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妖怪来也
这一天回去,虽然情况特殊,理所应当,但总是没达到期望目标,没能如愿见到小凤仙,蔡锷心里略微有些空落落的。从青云阁到照相馆,从经界局到云吉班,从“有气质”到“有脾性”,他发现,小凤仙这个名字抓得他心越发痒起来了。所以第二天,如约而至,他的双脚又再次迈进了云吉班的门。
大茶壶和鸨母,见了蔡锷,当然一个比一个热情,直接把蔡锷让进了后院的一间房子,蔡锷看见那房内木床床头雕花,被单颜色花纹淡雅清新,那床沿上就坐着一位窈窕淑丽女子,想来是小凤仙无疑。还来不及细看,鸨母便拿出一碟子瓜子来放到面前,小顺子同时给桌子上预备好的瓷杯里沏了满满一杯茶。蔡锷去过几次小班,熟悉简单的规矩,知道这就叫“上盘子”,表示客人在这院子里挑中一个姑娘了。至于盘子钱,北方的班子与二等茶室一般都是一块钱,而清吟小班普遍都是“双盘”,也就是两块钱。付了钱之后,就相当于“开盘子”。这是进入小班、认识姑娘的第一步,即“打茶围”是也。
鸨母临走,向床沿上坐着不动的小姐吩咐了一句话:“凤仙,你是木头刻的吗,快来该干什么干什么,这位大爷是要你伺候的,不是来伺候你的。”
蔡锷听到小凤仙勉强答了个“是”字,便无下文,枯坐依然。蔡锷并不太意,他此刻正在享受着内心欲望终于得以寻找到出口的快感,在鸨母等人离开后,掩门闭户,两人世界,蔡锷开始认真审视这个离自己几米远、令自己牵挂多日、花名换做小凤仙的姑娘。只见她身着蛋青色绸布衣裤,宽袖盖肘,露出一截戴了翠绿玉镯的纤细手腕,肤色如雪,身形略显单薄,肩头削瘦,发式造型似乎与大多姑娘无二,整齐归拢至脑后,前额的一束用精致的小木梳抬起插入头顶发中,整个额面尽露无疑,面容沉静而幽婉,眉目低垂而动人。
除了门窗缝隙里偶尔透进的一点外面的声音,整个屋子里静的出奇。蔡锷越看,越觉得这小凤仙的确不同凡类,心想:难怪,这一般的客人怎能耐住性子,忍受住这种无聊的折磨。他想先摸摸小凤仙的“脾性”,所以不等她开口,便抱着一点探趣的心,语调平缓地说:“姑娘,你的架子倒是不小,我到胡同来是找乐子的,不是找清净的。”
小凤仙仍没有起身的意思,略微抬起头,却不正视蔡锷,朱唇轻启道:“这位大爷,想来您生意繁忙,整日往来应酬,声色喧阗,难得讨些清净,这样不好吗?如果不适合您的脾胃,那便是大爷不知情了,我这里只得清净。”北京话中带着些苏腔,声音可谓曼妙,语气不卑也不亢,但透着冷淡无疑。
蔡锷无妨,故意以豪客口吻说道:“大爷我是欢喜清净的,但是今天来到你这里,我却偏不想这样清净。你把我伺候高兴了,大爷我口袋里有的是钱,到时候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怎么样,你还不满意吗?你们做这行当的,不讨客人高兴,怎么能多给自己多存些银子!”
小凤仙“哧”地一声笑,说:“大爷您腰缠万贯,我娘昨日就对我说了,嘱咐我要对您殷勤些。小女子不谙事故,不知道对您这样财大气粗之人应如何做才算得上是殷勤。”她侧过头不无鄙夷地看了蔡锷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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