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都是?
凝眉默然,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竟让她感到浓浓的讽刺。
唇上贴来温润触感,飘离的思绪刹那回了神,他的吻愈往下压来,让她退避不得,下意识搭上他的胳膊想要推开一瞬,已感觉到自己被他从梳妆台前抱起。
“寒……唔――”
身体陷落在柔软的榻上,他紧接着覆来,连给她喘息的时间都没有,又重重地落吻,她没有防备,让他的舌尖钻进了齿间。
难得今晚独处时她没有那么抗拒他,方才的亲近已勾起了他们那晚的记忆,她在承受欢爱时的丝丝呻吟和脆弱神情令人沦陷,不自觉地,他便抱起她想要重温……
正当他沉醉其中时,一阵揪疼,让他稍稍清醒了些,睁开眼后缓缓撑起身子。
锁在身下的君牧遥脸色淡淡发红,双手有些无措,喘息不匀地对上他染了情欲的目光。
他定定看了她一会儿,像是想到了什么,近乎无声地叹了气,他侧开身子,将她弄乱的头发别到耳后,语气隐忍得温柔,“差点忘了,你的身子还没好。”
她确实被他的举动惊到了,坐起身后,看他站在榻旁扶着额,浮出微有懊恼的神情。
“靖娴你先休息吧,我去泡个澡。”
他走得干脆,头也没回,君牧遥觉得自己心里头比他还复杂,他身体明明已经有了反应,却还能停下来,该夸他是正人君子,还是,自己于他而言,也不过如此?
他的澡不知泡了多久,反正等她睡着也没见他回来,第二日天亮被小玄武的声音吵醒后,她居然看到他睡在摇篮旁的躺椅上!
用完早膳,寒轩也没醒来,她瞥了一眼挡在内殿前的屏风,就抱着女儿外出散心了。
玉姌跟在身旁,看出了她的困惑,凑上前来小声诉道,“也不知昨晚王尊是怎么了,在浴池里待了大半宿,说是不想扰到娘娘你休息。”
她听这话,倒像是她把他赶出去似的,默默翻了个白眼,“他日日都在,若是说扰,早也扰了。”
不过,月圆之夜就快到了,他要是在身边,她也找不着时机,倒不如顺势找个托词……
“玉姌姑娘,不是安排了偏殿给婧儿住吗,今晚开始,我也住那儿。”
“啊?这……”
“还是我住吧,你和婧儿不用挪地方了。”
正当玉姌诧异之际,寒轩已换上了衣袍走过来,朝她怀里的小玄武伸手抚了抚,“婧儿在我寝殿里睡得香,就暂时别换了。”
晚间哄睡婧儿后,少了寒轩的身影,偌大的寝殿显得有些空荡,她环顾四周,目光在写字的案几上,那儿摆着一支绘了双鱼的长笛。
她不禁伸手摸去,在那一千多年里,多少个夜晚的独奏,让它承满了上一世靖娴对他的一片深情,她的等待似乎漫长而无尽,旁人不能体会,可自己最能明白,那种日子有多难熬。
寒轩在偏殿里把玩着给婧儿准备的东西,一只粉色的小鞋摊在掌心里,他看着可爱,好像看到了自己女儿化成人形后的模样。
窗外笛音传来的时候,他微有迟疑,放下手里的小鞋。
站定在窗前,他看到那烛光未灭的寝殿,听着里头的人吹的笛曲,如月光般柔和,婉转如泣。
“王尊。”
寒轩转身看去,玉姌在殿门前欠身行礼后,捧着笔墨走了进来,放在案上,“娘娘说您睡前有抄练的习惯,让奴婢把您用的墨宝送来。”
寒轩看了眼她手里的东西,继而回了目光,“这首曲子,我从未听她吹过。”
“这是娘娘以前最常吹的,只不过,那时候王尊都不在罢了。”
玉姌轻语相告,月光投下,落在他背影上,显得沉静而孤独,不想妄猜他的心境,玉姌朝他行了一礼,“奴婢先告退了。”
“以前我每晚,都在这里等……等啊等,却总等不到你回来。一千年,那是多久呢?”
