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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临时决定出差,去冰的城市。已经晚上11点多,忍不住给她发了微信,说明天晚上我到,如果她有时间,想请她吃饭。
自从发完信后,我无数次看她有没有回复。一晚上过去,没收到回信。两个女儿在眼前来回晃荡,妻子也不停地催我睡觉,弄得我心烦意乱。也是,大半夜的,可能冰早已睡下,那就等黎明,等她醒来。
我想见她。单纯地。
上次也是去她的城市出差,也想和她一起吃顿饭,但是不赶巧,她去了别的城市,甚是遗憾。当然也有可能,她有意在躲避我,谁知道呢。
不知道为什么,一去她的城市,总想见她。如果没见着,就好像没去过那座城,事办得都不利索。
因为一座城想念一个人,也因为一个人喜欢那座城。
那个城市和我没有任何情感,如果没有冰,就算再繁华,也像一座冰城。
我和冰上次见面还是在2019年,那晚大雪纷飞。我坐在冰挑选的饭店里,等她。
那是一个当地最具特色的饭店,宽大的厅堂,几十张桌子熙熙攘攘坐满了人。其实我不在意是否吃当地特色美食,只是想和她坐在一起,闲聊。
在那之前我们也一起吃过饭,但是从来没有单独吃过。那晚是我们自认识以来24年的第一次只有两人的面对面。
可能对于她而言,并没有太特殊的意义,但是对于我,那样的机会等得太久。
以前是没有任何勇气面对她。她纯洁,善良,一尘不染。就像在学校一样,才气飒爽,冰清玉洁。这样的姑娘不应该受到任何玷污。就算那时全校都知道我对她爱之入骨,可是她并不知道。而我也和我那个外在的大学女朋友,拉拉扯扯地谈着一场并没有结果的爱情。
哦,不对。和我那个大学女友,最后其实结婚了。只是又离了。
如果当时我没有同学女友,可能我的妻子就是冰。谁知道呢,命运弄人,从来就不会提前告知。
那晚在饭店里坐着,尽管没入人海,也孤单影只,脑海里无数次呈现出冰的颜面。那双干净的大眼,俊俏的容颜,高挑的身材,这么多年一直在心里某个固定位置,挥之不去。
正思量间,一个身影出现在饭店门口,随即映入眼帘。她长发披肩,白色的羽绒服像洁白的银树雪花,没戴口罩,那双清澈的眼一点没变,如雪般透亮。是冰。看见她的那一瞬间,就像24年前第一次见她那样,心怦怦跳。
我右手赶紧捂住胸口,左手拿起桌上的水猛喝一口,然后长吸口气,再慢慢呼出。让自己快速平静下来后,站起来,向冰招招手。刚好被冰看见。她高兴地几步跨过来,一股寒气袭来。
我绅士般地伸出手来,握住她手。她十指冰凉。好想给她暖暖,自己却很快又缩回了手。
她在我对面坐下来,把外套脱掉,露出草绿色高领毛衣,衬得她脸上的皮肤更白。
我拿起玻璃杯倒开水给她,让她先喝口水暖暖身子。她没喝,把一瓶酒放在桌子上,让我回家时带着。我推托说飞机上带酒很麻烦,如果不介意,不如今晚就把它喝掉。
冰点点头,说也好。她还是像在学校时那样羞涩,只是多了几分成熟女性的端庄、大方和美丽。
坐在冰对面,还是按耐不住心跳加速。我必须承认,这种加速度,只有安定,没有混乱。
冰依然像脱离于凡尘那样,举手投足,看不见世尘媚俗沾染,让人总想伸手去保护她。
菜上齐后,拿着公筷,我不停地给她夹菜,为她盛汤,给她倒满酒,也给自己倒满杯。48度的白酒,不知道她能喝几口。虽然在校聚餐时偶尔也喝,但那是红酒。
你还记得在学校时你给我的那封20多页的长信吗?边吃边聊边问冰。就是那封长信,让我当时觉得这个女子是世上我的唯一。
冰是我的学生。我是她大学老师。
呀,你怎么还记得那封信啊,太难为情了。都写了什么来着,早已不记得了。冰的表情似乎回到了20多年前,沉醉又决绝,拈花而过。拿起酒杯和我碰了下,也不管我喝不喝,自己头一仰喝一大口。脸上的表情明显难以下咽,分明是被烈酒灼伤。
如果不能喝就别喝了。我想拿走她手里的酒杯,但被她挡住。也罢,想喝就喝吧。谁的青春不曾被酒精点燃过。
当然记得啊,那一封信洋洋洒洒,全是青春感怀,有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哀怨,但也充满了热情和希望。那封信带给我的震撼,至今我依稀记得。
那时候不是年轻富有激情嘛,精力旺盛,闲来无事,就老喜欢写。给谁都想写信,但学校里只给过你。冰笑笑说。她的话至今我半信半疑,因为那封信彻底动过我的心,只是没有勇气向冰表白,我害怕自己不能带给她幸福。
