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喜帖她的请帖

作者: 贪看年少 | 来源:发表于2019-01-18 22:56 被阅读5次

    [一]

    “啊~啊~啊~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向璐的右手紧紧的捏着以百合花为背景的结婚喜帖,气急败坏的来回踱步,“这对狗男女,还要不要脸?还要不要一点脸!”

    “偶最,最亲爱滴璐璐,”珍瑜双腿斜撇窝在沙发里,脑袋耷拉在怀中环抱着的D.O的抱枕上,眼睛目不斜视的盯着电视屏幕里正在播放的《百日郎君》,右手不停地机械式的掏着左手拿着的玉米味的薯片,急不可耐的说,“咱说话归说话,能不能不要老是来回的晃悠,偶都看不见偶家男神了!”

    向璐闻言,倏地停下了偏激的言语以及愤恨的脚步,狠狠地白了窝在沙发里抱着薯片看着电视,貌似若无其事的珍瑜一眼,“都多大的人了,还一口一个偶,一口一个偶家男神。还当自己年轻,是小姑娘啊!”

    “偶本来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滴小姑娘呀,”珍瑜抱着薯片边吃边看电视边不以为然的说,“偶年年十八,怎么滴,不服呀?!”

    向璐扶额,摇摇头,无可奈何的望了自娱自乐的珍瑜一眼,迈开腿,走到她的身旁,毫不客气的踢了踢她斜撇在沙发上的腿,“把蹄子拿开,”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把手中的喜帖往玻璃茶几上一甩,用下颌扬了扬,示意她看,“我不跟你贫,这个,你打算怎么办?”

    珍瑜下意识的瞟了一眼茶几上的喜帖,拿起一旁的玻璃水杯,轻轻抿了一口,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说,“什么怎么办?”

    向璐望着珍瑜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模样,气的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玻璃水杯,掷在玻璃茶几上,“珍瑜,你别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喜帖都寄来了,你去还是不去?”

    珍瑜好脾气的朝向璐笑了笑,并不甚在意她言辞的激烈,动作的粗鲁。好友多年,珍瑜深知,向璐的火爆脾气,且,她的所作所为,归根究底都是为了自己好。珍瑜俯身捏起玻璃茶几上以百合花为背景的结婚喜帖,苦涩的笑了笑。新郎可真是用心良苦,就连喜帖都是以新娘子最喜爱的百合花为背景,“去,当然去,为什么不去?人家都把喜帖寄到家里来了,怎么能不去呢?!”

    “要我说,就别去了。一对不知廉耻的‘奸夫淫妇’,”向璐一把夺过珍瑜怀里的抱枕边尽情的捶打边愤恨不平的说,“你忘了当初他们是怎么对你的了?”

    珍瑜好笑的望了望因为愤怒而表情狰狞的向璐以及被蹂躏的不成形的抱枕,看样子,她是把抱枕当成了她口中的‘奸夫淫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被抛弃了,“璐璐,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有你真好。”珍瑜侧过身子轻轻地拥抱了这个一直陪在自己身旁,不离不弃的女生,柔声说,“没忘,就是没忘,才去的。”

    [二]

    珍瑜,向璐,自幼一同长大,情同手足,亲密无间,无话不说。

    七年前的某天傍晚,珍瑜和向璐肩并肩的坐在学校露天篮球场的看台上。向璐边看比赛边吃冰淇淋边喋喋不休的向珍瑜抱怨着自己的满腹牢骚,“小瑜啊小瑜,你说你最近是怎么了?是着了什么魔吗?怎么就忽然迷上了篮球?三天两头的拉着我来看篮球?你看的懂吗?”犹如无人之境。

    “璐璐,我……我好像……”珍瑜偷偷的望着喋喋不休的向璐的侧脸,欲言又止,烟视媚行,“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了……”

    “真的呀?!”向璐是个直性子,闻言,霍然而起,不可置信却又激动不已的望着珍瑜问道,“你有喜欢的人了?!谁呀谁呀?我认识吗?”

