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爱狗,爱的程度可能超过了你的想象,毫不夸张地说,我爱一条狗甚至爱过了任何一个我人类的朋友。当那一双清澈无暇的眼睛满怀虔诚地看着我,又时不时甩一下那柔情似水的尾巴时,我敢笃定,这是我在任何人际关系中所未曾遇到过的纯粹。所以,我坚定不移地认为,狗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打小时候起,我就开始养狗,并与狗结下了不解之缘,而且一发不可收拾。陆陆续续的,我养过很多条,黑的、黄的、棕的、褐的……等等等等,无一例外,都是草狗。只要你能想得到的任何一只草狗该有的颜色,我几乎都养过。
通体黝黑,双耳半耷拉,下半截争强好胜,上半截又与世无争的样子。眉宇间的两片黄色小圆点,乍看像两只眼睛,多了几分气宇轩昂和囧囧有神。四条腿的下半截是虎爪般的棕黄色。屁股着地,前腿撑地的胸前,赫然呈现的是一团可爱又调皮的白色。
你,就是我养过的芸芸众草里的一草。
初次相遇,还是你不情我不愿地带你走的。
“小伟,快走吧!不用管!”在小学同学阿飞家房子背面的路上,阿飞手忙脚乱地把一个装了东西的纸箱绑在了我的自行车后座上,然后急切地拍了拍我的后背,示意让我赶紧离开,还不时地抬头朝自家房子背面的窗户上望一望。
“嗯嗯嗯!…啊啊啊!…”房子背面一楼和二楼楼梯的接壤处,阿飞的爷爷正透着窗户,面红耳赤,怒目圆睁,双手使劲拍打着窗栏,试图想用无声的暴力来阻止我们的行为。阿飞的爷爷是个哑巴,这似乎是他情感表达的唯一方式。
“阿飞,还是算了吧,你爷爷好像不舍得。”我回头看了看阿飞的爷爷,又看了看后座的纸箱,最后对着身后的阿飞于心不忍地说到。
“没事的,小伟,你走吧!”阿飞推动了自行车,我在惯性里,犹犹豫豫地抬起双脚,心不在焉地踩向踏板。
后边,依旧传来马不停蹄地拍打声,我想,应该还有阿飞目送我的身影吧,我只是没再回头而已。
就这样,骑着我妈妈二十六寸的凤凰牌自行车,右脚穿梭在三脚架的空档里,一摇一晃地载着你,纵横在回家的路上。
一路上,你在纸箱里咽咽呜呜个不停,像是生了我一路的气。
一到家,我迫不及待地冒着被爸妈数落的风险为你准备了一只人类专属的饭碗,里面添上了香喷喷的饭,并倾斜着盛满了红烧肉的碗,慷慨至极地往饭里倒肉卤,倒的量几乎远远超过了自己吃肉卤饭时的量,也由于倾斜过猛,一块爸爸最爱吃的红烧肉冷不防地顺着卤滑落的方向一起掉进了你的碗里。我急忙环顾四周,确定爸妈没发现后,准备把最美味的食物端给你吃。
但我发现,我的满腔热情似乎成了一厢情愿的自作多情,你非但没有领情,还躲到了一个我找不到的位置。
我翻遍了底楼的犄角旮旯,依旧不见你的踪影。
后来,你不打自招的在灶膛的柴堆里发出了咽咽呜呜的响声。
看到你时,你正耷拉着尾巴,垂头丧气地嗅着地上的气息,像是在寻觅什么。周围的环境对你而言似乎很陌生,每嗅几下都会不由地发出咽呜咽呜的凄叫声,声音如梗在喉,低沉而绝望。
当你发现我时,身体猛地一哆嗦,伴随着更凄惨的咽呜声,慌不择路地后退了几步,尾巴几乎贴在了肚皮上,两只耳朵像是要遮住惊恐万分的眼神一样完全耷拉在了脸上。
我知道,那一刻,你想看到的根本就不是我,你想看到的,一定是远在阿飞家的同胞兄妹和朝夕相处的妈妈。
