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
文｜云云先生
命运有时候很奇怪，不管你乐不乐意想不想要，都会一股脑塞给你，让你来不及选择。
于菲尴尬地呆立着，一脸茫然。
“丫头，咱们先吃饭吧，等会儿客人多了就没时间吃了。”好心的阿姨拉着于菲朝着中间的大方桌走去。
于菲随便吃了点豆腐和米饭，心里忐忑不安。
想想，确实不是做这份工作的料，该如何是好呢？
“于菲，你过来一下。”那位刘主管站在大堂后门喊着于菲。
“主管，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扔鱼子的。”于菲羞红了脸，觉得特别丢人。
“哎，我是听说了。还真是第一次见连鱼子都不认识的人。”刘主管还是不忘补上一句挖苦的话来。
“这样吧，你还是在前面试试吧，如果前面能应付下来就可以考虑做。不然你就只能换个行业了。”
于菲听说刘主管的话，好像还有希望，就点头答应了，跟着刘主管来到前面的大堂。
刘主管告诉于菲，要先站一旁观察一下别的服务生是如何招呼客人的，客人有要求时是如何应答的，脸皮要厚，要敢跟人介绍菜品。
于菲拿着菜单过了一遍，确定菜单都是认识的，也观察了一会儿，待人多的时候就主动走到客人面前来。
“先生，请坐。”于菲怯生生的开口招呼一位胖男人，独自一人，应该好应付，于菲心想。
“菜单给我看看。”胖男人瞧过来。
“给，您看需要点什么？”于菲毫无技术的沟通。
“我一个人嘛，就炒几个小菜得了。给我介绍一下有哪些特色的菜。”胖男人边翻菜单边问于菲。
“这个，”于菲一下脑子卡壳了，什么是特色的菜，自己并不知道，好在长着耳朵，听着旁边的服务生正在推介着，便照着学来。
“本店的特色菜有淮扬狮子头、清炒芦蒿、水煮鱼......”
“停。这些不说我也知道，你们店里做的最好吃的是哪个？”胖男人看来是找茬的一样，偏捡于菲不知道的问。
“都挺好吃的。”于菲陪着笑脸，不敢说。
“你是第一天上班的吧？连菜都介绍不出来。”胖男人瞪着于菲。
“是。”于菲诚实的答道，不敢看胖男人。
“罢了罢了，我不为难你，就给我来份水煮鱼吧。”胖男人合上菜单向于菲摆摆手。
“好的，请稍等。”于菲记下菜名就要转身。
“等一下，鱼要活的。”胖男人又加上一句话。
“啊，活的怎么吃？”于菲惊地目瞪口呆。
“你连这个都不懂？哎，我说你做什么不好非要做这一问三不知的工作呀？”胖男人唠叨起来，“你过来，我讲给你听。这活鱼就是说活着杀了再烧的鱼，死的就是买来没杀呢就已经死了的。这先死的鱼肉就不好吃了。”
“哦。一个是杀了再死，一个是死了再杀。”于菲重复一句。
“哦，对了。你这总结的话倒是精辟哪！”胖男人终于朝于菲笑了出来。
这第一天上班，于菲就学到了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生活常识，原来看着简单的吃还有那么多学问。
“先生，请放心，今天的鱼都是活的，我亲眼看见的。”
“好吧。”胖男人总算应付过去了。
胖男人吃完饭临走时还朝于菲笑了笑。于菲前去收拾桌子，看到纸巾包里满满的硬币。“小费”？于菲脑子里一下闪过这个词。然后不声不响地把钱拿去给了吧台的女人，她们都喊她为“师傅”，于菲也就跟着喊。
“师傅，这可能是客人忘记的，交给您吧。”
“好，好。”师傅见于菲交上一把硬币，开心得合不扰嘴。
忙到晚上，于菲算是适应了餐馆的工作，慢慢能跟客人自由对话了。临下班，师傅拉住于菲，“丫头，可还想做啊？”
“嗯，我做。”于菲嘴上答应着，心里也还没有底，双脚都已经麻木不堪，怕会吃不消。
下班后，于菲拖着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步地朝公交车站走，恨不得一下飞到出租屋里倒头就睡。
“美女，你做什么的？”于菲刚到站台坐在椅子上，一个男人靠过来盯着于菲问。
于菲不答话，自顾自盼着公交车。
“我是做厨师的，你喜欢吃什么菜？”男人继续盯着问，于菲心里烦燥起来。
“我什么都不喜欢。”于菲站起来装作要上公交车。
“哎，别走，我看到你第一眼就喜欢你，我送你吧。”男人也跟着站起来。
“不用你送。”于菲气汹汹地说，要赶紧离开，此人来者不善。可是自己坐的那班公交车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来。
“我可以做很多好吃的给你吃，不会让你受罪的。”男人向于菲身边靠近。
于菲装作漫不经心地朝着一边移去。这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被那人拉扯起来说都说不清楚，真是倒霉！于菲心生恐惧。
看着一辆不知道要开去哪的公交车慢慢开了过来，于菲赶紧跑上车，那男人正弯腰提包的空档公交车开走了。
于菲望着那男人在后面追着跑，心里直庆幸自己速度快。可是公交车并不是自己要坐的，赶紧去问司机。
“你再坐三个站下车，然后换车吧，不然越坐越远喽。”司机也很友好。
于菲专注地望着站牌，在第三个站台老老实实地下了车又上了自己要坐的车。
终于安全了。
于菲走到出租屋门口舒了口气。这花花世界真是处处有凶险哪，自己二货的神经也要绷紧了。
于菲咬着牙过几天适应了这份工作，算是养活了自己，另一边在不停地寻找新的工作机会。
“于菲，过来一下。”师傅喊了于菲。
于菲放下手中的抹布走到吧台边。
“这位是大堂经理李之军。”师傅望着旁边的男人向于菲介绍。
于菲转过脸去惊出一身冷汗，那不就是在公交站台纠缠自己的男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于菲脸色大变。
“你好！”李之军冷漠地跟于菲打招呼，好像并不认识自己。
“你好!”于菲故作淡定。
“这丫头不太熟悉这里的工作，小李你多教教她吧。”师傅叮嘱着李之军。
“放心。”李之军上下打量了一下于菲，仍是冷漠着脸，扔下一句话就转身去了后面。
于菲心思不宁地忙活着，回放着在公交车站的一幕，不禁害怕起来，心里琢磨着这人是什么来头，会不会再找自己麻烦。
麻烦？
想到这儿，于菲觉得像入了虎口一样，只有一个念头，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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