事实上在她给我那封信之前,对她已经有莫名的情感冲动。但是我时常克制自己,师生之间,注定累劫毫无结果。可又抑制不住对她油然而生的喜欢。
她以那届第一的成绩考入学校。她敏感细腻,文采斐然,纯洁高雅,低调谦逊,好像不是来自凡俗。其独特气质与班里别的所有女生都不一样。
当时我也刚分配到学校任教,她们是我带的第一届学生。一年下来,学校有几个女生开始追求我。有的特别热烈,总是找各种理由接近我,和我在一起,或者谈莫须有的事儿,或者吃饭,或者帮我洗衣做饭……虽然那时我已有女朋友,是我大学同学,人美心善,在大学时我们被誉为金童玉女,有时也来学校看我,一起吃饭在校内散步。这她们都知道。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飞扬的青春,飞蛾扑火。谁又没被激情困扰焚烧过呢。
追求我的女生有个是冰的同学,也很优秀,聪慧俊美。但是我无动于衷,不管她们在书里写给我什么纸条,收到后都统一撕掉。但是表面上还得维系师生关系,不拒绝和她们来往。
直到看见冰给我的那封信,才知道自己也不是见信就毁。记得那天黄昏,我从办公室出来往公寓走,一路上夕阳投下我长长的影子和树影错落交融,很有意境。冰在身后喊住我,匆忙递给我一个没有署名的天然木色信封后,还没等我说话,转身就消失在树影尽头。我笑着摇摇头,这姑娘。
回到公寓,迫不及待地拿出信。天,厚厚一沓,足足20多页。那晚,我一个人,守着那盏孤灯,反复看了一夜,辗转难眠。一个少女的内心世界,丰富纷呈,晶莹剔透。有困惑,有迷茫,有感伤,也有甜蜜。后来那封信不是放在家里,就是放在办公室里,腾挪躲闪,东躲西藏,特别珍藏,直到几年前搬家弄丢,伤心过好一阵子。那不算是一封情书,那是一个青春期姑娘对生命对生活浓得化不开的情愫和对天地人间的无限悲悯。但又并不是针对某一个人,是种大爱,大愚,大智慧。
说不清是因为见到那封信后喜欢上了冰,还是没看到那封信之前就一直对冰存有心念。反正后来听别的女生说,说我只喜欢冰,而且这种喜欢已经在全校传遍。只有我不信。只有冰不知道。
你知道当时全校都知道我喜欢你么?这20多年来我从来没有直接问过冰这样说不出口的问题。她听后满脸诧异,说不会吧,一点也不知道。
她说不知道,我信。但我不信我会像别人传说中的那么喜欢她。
当时很多人接近我都带着功利性质,包括接近我的那些女生。唯独冰,单纯得像个孩子。当每个学生都在为自己的前途做铺垫时,只有冰,活在自己纯净的世界里,十指不染尘。
我也一样,也世俗也肮脏。我也曾经私底下用现实处境权衡过和冰的未来。仔细一想,没有未来。那时候的我年轻气盛,英俊潇洒,才华横溢,凭着在校长跟前红人的地位,前途无量。我怎么能够被一时的爱恋捆住手脚,我的未来会更加美好。
况且,我已有女朋友。
放弃冰,是我唯一能做的。
男人不能局限于儿女情长,世间有更广阔的天空在等着我们去开创。
毕业那天,我表现得风轻云淡,送给冰一本书《荒野的呼唤》,希望她能拥有自由人生,驰骋翱翔。分别那天,看不出来冰有什么情绪,至少没有太过留恋和哀伤。
我亲爱的姑娘,真不知道你曾经是否喜欢过我。
人的成长会带来很多烦恼。有的情感还以为像岁月那样流淌过去后便了然无痕,可是在经历过很多年很多事之后,才发现在心底镌刻最深的,还是当年的真情。
那颗曾经被拨动过的心,一直就没复位。那之后的人生,其实一直错位。
冰毕业以后,我们几乎失联。这期间为了讨要生活,也巴结过领导,也应付过工作,认真教导学生,努力追求仕途,一刻也没闲着。甚至结婚,离婚,再结婚,直到生儿育女。
人生就这样按照好像既确定又好像没有定稿的章程,一篇一篇往下写,一章一章往下续。多数时间窒息,偶有自由呼吸时,就会莫名其妙地想到冰。她就像一潭圣洁的泉水,只要仰望,便能止渴。
于是千方百计打听到她的消息,获得联系方式。原来她就像我梦中所愿,为着灵魂自由,舍弃铁饭碗。她这种勇气,在我熟知的圈子里,百里挑一。
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我更不可能。但是冰做到了,所有人对她佩服至极。而我们中的大多数,成天抱怨,始终走不出当下困境。
一个不染纤尘的女子,内心的丰盈无所能敌。
