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父王怎么最近老不见影儿,都说好了你们成亲后要陪我去神界各处转的!”
婧儿撇撇嘴,丢了身上的披风,“说话不算数!”
君牧遥捡了地上的披风递了玉姌手中,抱起面前使性的女娃来,低叹了一口气,昭信之事不便让旁人知晓,就更不能告诉这么小的孩子,她爹是去昭信和千凝了。
“我陪你不是一样的嘛,你想上哪儿我带你去。”
“那不一样!那白虎姑父,时时都陪着姑姑,哪儿像父王这样!”
婧儿替她感到愤愤不平,“果然像凡人说得一样,父王就是追不到的时候巴巴地看着你,追到了就丢一边了。怪不得娘亲你当时犹豫了那么久都不肯嫁!”
“噗嗤――”
君牧遥忍不住笑起来,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这不过是当年经过花柳街时,听那些红姑娘们说得浑话,这孩子还用心听了?
“好了,别贫了,昭黎还在花园里等着你呢。”君牧遥放下孩子,对玉姌道,“你带她去吧。”
婧儿小跑而去,玉姌犹豫了一下,回过身来,“娘娘,王尊他近日定是有什么急事,断不会如小公主说得那样,您……”
“我明白,你安心罢。”
君牧遥简单回了她一句,便转身走回内殿,未再多言。
作法一月,案上的罗盘一点动静也没有。她这些日子大多时候也待在寝殿里,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搜寻昭信的下落。
这事也怪她一时口快,告诉了千凝昭信还活着的事,让她一气之下离了南荒。
寒轩也跟着受累,昭信还没找到,千凝又不见了,她除了帮忙找人,也无旁的法子替他分担解忧。
忽的,尚在出神,罗盘南部方位竟亮起红光,转瞬而逝。
“昭信!”
君牧遥几乎同时扑上前去,双手撑在案上,当即施了法,追踪起昭信所在。昭信向来谨慎,难得有了踪迹,这次定要找到她!
思及此,她立即转身快步离去,一阵风似的,殿外的侍女几乎没反应过来。
“方才是娘娘出去了?”
“好像是啊……”
“不会又跑了吧?”
……
“不好啦!娘娘跑了!”
外殿里安静了片刻,几位侍女的呼声几乎炸响天际,一窝蜂地冲出殿去找玉姌。
(暂时省略君牧遥找到昭信片段)
寒轩知道君牧遥跑了的时候,刚从流洲回来,因千凝带着元珠出走,白虎族倾尽全力也找不到,寒嫣整日以泪洗面,连玄澈也无法子,他只好赶来安慰一番。
听到君牧遥也不见了,只觉脑袋里轰地一声,半响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处,连站都快站不稳了,“什、什么叫‘不见了’?之前不是好好地吗?”
“你在外边半个多月了都不回来,又把娘亲气跑了,她又连我也不要了!都怪你都怪你!”
“诶……小姨!”
昭黎见婧儿握拳冲上去要打寒轩,连忙挡了她下来,寒轩见状,看向后边跟着的玉姌,凝起神来问,“怎么回事?”
“奴婢、奴婢也不清楚……当时在花园里照顾小公主,殿中的侍女赶来通报,说娘娘跟谁也没说就出去了,奴婢跑到宫门口一问,守门的侍卫说娘娘有出宫令牌,就没拦着……”
玉姌头低低地,不敢抬头看寒轩,声音越来越小,“奴婢想,也许是像小公主说得那样,娘娘又跑了……”
虽不解她为何突然离宫,只是婧儿哭闹,他也不会太过担心,可就连玉姌都觉着不对,可就让他慌了。
想想自成亲以来,他顾着去找人,确实都没怎地陪陪她们,难不成她真误会了,又或是生气了?
“可有留信?或是同你说了些什么?”
寒轩不知她走之前是何状况,见玉姌也摇了头,蓦地就皱起眉,转身就往外走,“你好好看着婧儿,我去找她。”
君牧遥在云空里见昭信已寻到了千凝,也不再多逗留,既昭信有一番安排,她也该和寒轩好好商量一下了。
一路腾云回了元洲,君牧遥才至宫门,就见两排守卫露出一副喜出望外的表情,活像是见着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似的。
为首的将领更甚,连礼也不行一下就往里奔去,还边喊着“娘娘回来了!小公主,娘娘回来了!”
“这……发生了何事?”
君牧遥收起芭蕉叶,近前询问其余观宝一样的守卫,那守卫回头看了一眼那像得了失心疯的守将,“今日是他当值,因没拦着娘娘,听了小公主好一顿哭。”
嗯?