在你眼里,我也成了十恶不赦的坏人,害得你兄离妹散,举目无亲。
我蹲下来,朝你的方向推了推手中的碗,看你时的眼神带着友善和关怀。
你警觉地盯着我,本能地后撤了几步,眼神里尽是无助与茫然。
我在这头踌躇不前,你在那头坐立不安,
这样的的僵持只会平添多余的不安,我识趣地迈着轻柔的步伐悄悄地离开了你。
睡前,还是不由地来到厨房前,还未推门,又再一次听到了揪心的呐喊。
堂屋窗外,月色柔和,万籁俱寂,在你的声声映衬下,显得越发寂寥。
我想,你大概是想念原来的家了。
第二天,还是意外地发现,碗里的饭比昨天少了一些。
尝到甜头的你,似乎发觉了我的善意。
看到我的第一反应不再是躲避,相反,是略带感恩和满怀好奇。
蹲在地上,正对着我,时不时地甩一下尾巴,像是在感恩于我,解决了你的温饱问题。头歪向左侧瞧瞧,又撇向右侧看看,像是在好奇,我长得这么怪却又这么可爱。
“啾啾啾啾…啾啾啾啾…”我俯下身,摊开手掌,勾了勾手指,招呼你过来。
你忽的站起身,停住了尾巴,瞪大了眼睛,抬起了下巴,凝望着我,像是在极力领会的我用意。
即刻,你眼睛一闪,耳朵一颤,猛烈地甩动尾巴,屁颠屁颠,慢慢悠悠地朝我走来。
第一次用手抚摸你,顺着鼻梁往上,手心能痒痒的感受到你眨巴眼睛的动作,当滑到前额及头上时,你的两只被摸得眯成一条线的眼睛慢慢从手掌里显露出来,然后缓缓睁开,一副惬意至极的模样,直到把手滑到两只耳朵贴在了后脑勺,才缓缓松开。
你也投桃报李地猛舔我的膝盖,痒得️️️我一趔趄,差点倒在了地上。你也差点就得寸进尺地舔到了我的脸上。
说快也快,一来一回,友谊的小船就此扬帆。
接下来几天,你的活动范围不仅仅局限于呆若木鸡地蜷缩在灶膛的柴堆里,而开始自由散漫地游窜于屋里屋外了。
堂屋外的场地上,看到鸡,你会嬉戏打闹地追逐他们,你的块头还没他们大,这实在有点班门弄斧的味道。但鸡还是被你的义无反顾惊吓到了,他们扑闪着翅膀,迈着凌乱的步伐落荒而逃,咯咯咯咯的尖叫声不绝于耳。与此同时,你竟也被他们的惊吓所惊吓到了,不禁夹着尾巴往相反的方向逃了一段距离,还不时地回头张望他们。
堂屋内,妈妈织毛衣用的线球不知什么时候落在了你的手里。只见你四腿匍地,悄无声息,窥伺猎物般地盯着眼前的线球。线球像是感受到了周围的危机四起,手足无措的呆在原地。似乎猎物的表现让你实在觉得不过瘾,你纵身一跃,跳到了跟前,抬起稚嫩的前爪,主动撩拨起了它。一番摸爬滚打,你神气活现地叼起线球,像是彻底战胜了猎物。当你趾高气扬地向我走来时,竟被缠满全身的线绊倒在了地上。
吃饭时,一家人围坐八仙桌,你也像模像样地坐在桌下。偷偷看你时,却总是被你逮个正着,似乎望眼欲穿的视线从未移开。我假装若无其事,你愈发坐立不安,不时地用前腿挠我的小腿。再看你时,抬一次下巴舔一次舌头的连贯动作不断上演,一副万事俱备只欠骨头的样子。我继续津津有味地吃着,你火急火燎地抬起前腿,搭在了我的大腿上,尾巴晃得跟吊扇似的。那一刻,任凭我有多么的无理蛮横,你都会选择忍气吞声。最后,我出其不意地往上一抛,你总能弹无虚发地接住骨头。
渐渐地,你开始长大,且涨速惊人,像吃了发酵粉一样。精神抖擞,身体矫健。在狗界,你也算得上是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公子。
