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羌列传（三）
滇良
滇良是爰烧当的玄孙。这时正处在王莽末年，四夷全都内侵，王莽败亡后，各羌人又占据西海侵扰边郡。更始皇帝和赤眉军起义之时，羌人更加放纵不法，入侵金城、陇西。隗嚣虽然拥有军兵，却并不出兵征讨平定，而是抚慰接纳，借助羌人部众协助抗拒汉军。
33年，隗嚣去世。司徒掾班彪上书说：“现在凉州部都有归降的羌人，他们披散头发，左边开襟，和汉人杂居相处，彼此间风俗各异，语言不通。因为多次受到小官吏和狡猾百姓侵夺，穷困无路，导致他们起来反叛。蛮夷的叛乱入侵，大概原因都在这里。按照旧的制度：益州部设置有蛮夷骑都尉，幽州部设置有领乌桓校尉，凉州部设置有护羌校尉，他们都持节领护，审理怨恨仇结，每年进行巡视，询问民间百姓疾苦。还经常派出驿者通报情况，使塞外羌夷都成为官吏耳目，州郡因此可以提前戒备。现在应当恢复原来制度，以彰显朝廷威势，防备不测事件发生。”
刘秀采纳班彪的建议，立即封牛邯为护羌校尉，像原来一样持节。在牛邯去世后裁撤掉了这个职务。34年，先零首领和各部落勾结，又侵犯金城和陇西，刘秀派遣中郎将来歙等人进击，把叛军打得大败，其事情已经记载在《来歙列传》中。35年夏天，先零各部落又入侵临洮，陇西太守马援击败并将其迫降。羌人后来全都归附，汉朝把他们迁徙安置到天水、陇西、扶风三郡。第二年，武都参狼羌又反叛，马援又将其击败迫降，其事情已经记载在《马援列传》中。
自从爰烧当直到滇良时期，这部分羌人世代居住在河北大允谷中，部落人少贫困。先零、卑湳全都富强，多次侵犯他们。滇良父子多年受到欺凌，非常愤怒，平时又在部落中很有恩信，于是集会附近的部落和其他各羌人杂部，从大榆攻入，突袭了先零和卑湳羌，大败敌军，杀掉三千人，掳掠其财产牲畜，夺占大榆中地区，从此开始强盛起来。
滇良的儿子滇吾继位。56年，武都参狼羌反叛，杀害掳掠官吏百姓，太守出战不胜，陇西太守刘盱派遣从事辛都、监军掾李苞率领几千人赶赴武都，和羌人大战，斩杀其首领，俘虏一千多人。这时，武都郡的军兵也再次破敌，斩杀一千多级，其余部众全部归降。
这时的滇吾及其附近部落转为强盛，经常作为各羌人首领，每当他们想侵扰边境时，滇吾经常教导他们谋略，成为各部总首领。57年秋天，烧当羌滇吾和弟弟滇岸率领步骑五千入侵陇西要塞，刘盱派兵到枹罕迎击，未能取胜，又和羌人大战于允街，结果被羌人击败，汉军被杀五百多人。于是那些为汉朝守卫要塞的各羌人都互相入侵。刘秀派遣谒者张鸿率领各郡兵迎击，和羌人大战于允吾、唐谷，汉军战败，张鸿和陇西长史田飒全都战死。另外，天水郡兵也在白石被牢姐羌击败，战死一千多人。
这时，烧何羌首领有名妇人叫做比铜钳的，已经一百多岁了，非常有智谋，受到部落人崇拜，他们都听她的计策。有一次，烧当羌被卢水胡人进攻，比铜钳带着羌人部落迁徙到汉朝边郡，依附郡县。有羌人违反法律，临羌县长收捕比铜钳，还杀掉了六七百名犯法的羌人。
汉明帝哀怜被杀的羌人，下诏书说：“在当年，齐桓公讨伐戎狄，没有向戎狄施以恩惠，《春秋》中贬称齐桓公为‘齐人’。现在国家无德，不能把恩惠施予远方，羸弱的戎狄到底有什么罪过，为什么要把他们处死呢？秦军在长平施以暴行坑杀赵国人，这绝非仁义之君所为。屠杀羌戎，其罪责在于太守、县长、县吏。从此以后，比铜钳等受刑罚摧残仍然存活的羌人，要给予救治。让羌戎君长召回余部，如果羌戎愿意返回故地，官府应予以抚恤，馈送财物，送回故地。羌戎小部落愿意归附为朝廷效力的，一律免除罪行。如果有人谋逆被官吏逮捕，尚未判决的，一律赐予有功人员。”
58年，汉明帝又派遣中郎将窦固、捕虏将军马武等人到西邯进攻滇吾，大败羌人，其事情已经记载在了《窦武列传》中。滇吾远远逃遁，其余部众或散或降，窦武迁徙七千口人安置到三辅地区。汉明帝任命谒者窦林兼任护羌校尉，居住在狄道。窦林受到各部羌人信任，滇岸前往窦林处归降。
窦林被属下官吏欺骗，奏报谎称滇岸是羌人的大首领，汉明帝按照制度封滇岸为归义侯，加封号为汉大都尉。第二年，滇吾也来归降，窦林又奏报说，说滇吾是羌人第一首领，并带着滇吾到皇宫中进见。汉明帝奇怪一个部落中竟然有两个首领，怀疑他所说不是事实，并以此责备窦林。窦林一时理屈词穷，就继续编造谎话说：“滇岸就是滇吾，这是因为陇西语发音不正造成的。”
汉明帝命人彻底清查，大怒免掉窦林的官职。这时，正好凉州刺史又奏报窦林犯有贪污罪，汉明帝命人把窦林逮捕入狱处死。谒者郭襄接替窦林兼任护羌校尉事务。他来到陇西后，听说州羌人势力强盛，就返回皇宫领罪，汉明帝裁撤掉护羌校尉官职。滇吾的儿子东吾继位后，因为父亲归降汉朝，于是进入塞内居住，愿意谨守本分，替汉朝守卫边境，但他的各个弟弟如迷吾等人却多次侵入劫掠。
羌汉之战
黄其军
作于2023年8月5日（古历癸卯年六月十九）
文中照片来源于网络，对作者的辛勤劳动表示衷心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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