    由于向璐本身就是个大嗓门,再加上她情绪激动之下声音愈发的洪亮,又是前排,直接导致小范围内的人群纷纷侧目观看。这么多目光中,有惊讶,有好奇,有戏谑,有不耐烦。珍瑜懊恼极了,她不应该在这种场合向向璐袒露心声的。头一次被这么纷繁复杂的目光注视下的珍瑜,脸倏地就红了,就像一颗熟透了的樱桃,红润诱人。珍瑜神情紧张的迅速低下头,动作僵硬的拉扯着向璐赶紧坐下,口中忍不住小声嘟囔道,“你小声点,这么多人呢!”

    珍瑜的目光躲闪的太快,若是再慢一点,就会发现在众多目光中,有一道目光是那么的与众不同,那么的晦涩不明。

    一声哨响,比赛结束,人群尽欢而散。

    待人群散尽,向璐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心情,伸出双臂,搂着珍瑜的肩膀,头埋在她的胸前,哈哈大笑起来,“小瑜,刚刚不好意思,我实在是太激动了!那个男生是谁?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怎么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突如其来的清冽男声打断了珍瑜即将要说出口的话,向璐自珍瑜胸前抬起头,收回胳膊,坐直身子,疑惑的望向眼前这个正面对着夕阳,身穿蓝色篮球运动服的男生,“珍珍,我能单独和你说会儿话吗?”

    “嘉年,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珍瑜的双颊悄悄泛起蔷薇般的色泽,“璐璐不是外人。”

    珍珍,嘉年?!好亲热的称呼。向璐看看那个神情真挚的男生,又看看身旁手足无措的珍瑜,瞬间了然于心。看来,不用再问小瑜,喜欢的男生是谁了。这不明摆着呢嘛!是眼前这个被唤作嘉年的男生。看样子,男生对小瑜也有意思,只不过,两人之间的关系好像尚未挑明。算了,关键时刻还得我亲自出马。她浮夸的用手甩了甩额前的几缕碎发,嘴角偷偷扬起一抹暧昧不明的微笑,打趣道,“小瑜,这人是谁呀?不是说我不是外人吗?怎么从来都没曾听你提起过?呀!”向璐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装模作样的拍拍脑门讶然的说道,“他该不会就是之前你跟我说的喜欢的人吧?!”

    什么叫神助攻,向璐给出了最完美的诠释。她在洞悉了珍瑜与嘉年之间的暗潮汹涌之后并没有急于的捅破,而是适时的,若有似无的透露了一些至关重要的信息。

    珍瑜面色绯红,神情扭捏,不言语。

    嘉年的表情充满了不可置信,但眼睛里却盈满了欣喜若狂。

    [三]

    遇见清可那天,是珍瑜和嘉年正式交往两周年纪念日。

    珍瑜和嘉年在西餐厅吃过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之后,手牵手的漫步在华灯初上的夜色里。

    月影绰绰,一个巷弄间,陡然传出一女声惊呼,救命。而后是口鼻被强行捂住的呜咽声。珍瑜与嘉年不谋而合的望了对方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如出一辙的想法,随即冲进去救人。

    那些小混混正欲对一衣不蔽体,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女子行不轨之事,突然听见脚步声,立刻慌乱起来。待看清来人是两个稚气未脱的少年少女时,悬着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来。其中一个,更是不知死活,竟垂涎于珍瑜的美色,双眼泛着淫光,伸手就要揽珍瑜的肩膀,却被珍瑜轻而易举的拦截,折断。珍瑜外表看似柔弱,弱不禁风,其实,她早已是跆拳道黑带。嘉年亦是。两人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那些混混打得屁滚尿流。

    珍瑜走到那个女生身旁,脱下自己的外套,蹲下身子,把她扶起来,披在她的身上,她感激的望了一眼珍瑜就晕过去了。“嘉年,怎么办?她好像晕死过去了!要不,你把她抱起来,我们一起送她去医院?”

    一直背对着珍瑜和那个女生的嘉年,闻言,急了,立刻回转过身,却在看到那个女生时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他刚冲进巷子里时看的那一幕。白皙,修长,匀称的身材,简直就是个尤物。怪不得那些混混……想到这儿,他迅速的摇了摇头,快速的撇掉了脑海里那些淫秽的思想,十分不自然的轻咳一声,“珍珍,你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考验我?要我当着你的面抱一个衣不蔽体的性感尤物,你就不介意或是怕我受不了诱惑,移情别恋吗?”