你的足迹已遍布全村各地,俊朗的外表和健硕的身躯,让你如鱼得水地结交到了一批狗类知己。与此同时,你也曾伙同三五好友,干了一件与自我形象极不相符的事情。
那是周末的一天,鸟语花香,春风拂面。我和发小大头小强三人有说有笑地漫步在春意盎然的小路上。目的地是小店,目标是零食。
在路边的草丛里,和你不期而遇。你屁股对着我们,正和几个朋友围成一圈,像打麻将一样热火朝天地忙乎着。
与生俱来的灵敏,还是嗅到了周围的动静,你翩然转身,一边津津有味地舔着嘴边,一边心不在焉地摇着尾巴和我们打招呼,眼神里洋溢着意犹未尽。
“小黑!”大头蹲下身体,摊开手掌,伸开双臂示意你过来。
你心领神会,摇头摆尾,款款走来,在大头手心留下了几道深情的舔印。
大头却没有表现出以往该有的惬意,一反往常的,他眉头一皱,满脸狐疑。待把手凑到鼻孔进一步确认时,只见大头大惊失色,一跃而起,一溜烟似的跑到了离我们很远的距离。
“是屎!!!”,在我和小强不知所以的面面相觑时,大头的声音才传到耳边。
话音刚落,我俩各自摆出一副不顾对方死活的架势,自顾自的极力奔跑在乡间的小路上。小强小我两岁,这硬伤带来的后果是,几秒钟下来,他已远远落后我几个身位。
看到熟悉的身影跑动,你的第一反应是逗你玩耍。于是,你抛屎弃友,兴致盎然的紧随其后。
两条腿终究抵不过四条腿,大头蓦然回首时,绝望地发现,你已和他并驾齐驱,并时不时舔他裤子,像是在鼓励他追上我和小强。
“你们等等我啊!”大头哭丧着脸,眼泪稀里哗啦地顺着下巴滴落在了春天的小草上。
由于慌不择路,也没在意脚下的路,大头在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应声倒地。
这下,你更来劲了,心有灵犀地学着大头的样子趴在了跟前,用你那柔情似水的舌头情意绵绵地在大头脸上磨蹭着。
后来,有那么一阵子,我和小强都没见过大头的影子。
不知不觉里,我们早已形成了某种默契。
一觉醒来,不需要看点,只要看看房间里有没有你,就可以精确判定要不要下地,总有那么一只拖鞋,时常被你玩在了找不着的角落。
我的早餐一如既往的寒酸,不是粥和咸菜就是粥和榨菜,你却一如既往的期待,其实你也知道你没有早饭,只有午饭和晚饭。当看到调皮的尾巴和灵活的舌头在我面前活灵活现时,我还是被你契而不舍的精神深深打动。于是,我热泪盈眶地夹起三根榨菜丝,往空中一抛,你准确无误的含住了它们,又神情凝重地吐出了它们,悻怏怏地耷拉着舌头,舔了几口水。
背着书包出门那一刻,你紧随其后,恋恋不舍。每次回头看你,你也总是怀着好奇又向往的神情,像是在说“嘿,老兄,你要去哪里?我要和你一起去!”。我说:“我去上学,你不用上学,真羡慕你,你可以回家了”。你依旧不离不弃,每走一段距离,英姿飒爽地抬起后腿,兢兢业业地做上标记,回转身,还会嗅嗅标记,确保信息的准确性。最终的别离,还得取决于当时的你,还有没有尿意。
放学回家的路上,你老远就蹲在路的那头东张西望了,对,就是大头摔跤的那条路。无论狂风骤雨,无论天寒地冻。看到我时,你总怀着最炽热的眼神,迈着最深情的步伐飞奔而来。我伸开双臂热烈回应。要是小强在身边,他时常会开玩笑地说:实在是太感动了,活生生的乡村版泰坦尼克号啊!