脑海里回想起当年,她恢复前世记忆时对他说过的话,最终在他和世离之间,她选择了回到了世离身边,她说,师父爱她。
爱一个人,真的远比被爱辛苦。
而今,他明白了。
月圆夜冷,一袭紫色长衣小心地避开巡逻的守卫,穿行檐顶。与他分睡两日后,月圆之夜已至。玉姌和几个侍女已打了盹,只要不惊动夜巡队伍,就无人会察觉。
抬手化来葫芦后,君牧遥指尖掐诀,葫芦口生出的浓烟如水萦绕过她掌心,待她并指朝圆月所在之处作法时,月中银光刺目,汇出电一般的光,射入葫芦口。
那些补药丹药都只能慢慢调理,月之精华可助她短期内恢复内力,虽会损耗她大量的体力,却是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只有恢复了内力,她才能御行,维持结界,才能顺利离开神界。
她本也想过直接与他道明自己去意已决,但想起雪心说过,陛下当年为了留住启蛰,不惜设下重重看守,若不使计,根本逃不出去。
如今换了寒轩,他自以为将她放在身边是最好的结局,何况她还想带走婧儿,若是他也像陛下那样,凭她一己之力,就算恢复了内力,也飞不出神界。
只是,启蛰真的比她要幸福太多,无论身处何处,陛下都没有放弃过他们之间的感情。
如果寒轩爱她,别说是为他回到神界,就算是一辈子不出王宫,她也不在乎,上一世的靖娴,不正是这么想的吗?
可她没有归处,天大地大,无论她逍遥千年万载,也始终寻不出一个可以视为“家”的地方,她已经没有家人。只能靠收徒陪伴自己,然而凡人之躯,没有愿意抛弃七情六欲清修的,不过数十载寿命,她一个接着一个安葬她们,循环往复,周而复始。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有婧儿,她们母女会一直相伴,直到她熬尽靖娴公主本该有的寿元。
至于寒轩,离了她,他还有千千万万种活法,他还有亲人,甚至遇到他真正所爱的女子。
收回集满精华的葫芦,她稍有垂眼,目光里愈发柔凉,笑痕轻轻浮起,却未曾透进心底。
寒轩感觉君牧遥变得嗜睡了,眼看日上三竿,她也没有下榻的意思,整个人窝在被窝里睡觉,孩子也丢给他不抱了,只有用膳时胃口好得不得了。
他看她这症状,忍不住问向身边的玉姌,“阿姐生完孩子以后,也是这样吗?”
“没有啊,公主的胃口一直都不太大。”
也许是因人而异吧……
寒轩看着她已经到了要刮盘子的地步,赶紧伸手去拦下,“靖娴,若是你喜欢吃,本王命人再做,你先喝点汤缓一缓吧。”
接过他盛来的参汤,君牧遥才惊觉自己已经将好几盘荤膳都吃精光了,略微尴尬地低下头,“我今日胃口好了点……”
“无碍,难得你食欲这么好,早知道多做一些了。”寒轩轻笑着,拿起手巾给她擦去唇边残留的饭粒,对玉姌交待道,“吩咐膳房再做一些来。”
君牧遥默默喝着汤,眼珠来回转了转,她昨夜耗得体力太过,直到天亮内力也不过恢复了三层,而她已经是精疲力竭。
看来,要吸取月之精华,也不是能一蹴而就的事。
汤还未喝完,殿外就进了位礼官,朝寒轩行跪礼后,奉上三卷竹简,“王尊,请帖名单已拟好,神族贵宾,人间山神,妖界属臣皆在列,请您过目。”
提了这事,君牧遥微微侧目,看着玉姌将竹简呈给寒轩,不禁挑了挑眉,“这么快就要发出去了吗?”
“距离婧儿满月之日只剩半月之久,等确认名单后,明日就该发了。”
寒轩摊来扫了几眼,没注意到她眼底闪过的阴沉之色,看到青龙族时,才从竹简里抬起头来,握上了她一只手,想要她安心罢,“明日我带你回祖洲,由我亲自向你爷爷道明前因后果后,再发出请帖。”
轻轻垂眼,感受到握着自己的手温暖有力,却如桎梏。她知道,现在自己不能乱,一定不能慌……
好容易熬过了夜里的修行,等到第二日寒轩进来要领她出发时,君牧遥朦胧抬眼同他对视着,气色不太好。
她勉强挤了个笑,叹了一声,“我昨晚梦到千凝了……你能不能,先去看看千凝?自从昭信不在了,她的身体也越来越差,若不是她恨我至极,断了师徒的情分,我也是想去探望她的。”
提到千凝,寒轩眉目间的平和之色也渐的淡了,坐了榻旁,包覆起她的手,“我也十分担心她,只是,为何一定要今日去?”
“她现在这样,我难辞其咎,想到她一人终日在南荒带着孩子,而我们在这儿为婧儿庆祝,就觉得很过意不去,若就这样招呼也不打地就派人送请帖到她手上,你这做舅舅的,于心何忍?”