    珍瑜愣了愣,随即笑了笑,“嘉年,你这脑袋瓜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我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在考验你。现在是人命关天的紧急时刻,我怎么会介意这个?我完全的信任你,所以,我也不怕你受不了诱惑。”

    嘉年望着珍瑜纯真,笃定的目光,心底因之前那些龌龊的思想,而羞愧难当。

    珍瑜和嘉年送那个女生去了医院,并且,珍瑜还为其垫付了医药费。珍瑜和嘉年一直守在那个女生身旁,直到其缓缓苏醒。女生告诉珍瑜和嘉年,她叫林清可,是S大美术系的学生,走至巷弄间时,突然被巷子里蹿出的人勒住脖子,捂住口鼻拖行,挣扎间,得以呼喊出声,很感激他们的救命之恩。

    “呵呵……不用谢,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最重要的是你没事。”珍瑜连忙笑嘻嘻的摆摆手,忽地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惊呼出声,“你刚刚说什么?你说你是S大美术系的学生?好巧,我和嘉年也是S大的学生。而且,更巧的是你跟我们共同的好友是一个系呢,她也在美术系,她叫向璐,你认识吗?”

    清可闻言,怔了怔,随即摇摇头,不认识。

    “不认识没关系,”珍瑜特自来熟的说,“以后,我介绍你们认识。”

    后来珍瑜向向璐提及清可时,向璐不禁蹙起眉头语重心长的说道,“小瑜,虽然我不认识林清可,也没跟她接触过,可她在系里的名声可不太好听,专门勾引别人的男朋友。你可要多个心眼儿,多留意点儿,不要让她和嘉年过度接触!”

    “呵呵……我的傻璐璐,”珍瑜颇不以为然的说道,“传闻不可信,你没跟清可接触过,接触过之后,你就会发现,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生。再说了,我对嘉年那可是一百二十个放心。”

    可,珍瑜却忘了,无风不起浪,食色性也。当嘉年和清可手挽手的出现在她面前,请求她的原谅时,她崩溃了。

    [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珍瑜坐在婚椅上局促不安。

    清可挽着父亲的胳膊出现在礼堂的一端,洁白的婚纱穿在她的身上,让她显得越发的明艳动人。她迈着端庄优雅的步伐在父亲的陪伴下缓步走向礼堂的另一端,那儿站着一个身姿挺拔,身着黑色西装,神情激动的男子,也是她的新郎,嘉年。

    珍瑜望着眼前的这一幕,望着望着眼睛就望出了泪花儿。不是激动,欣喜,而是遗憾,惆怅。这一刻,曾是她的梦寐以求。身着洁白婚纱的她,嫁给西装挺拔的他。可如今,她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迈向自己曾向往已久的幸福。她虽有幸参加了心爱之人的婚礼,也见着了她梦想中他的样子,可陪他步入婚姻殿堂的终究不是她。嘉年,许久未见的嘉年,年少时的爱人,再见时,却是已为她人夫。

    在所有亲朋好友的注视下,嘉年和清可在司仪的主持下,完成了所有冗长却又激动人心的时刻。

    接下来,是新人挨桌敬酒的时刻。珍瑜眼睁睁的看着红光满面的嘉年牵着娇羞可人的清可向在座来宾一一敬酒。她仿佛听到心脏凝结成冰后碎裂的声音。有什么比亲眼目睹心爱之人另娶她人更让人碎心裂胆的?不过这样也好,这样她就再也不会对他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珍瑜爱嘉年,已经爱到偏执。年少时的爱恋,总是让人难以忘怀。哪怕对方犯了成千上万个错误,自己也总能为其找到理由开脱。就像嘉年劈腿清可,珍瑜给他找的理由就是一时色迷心窍,总有一天,他会回头是岸。只可惜,看如今这情形,他是永远不会回头了。

    一饮而尽杯中的白酒。珍瑜知道自己该走了。该见证的也见证了,该伤的心也伤了,还有什么值得流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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