我配不上她,自始至终。当我还在泥潭里为了那口饭有时不得不低声下气,不得不违背良心时,冰已经驾了一匹野马,踏浪而歌,扬长而去,驰骋于天地浩然间,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而我自己,半生已过。我获得了什么呢,已不再当老师的事业是我想要的么,妻子是我爱的么,孩子真的是爱的结晶么……真害怕这些问题压我,因为找不到标准答案。
责任,有时也是囚笼。
我和冰就这样,面对面坐着,一边喝着酒一边聊着天。聊那些过去往事,聊那些昔日情感。喝酒就怕聊天,聊得多了,酒就不够喝。那一大瓶白酒,不知不觉间已经见了底。
冰显然喝的也不少,脸上泛起了红晕,看上去温婉动人。而我本身酒量也不大,喝的也是浑身发热。只是这次的酒喝得酣畅淋漓,至少面对冰,说出了我喜欢她。这是20多年来一直压在心底的公开秘密,一直没有机会说给她听。虽然她现在也已结婚,夫妻恩爱。但不妨碍我告诉她,我害怕再不说,就对不起现在的生活。
人的一生,能有几次真正动过心。为什么不说呢。
看得出来,冰的心情也很复杂。如果在学校的时候,我展开猛烈追求,或许我们俩的人生与现在截然不同。
聊着喝着,幸福的时间总是过得太快,直到饭店打烊,一看从晚上七点吃到晚上十点,这饭吃了三个小时还没过瘾。
如果你不介意,就去我住的宾馆,我们接着聊。当时也没多想,认为可能酒还没喝尽兴,不如找个地方接着喝。而酒店,是最好的选择。
还以为冰会拒绝,没想到她爽快地点点头,穿上白色外套就要去结账。本来是我约的她,怎么好意思让她买单呢,所以在吃饭的间隙去厕所的路上,早就偷偷买完单。
你太不够意思了,到我的城市,怎么还让你买单。冰还在那里执意争辩,为没有买成单而耿耿于怀。那走,咱买瓶酒去酒店继续喝。冰像赌气似的,带头往外走。
她其实是个洒脱之人,充满行侠仗义,真诚豪放。如果她为人妻,该是智慧通达,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贤妻良母。只是可惜,那是别的男人的福气。
走在她身后,看到她生气的步伐,真像个大孩子。
走出餐厅,冰非要在楼下的商店里买瓶红酒。说回去接着喝,同时还买了下酒菜,花生,毛豆……我帮她提着,一起向酒店走去。
路上冰接到电话,就听她在电话里讲,一会儿就回去了,别担心,你早点睡吧,不用等我。说完把电话挂掉,没事人似的继续往前走。
一定是她爱人担心她,催她回家。毕竟夜已深,一个女人在外面,还年轻漂亮,不太令人放心。
我本想劝她回去,可是话到嘴边,又被生生咽了回去。男人的某种虚荣紧紧缠绕着我,令我窒息。这一路上我生物性的某些动荡,到酒店后,会不会露出本来面目,我不确定,也不想去框定,一切随心而定。
在这个陌生城市,今夜我没有别人,只有冰。我举目无亲,心生孤独,需要陪伴,而冰能陪我,这是我几十年的梦想。
只是我不知道冰真实所想,一个女人把爱人丢在家里,深更半夜跟着一个男人去酒店,义无反顾。这意味着什么呢?不能想,也不敢多想。
况且我们还是师生。虽然现在我已不是老师,但依然在校工作。这么多年过去,我们对彼此都没有太过深入了解。但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这一直没变,也不会改变。
只是可惜,我住的酒店不是五星级,会让冰受些委屈。
一路上凌乱地想着,很快就到了酒店。打开酒店门的时候,我居然有些慌张。想到两人世界,独立的,从来就没有过,特别是和冰。在这间屋子里,马上就只有我们两人的气息。我能控制住自己某些冲动么,但愿能。
酒店环境不错,冰在后面轻言细语。我哪能听得进去她在说什么,满脑子都是接下来的情场空窗。
打开门,冰进去。我关上门的那一瞬间,真想把冰按在门上,逼到墙角,张嘴下去,了却这20多年的相思……还好,蠢蠢欲动被我狠劲压死,接着像正人君子那样,把冰的外套顺手挂入衣柜,把椅子拉到她面前,让她坐。
冰就像个熟悉的朋友,一进门就夸这夸那,一会儿说桌子木色沧桑好看,一会儿说椅子原味艺术美观。难道她心里真的没有对我动过一丝欲念么?看她面色平静,没有丝毫情绪起伏,心里难免升起些许莫名惆怅。
冰坐在桌子跟前,把红酒倒进杯里,又把花生毛豆一一摊开来,招呼我过去坐。
我,无处可坐。