君牧遥说得动情,手一下抽了回来,使性子一般侧过身去,寒轩看她似乎不太高兴了,也跟着纠结起来,“可你爷爷那儿……”
“去南荒一趟来回至多两个时辰,等你回来再去祖洲不就好了?我也乏的很,让我多睡会儿吧。”
也不再给他留商量的余地,君牧遥倒头裹起被子就埋头继续大睡,寒轩看她这样,也没别的法子了,拍拍她的背,轻声哄着,“好吧,你再睡一会儿,我先去南荒看看千凝。”
外头的阳光甚好,洒在殿外的白玉石阶上,映着他一身丹青水墨似的垂地长袍。
君牧遥听着玉姌他们恭送的声音,将半合的窗子打开,惺忪睡眼慢慢变得清丽起来,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后,转身走到梳妆镜前,随手拿起木梳理起自己的散发。
玉姌守在席垫旁看着小玄武玩,手里的拨浪鼓转得“咚咚”响,转眼注意到了旁侧的动静,不由得停了动作。
“娘娘,你这是……”
已换上素衣灰纱,青丝半挽,只单饰一支木簪,君牧遥从内殿里缓缓踏出,正巧寻见在软席上的女儿,随即朝她迈了步去,目光笃定得都未曾移过,低问道,“怎么了?”
“是宫里为您准备的服饰不好吗?为何您要……”
浅笑着,君牧遥弯腰托起小玄武的身子抱在怀里,轻拍了几下,“王宫里的衣服、首饰都很好,只是我不习惯罢了。”
“那……娘娘用膳吧,奴婢已按王尊的吩咐,给您备了好几样您爱吃的点心。”
“不用了。”
君牧遥抱着小玄武不紧不慢地往殿外走,眺了眺那座座云光仙宫,“日头这么足,我带婧儿到外头走走。”
“是。”
君牧遥步下阶去,看到玉姌紧随其后,穿廊走院好几次后,她便笑了,“玉姌姑娘,你是一个有心人,和伺候先王后时一样,走到哪儿,你便跟在哪儿,比寒轩陪伴的日子都长。”
“娘娘说笑了,这是奴婢本分,何况,王尊现在,对您不是很好吗?”
玉姌说笑着,尚未注意到她行去的方向,“王尊现在无论是吃的用的,都老想着您和小公主喜不喜欢。您别看他好像对什么都淡淡的,如果他心里没您,也不会这般仔细了。”
“他的用心良苦,我都感受得到。”
迈过门槛,周围别无宫殿,只有高高的青墙,眼前已是一条大道,通向那扇宏伟的宫门,两旁的石柱上雕着玄武族图腾,她伫立于前,没有再动一步。
“娘娘,已经没有道儿了,我们倒回去换一条廊走吧?”
玉姌上前想要扶上她,可才刚触到她的胳膊,君牧遥就往前迈了两步,三步,四步,五步……
“娘娘!”
玉姌猛然猜了她想做什么,快几步挡了她身前,“娘娘,王尊有令,要奴婢好好照顾娘娘养身子,还要照看好小公主,您不能一个人出去啊!”
“娘娘,请您留步。”
这一带的巡兵很快被玉姌的声音引来,连宫门前的守将都交叉起长戟,顿时数十人挡在前边。
“玉姌姑娘,得罪了。”
飞升半空之时,君牧遥单手结起术法,四周云卷之时,咒语如水面荡开的涟漪传开,直到宫门之处完全被厚云笼罩,所有人都晕眩得很,中蛊似的一个接一个倒下。
“娘娘……”
这是幻术,修为不高者极易昏迷,陷入幻境之中,玉姌倒在地上,也抵不得了,阵阵晕眩感笼着,视线却愈来愈模糊。
至此,君牧遥手托孩子,乘于芭蕉叶之上,如一缕烟尘,朝宫门飘去。
挡在宫门外的结界受了影响,流光刺目,厉电交织而下,令人无法靠近。
孑然一身灰衣,那身影如烟如雾,内力于掌心回转,她长发放肆散扬,葫芦里化出无数水刀。
奕奕眸光里,眼见一轮一轮的重击,直到结界破开一道小口子,再挡她不得,君牧遥霎时旋身而起,穿行而去。
最后一抹夕阳落去,眼前彻底暗了下去,寒轩独坐在案前,无了君牧遥和孩子的寝殿,此刻安静得有些凄凉。
“寒轩,我带着婧儿走了,靖娴早已经成为过去,我放下了,你也忘了我和婧儿吧。――君牧遥。”
案上留下简短的辞笔,就别了曾经的所有,绝尘而去,茫茫世间,他再次失去了她的下落。
“阿轩。”
点了一盏烛灯进来,寒嫣照见了案前的人,与平时沉思的样子似乎无意,只是他一动不动地看着边上的摇篮,泛红的眼里太过无力,连目光都是空洞的。
他是脆弱的。
自打父王母后应劫后,玄武族的责任便压在他们姐弟二人身上。在旁人看来,他们姐弟总是平和待人,可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明白,只有小心翼翼地隐藏好自己的心思,才能应付好周围的一切。
无论是陛下要她当质子,还是要他娶靖娴,他们都选择了顺从,顺从到旁人看不出他们心底的喜怒哀乐。
虽然苦难不断,但她很幸运,在最绝望之时,玄澈给了她希望。
可是寒轩……他似乎从未有过救赎。
因为连作为姐姐的她也不知道,靖娴,作为政治联姻娶来的妻子,对他到底意味着什么。
案边叠了一踏还未发出的请帖,她一瞥,轻问出声,“你爱她?”