我也时常与你分享我的零食,喔喔奶糖、咪咪虾条、喜之郎果冻、唐僧肉、乐事薯片、小浣熊干脆面、旺仔小馒头……大多你只是浅尝辄止,心不在焉地摇几下尾巴,礼节性地看了看我,一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样子。你最爱吃的,是双汇王中王火腿肠。无论我从哪个方向哪个角度扔得有多高有多远,你总是吸铁石一样稳稳当当地把火腿肠吸进嘴里。为了提高难度,我恶作剧的扔一个包装完好的给你,天呐,你扯包装膜的速度简直比我还快。忽然卑微的觉得,这好像不是我的零食,分明就是你的零食。
和往常一样,满怀放学的喜悦,裤兜里塞了你的最爱,漫步在“大头摔跤路”️上,准备你一半我一半。
走在熟悉的区域,本能地眺望那头的你,今天绿草如茵风和日丽,却未见你的身影。这也并不奇怪,有时候你会忙于情同手足的友情,有时候你也会陷于奋不顾身的爱情,所以也没过多在意。
因为昨天考试成绩优异,爸爸今天特地烧红烧肉作为奖励,虽然是他自己最爱吃的,但也是我们都爱吃的,也包括你。肉卤拌在饭里的时候,你吃得比谁都快。肉的香气四溢仿佛在隔壁村都能嗅到似的,无论野得有多远,只要是烧肉的日子,你都会第一时间赶回家里。可你今天似乎玩疯了,都忘记了回家。
你不在的晚饭,吃得有点心不在焉。出门那一刻,妈妈问我去哪里,我说去小强家玩一会,心里想的是,去打听打听你。
小强正在自家堂屋外的场地上,拉着皮弹弓瞄着电线杆上的麻雀射来射去。弓拉满时的姿势,像极了83版的《射雕英雄传 》,唯一的遗憾是命中率差了点,麻雀们悠然自得,若无其事的样子。正好大头也在,我向他们打听了你的下落,得到的回答都是:今天放学回家后到现在一直没见过。
你去哪里了呢?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心里默默地问自己。
妈妈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刚一进门,就安慰我说:没事的,一会就回来了,最近野得要死,白天几乎都没怎么待家里。爸爸也在一旁随声附和,说完就守在黑白电视机前看新闻联播了。但愿是这样,我想。站在漆黑的水泥场地上四处张望,也不知道你会出现在哪个方向。
怀着一丝希望匆匆来到厨房,暗想你会不会已经偷偷回来了呢。厨房里悄无声息,像以往你睡着时一样寂静。可灶膛的稻柴堆上空荡荡的,少了一个你,只留下一个你睡觉时压出来的凹印。旁边的碗里,拌满了肉卤的晚饭并没有少一粒,在等你的时间里,已慢慢变干变硬。你的碗满鼓鼓的,我的心却空落落的。
双手托着下巴,靠在厨房的八仙桌上,还是幻想着和你的不期而遇:最先听到的,是你刚跑进堂屋时欢快的脚步声,然后你会径直跑进厨房,因为这里有你最爱吃的食物,有你最温馨的归宿,还有最关心你的朋友。看到我时,你会疯狂地甩着尾巴,柔软湿润的鼻子会在我腿上蹭一下,前腿高高抬起搭在我的大腿上,情深似海的看着我,不由分说地舔到我痒得坐立不安为止。然后我佯装做出要打你的动作,你才心领神会地乖乖跑到一边吃饭……恍惚间,好像你真的回来了一样。但是,又好像并没有回来。
不知什么时候,爸爸关上了屋里所有的门。并提醒我早点睡觉,明天还要上学了。我想,他可能忘了你还没有回来的事,都没提起。趁他不注意,我又偷偷把堂屋的一扇门虚掩打开了。这样,等你回来时只要前脚轻轻一推,就能顺利地进来了。为了能第一时间见到你,我依旧靠在厨房的桌子上默默守候你。
第二天醒来,竟发现在桌上靠了一夜,我还惊喜地发现,碗里的饭少了一大半。当我发觉厨房里没有你时,第一时间跑到了屋外。场地上却只有三三两两的鸡在东张西望地啄着地上的米,就是你小时候追逐打闹的那几只,它们一如既往的出现在我眼前,而你却故意和我躲猫猫似的避而不见。我又寻觅了一遍你附近常走的路线,可除了回忆,再没惊喜。
