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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年底,作为步入社会的成年人们,多少有些紧迫感或是焦虑情绪,因为琐事烦事颇多:工作要收尾,账目要结算;一年下来到底收获了什么,心里空荡荡的。
回家过年,压岁钱赚够了吗?年货备好了吗?车票定好了吗?
家里长辈催婚催生,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
越长大越怕过年,那是因为欲望太多,想得到更多,反而失去不少。
儿时的年味,没有这般千滋百味,感慨万千,只有单纯和美好。
最后一个月,便开始倒计时,自己算着还不够,还每天问着父母,还剩几天了。盼过年的心,早就飞到大年初一。
记忆中,年二十九三十,是忙碌的。因为要大扫除,还要准备过年的用品(布置和吃的)。
那两天,是我和弟弟一年之中最主动参与劳动的日子,勤快得很,不用大人催促,早早就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水袖套、脸盆、抹布、梯子……一应备齐;桌椅、窗户、地板……能洗的统统洗个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即便是碰到天寒地冻的低温天气,也是热火朝天,没有丝毫抱怨。因为,做完这些,我们俩朝思暮想的春节,就要来了,边干活边偷着乐。
除了搞卫生,最乐意做的就是帮父亲一起贴对联。母亲煮浆糊,我们三个便开始讨论,哪个是上联,哪个是下联,哪张贴哪个门合适。
当然这场景,建立在我和弟弟开始读小学识字后,之前,都是父亲说贴哪就贴哪。两个家伙认识点字,就忍不住要向父亲展示下学问,发表下意见。
有时讨论还蛮激烈的,一旁不知所云的母亲,还以为三个人在吵架,那阵势颇有文友交手,比个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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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准备就绪,三十的晚上,一家四口就围在电视机前看春晚。
平日,在家里,大人和小孩看个电视,总是要较劲抢着遥控器,前者要看电视剧,后者要看动画片,只有春晚,四人的意见是统一的,和和睦睦地一起看个节目,还有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最喜欢是相声和小品节目,印象最深的三对经典拍档是:赵丽蓉和巩汉林、牛群和冯巩、赵本山和宋丹丹,他们的每个作品,好笑又走心,总让人过目不忘。
不管别人对现在的春晚有多少吐槽或是不满,对我们家而言,它就是过年的一部分,不可缺少。时至今日,我们都保持着这个看春晚的传统。
那一晚,简直是辗转难眠,满脑子想着第二天就是大年初一,兴奋得睡不着,却又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两眼一睁,也不管几点,便爬起来,往往这个时候天也亮了。
于是,快速穿好新衣新鞋,姐弟俩便向父母讨要红包(压岁钱,本地叫法)。
这一天,最开心的是,终于可以买气球。
我和弟弟从小很少有玩具,像我,记忆中就只有一个紫色的充气兔子。天天抱着,后来,破了个洞,贴上胶布,不管用。母亲看着破旧,有天趁我不注意,悄悄扔了。我发现后,又哭又闹,她才肯告诉我扔哪,好在有找着,就这样,它一直陪着我,直到哪天自己也不记得它去了哪里。
而气球,是父母许诺我们,每年过年都可以买的玩具。
那时的气球,没啥花样,就是各种颜色的普通气球,乐趣在于,它会飞,而且可以控制它。
会飞就有风险,有时线没抓牢,就会飞走,自然会难过,庆幸的是,我们中的另一个,总会把自己手中的借给对方玩,而不是偷偷又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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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我和弟弟就知道钱是不能乱买东西的,得留起来交学费,买学习用品。
每个小孩应该都喜欢红包,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存些钱。除了买玩的,就是买好吃的。
而我和弟弟,自小没有吃零食的习惯,有钱也几乎在外没有买过。何况,过年,在家本身就有很多好吃的。
母亲会炸排骨、蒸糖糕、炒黄豆、包米桃……再配点店里买的瓜子、花生、橘子这些茶点,足够填我们两个依旧是小馋猫的胃。
因此,小小的一元的气球,就能满足我们俩对新年的购买欲望,而且还能自觉的上交红包。
老家包红包的习俗为尾数都要带个二,比如六元二角、十二元、一百二十元,寓意好事成双。
我和弟弟,总是自觉把十元、百元的交给父母,留下一角、一元的零头。这个也是父母同意的,绝无私藏。
然后,两人就会互相说着自己的计划,过完年,想买些什么。其中,最重要的一笔开销,就是达成我们俩说好的一个小约定。每年都要送一份生日礼物给对方。
父母没有每年给我们过生日,更不会特意买礼物,但我们都特别羡慕其他同学家里有重视的。可以不要蛋糕,不要聚会,只要有一份祝福即可。想来,那么小,就知道什么叫“仪式感”。
这个约定,一直到我出来工作,包括成家后,弟弟还有坚持,哪怕是寄包裹都要送出来。倒是我,忘了好几年。
儿时的年味,除了年夜饭、拜年走亲戚、放鞭炮烟花,还有这么多关于家、关于父母、关于姐弟之间的美好记忆。
不仅仅有红红火火的热闹、幸福和睦的团圆,还有简单的憧憬、柔软的满足、甜蜜的相伴。
网络图片儿时的这些乐事趣事,只有在那个时候是无忧无虑的。回忆可以倒带,但是终究回不去。孩童总会长大,无忧无虑的日子也会走着走着就散了。
世间万事万物,变是永恒。
不管年味如何变,相信对家、对亲情的温存和依恋,这份爱,始终可以传承,得到永生。
#羽西X简书 红蕴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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