“娘亲!!”
君牧遥越听越糊涂,还想问下去,婧儿已飞扑过来,险些把她压倒,“娘亲你可算回来了!你去哪里了嘛?”
君牧遥稳稳托住小女娃,婧儿怕她跑了,竟化出细细的玄武触角缠住她,君牧遥看到小女儿兴奋得又哭又笑,往里走时,忍不住乐了,“我不过是出去转了会儿,你们这是怎么了?”
“只是去转转?”婧儿擦了擦鼻涕,朝她眨起那大眼睛,“不是离家出走?”
“当然不是。”不好说明突然离宫的缘故,君牧遥朝一旁的小小少年岔开了话题,“黎儿,这些天让你陪婧儿玩,废了不少精力吧?”
“舅奶奶哪里话,小姨比我年纪小,就像妹妹一样,我陪她玩,欢喜还来不及呢!”
君牧遥领着两个孩子入了宫,守将看着,不忘交待手下,“还不快去禀报王尊娘娘回来了!”
好容易哄了婧儿和黎儿去放风筝,玉姌又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了,进殿就是一个踉跄,腿软得直接跪了地上,五体投地,“娘娘,你总算是回来了!奴婢还以为您……”
君牧遥看她行了这么大的礼,“怎我出一趟门,你们个个都惊成这样?搅得人仰马翻的,难不成,都以为我离宫不回了?”
还不是因为您太能溜了吗?您跑也不是第一次了!
玉姌被君牧遥伸手扶起,心里想归想,还是别说得好,“谢娘娘。”
“婧儿去放风筝了,你跟去看着,免得她莽撞,磕了碰了又得闹腾。”
君牧遥径自斟了杯茶来喝,忙了这么久,连口水都来不及喝,可乏死了!
玉姌再三确认她无什么问题,才行了退礼,“……是,奴婢这就去。”
解了渴,她顺便换了衣,宫里穿的锦裳罗裙毕竟多有不便,既要去办事,还是往日穿的便装来得轻松。
“阿遥!”
寒轩得到消息赶回寝殿时,她刚披上长衫,从镜中看到了他,君牧遥回头看了一眼,又对镜继续理着自己的垂发,“你回来啦,我正有事要和你说。”
看到她的一身打扮,又听她说这话,寒轩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你要说什么?”
“你猜猜看?”
尚有微喘,寒轩沉默地皱了皱眉,他现在心情一下跌到了谷底,哪儿还有心思猜得到她要说什么……
“我找到昭信和千凝了,他们现在正在凡间曾待过的那所府宅里。”
君牧遥放下梳子,回过身,双手顺势勾上他的脖子,微挑了挑眉,“怎么样?这下可以放心了?”
“啊?什么?”
早已想过她如何埋怨他的话,也想着该如何安慰她,甚至想到了她有可能再狠心离去,可她居然说了昭信和千凝?
脑中思绪一下转换不过来,他愣愣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消化下来,“你什么时候找到的?”
“就在今天早上,师傅留给我的罗盘显出了昭信的踪迹,我立马就下界去找了。她知晓千凝出走的事后,竟一下就猜到了千凝在他们曾经在凡间生活的府宅里。”
君牧遥说着松了手,褪了些调笑,慢慢踱步到窗前,目光朝向天际,感慨着昭信之言,“她说要像陛下一样,折下半寿给千凝,生死共赴。真是难得,她这个无冕之王,竟又是个痴情种。”
“那她们现在就打算一直待在凡间了?黎儿怎么办?”
寒轩不知此事经过,有些发懵地看向她,君牧遥摇了摇头,“还需要让千凝回一趟炎洲,假死一次,举办丧礼之后,再带她下界。所以,我们得去帮忙她演这场戏。至于黎儿,他是朱雀王,自然要留在神界。”
她说得清楚,他点了点头,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拭去了额边的汗,君牧遥看他这样,这才想起他进门时疾如风火的样子,“你方才是怎么了?慌里慌张的?”
“没什么。”
寒轩有些不自在地撇过脸去,君牧遥倒是想着了婧儿和玉姌她们的反应,恍然明白了过来。
两步迈过去,从后攀上他的肩膀,刻意笑话起来,“我的玄武王在胡思乱想什么呢?怕我跑了?”
“……”
看着他烧红的耳根,君牧遥低低哼笑一声,靠上他的背,“傻瓜,你是在为千凝和昭信奔劳,我怎么会生气呢?”
默默包覆上她的手,紧握掌心之中,他觉着自己不是个擅长表达感情的人,经历这么多,好在她最终,还是懂自己的,还好,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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