他沉默着,偏头朝她看去的时候,烛火映得清晰,那眼底分明泛着晶莹水光。
她一怔,倏忽挑了眉,困惑不已,“那她为什么还会带着孩子离开?”
“我不知道。”
摇了摇头,他不禁唇角苦笑,单手抚在额上,“阿姐,我现在脑子一片空白,能让我静静吗?”
就在昨晚,他仍在心里千百遍地提醒自己,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可她竟然带着女儿走了,作为丈夫和父亲,他感觉自己跌到了一生谷底,整个人似都要垮了。
“我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之前送给婧儿的小玩意儿里,有一只套在颈上的玉环,玉姌说靖娴带她走的时候也没摘下来,我想,还是有些办法可以找到人的。”
从袖里掏出玉环的时候,寒嫣仔细摩挲着,上前放了他案上,“此玉石是女娲补天时留下的,具有灵性。这和婧儿的是一对,你小时候戴过,也许能试试。”
寒嫣默默出去了,那玉环许久未戴,失了灵气,便不再似从前那般有光泽。
纵他在手中握了一晚,两晚,三晚……仍黯淡无光。终于到了第七晚,他失笑一声,抚着那玉环,眼里连期待也没有了。
忽的,在他徒然伤神之时,玉环竟散出一片青光,那流光璀璨刺眼,久久不曾褪去。
人间七年,玄武尚未化出人形,倒是长大了些,若是抱她在怀里,定是要折腾死人的。
君牧遥将她安置于山顶上,眺着远处的朝阳晕着红光冉冉攀升,不知是醉了还是因带孩子太过疲惫,她觉得困得只想倒头好好睡一觉。
正当她坐下休息,小玄武又不安分地爬到了她腿上,缩在那儿舞起自己的触角。
“你倒是很精神啊!”
勾勾她的触角,君牧遥托起她往怀里抱,眼前一瞬晃过青色流光。
她不由得皱起眉头,注意到了她颈上的玉环。灵性相通,必有另一只成对的在召唤。
“……靖娴。”
指尖猛地一抖,她刚要触上玉环,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声音,竟是寒轩?!
怎么会……
从小玄武身上摘下那玉环,紧握着抬起手,既已决定,就决不能再给他找到自己和婧儿的机会。
“别扔玉环!”
方才他听得很清楚,那是她的声音,眼下没回应,他猜出她想要做什么,手心里渐生了汗,紧张得有些哆嗦,“靖娴,你告诉我你们在哪儿,我马上去接你们……”
沉寂,死一般地沉寂,他盯着不断发光的玉环不放,抿了抿唇,“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今生今世,与君不离。我不信你真的放下了,有什么事,我们当面说,好吗?”
放下?早在当年决定去救青龙族时她就已经做到了,是寒轩,他放不下。
世间之大,众生芸芸,他却非要和她纠缠两世,若是为了他所谓的“责任”,他为免承担得也太多,她也早失望透了。
“玄武王。”
开口的时候,她已轻放下玉环,怀里的小玄武触角时不时探去,她蹙起眉来,扬唇苦涩,语气含了讽意,“什么‘与君不离’,连我自己都不信。”
她不知道他此刻的表情是如何的,只从沉默的气氛里感到压抑,却不得不继续说下去,好让他死了这份心,“我只不过寂寞太久了,暂时想找个肩膀靠一靠,玄武王,难道当真了?”
“是。”
答得毫不犹豫,她的话轻挑刺耳,让他脸色渐的苍白,那双眼幽暗僵紧,陷入回忆里的那一幕幕。
“我的妻子为了等我,在宫里整夜整夜吹着笛曲;在大鹏精举剑刺来的时候,挡在我身前;为了让我得到解脱,纵身跳下无尽崖;在妖界的那晚,她亲手系好我们二人的头发山盟海誓,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生下了我们的孩子……”
说到最后,他终于忍泣笑出声,“她爱我爱得要命,你方才的话,真是我听过最大的谎言。”
眼泪滴在玉环上时,君牧遥当即抹了脸上的湿痕,撇开目光,“不是谎言,玄武王,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问心无愧。从今往后,君牧遥,还是君牧遥。”
“你是我的妻子啊!你不知道吗?”忍不得吼了她,颓丧得几乎失音发哑,“你带着女儿离开,是要置我于何地啊,靖娴?”
他怔怔地看着手里玉环,想要她的回应,可它一点一点黯淡下去,就像她的态度,一点机会也不给他。
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他也一定要把她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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