这一天上学,我特意主动拉上大头和小强陪我一起。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特别坚强,特别是你在的时候,无论多么坏的天气,无论多么坏的心情,只要看到你虔诚不渝的眼神,似乎一切都没什么大不了。可有时候又觉得自己特别脆弱,特别是你不在的时候,就像现在,我会怕我的怅然若失支撑不到目的地,可有了大头和小强的弥补,又似乎于事无补。
这一天放学,头一回真真切切体会到了明明知道你不会在路的那头等我,却偏偏依然要一步一个脚印走完那条路的滋味。路还是那条路,没长也没短,我还是那个我,不快也不慢。可真正走时,又觉得特别遥远,似乎永远到不了尽头。跋涉时的路途倒还是次要的,跋涉时的心情才是最致命的。那一刻,我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你就是我的全部,至少在这条路上完完全全是这样的。
这一天晚上,我神不知鬼不觉的早早就睡了,或许是我太累了,身心俱疲也不过分。可早睡并不意味着就有了更多的休息时间,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梦,梦里面似乎除了你就是和你有关的事情和东西,百变不离其一。一整个晚上,休息的也许仅仅只是皮囊而已,而灵魂却实实在在奔波到了天亮。
心力憔悴的感觉持续了一天又一天,可日子的积累并没能换回你回来的可能。相反,只会变得更加渺茫,也只会平添更多的绝望。我甚至绝望地感觉,我对你的爱也在慢慢转变,我爱你曾今每次的不期而遇,但更恨你现在唯一的不辞而别。这微妙的转变,正愈演愈烈。既然你那么不愿回来,那就带上你的一切和你一起离开吧。
于是,在你离开一个月左右周末的一天。我带上了你的碗,碗里面放了你最爱吃的肉卤饭,饭上面还放了你爱吃的火腿肠,那一捆你每晚睡在上面的稻柴堆我也提在了手上。一个人踉踉跄跄地走到了你等我的那条路上,路边就是我家的桑树地。在桑叶窸窸窣窣的摩擦声中,我带着你所有的东西跌跌撞撞地钻进地里。
我选择了一处离路边较近的空地,徒手挖了起来。我想,这里离你原来等我的位置近一点,这样你依旧能老远看到走在路的那头放学回来的我了,我们依旧可以风雨无阻互打招呼了。想着想着就笑了,可笑着笑着又哭了。你也知道我最不喜欢动手干活了,家里的洗碗水都未曾沾过一滴,可现在偏偏为你挖得手破血流,真恨不得早点挖好。
可真到挖好️时,看着你的东西,又有些迟疑。冥冥之中觉得,这不单单是你的东西,似乎也成了我的东西,这已然成了我们俩的东西。如果不是,为何我一件一件放进去的时候,会如此恋恋不舍呢?但我还是一件一件的放进去了,放的时候我还模仿了家里的格局。这样你会不会觉得就像是在家里一样,会温馨一点呢?
最后隆起的小土丘,我把它捏成了你的模样:两耳半耷拉,前腿撑地,屁股蹲地,尾巴翘起,目光炯炯有神眺望远方,一如放学时你等我的模样。
我还捏了个毛线球在你跟前,你忘记了吗?就是你小时候经常玩的那个线球,就是你活灵活现叼着它趾高气扬向我走来时被绊倒的那个线球。这样,等你吃完喜欢吃的,又可以玩你喜欢玩的了,就不会无聊了,对吗?
如今,这个当初你玩的线球妈妈给我织成了毛衣。我想,等天气稍微再冷一点我就可以穿上它了。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穿上它了,我要穿着它起床,穿着它上学,穿着它回家,穿着它玩耍,穿着它吃饭,穿着它睡觉,我要天天穿着它,就好像你天天在我身边一样,从未曾离开。
可你,又好像真的离开我了,永远!
你不在了,我生命的一部分,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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