在道两旁,想见的人,却在遥远的另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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