单位经费紧张,预定的宾馆家徒四壁,只图干净安静。卧室里除了一张大床,一张靠背椅,一张圆桌子,一个电视,一个衣柜,别的零零碎碎,几乎不必提起。
所以,我能坐在哪里呢,除了坐在床上。总不能把冰抱起来,让她坐我怀里,我坐在那张靠背椅子上。
在冰坐的椅子后面,我来回溜达徘徊,不确定坐在哪里合适。房间空间太小,就算把窗户开一丝缝,空气里也满是冰的气息,温润湿泽,密不透风。
这一美妙场景,曾经梦回无数次。但真正置身其中时,又自我百般纠结。
我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看看镜子里那双充满欲望的眼,红里透着青,心里的某些懵懂已经开始翻滚。这已然升起的邪念,到底怎么才能平息。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无毒不丈夫,邪恶非君子。各种矛盾交织在一起,捻不出一根头绪,但又不得不面对。哪里还喝得下去酒,有些东西就快喷涌而出。
无论如何,也不要试探。有的底线不能触碰,一旦过线,即告终结。
反复劝诫和警告自己后,从洗手间出来,鬼使神差地,我打开笔记本,放起音乐。低低的,缠绵的。顿时,音乐涂抹在房间每个物件上,特别是床上洁白的床单和被套,看上去很梦幻,某些行动已经不听使唤。
刚才所有的警钟在盘旋缭绕的旋律里瞬间荡然无存。自然而然地,我走到冰的靠背椅后面,伸出双臂,把冰连同椅背紧紧地抱在了胸前。多想把头埋在她黝黑的长发里,倾听发质间飘着的曼妙乐声,亲吻她的秀发,抚慰她多年的情殇……但是我没有,那是年轻小伙子才做的事,而我现在已经有些把持不住……
冰显然没有预料到我会抱她,她想掰开我的胳膊,但因为我抱得太紧,她只是白费气力。又不想让她太过使劲,我会心疼。短暂停顿几秒后,连空气都静止了。我很快松开,心突突地跳得更快。
我没有地方可坐,只能坐到床上,只有那里才宽敞,只有那里才能坐得下两个人。
床对面是冰。冰坐在靠背椅上,正独自抿着酒。床和冰之间,是那张放酒的圆桌。
我指指身边,示意冰坐过来。冰执意摇头,说就坐在椅子上,挺好。我再次邀请,冰再次摇头。
我们之间,就一张桌子的距离。如果跨越那张桌子,如果冰坐到了我身边……我想,我多么想。
可是,无论我怎么喊,冰都纹丝不动。她像个圣洁的女人,端坐在那里,用一双脱离于红尘的眼,看着一个满身肉欲的男人,在床上挣扎,在心里狰狞。
但由于心底某些情感撕扯,我又不可能去强行拉她过来,抱她上来。
我想冰来,又不想她来。她若来,我们从此都不干净,彼此忠诚心灵,但背叛家庭。可她若不来,我怎么能够让妄念下去,让欣赏回来。
此刻,主宰我的不是自己,而是冰。道德在她手里,底线在她心里。而她自己,都在酒里。
三番五次后,冰依然毫无所动。还坐在那里一边若无其事饮酒,一边询问我为何要跟女朋友结婚又离婚……
看来,她怎么也不会到床上来。如果她真的来了,也许我对她一生的幻想即告破灭。
冰。永远的冰。
知道冰的坚硬后,我颓废地躺倒在床上。或许,我们这样更好。强迫她做她不喜欢的事,我不愿意。
思定后,心慢慢平静下来。我翻身爬起来,坐在床上,拿起酒杯,与冰对饮,通宵畅聊……直到凌晨四点半,冰的电话再次响起。接完电话后,无论我怎么挽留,她都执意推门离去……
回家。无论再晚,都要回家。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寒气逼人的凌晨雾霭里,心里有些冷。只靠温暖,留不住孤雁芳菲。我知道,这一辈子,冰都不可能属于我,一种绝望油然而生。
我把自己心爱的人过成了陌路,床上陌生人。
但是,这不影响每次来到冰的城市,都想和她见一面。也没有想过要做别的,就是面对面,聊聊天,吃顿饭,喝喝酒。
见面的欲望虽然不再那么干柴烈火,但也是汹涌而至。心底里怕冰拒绝。如果她说她不在,我也无能为力,但我必须说出口。
爱要说出口,不在乎结果。
我在呢,欢迎你。吃饭已经成为负担,你来我请你做足疗可好……看着冰今早10点的回复,眼里竟有些湿润。她真好。想着今天晚些时候又能与冰见面,我那颗不争气的心又咚咚咚地开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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