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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馨主题第二期一路同行写作。
上
老鬼头被山神土地告到了阎罗殿，说是它欠坟茔的地租未交，是老赖。开始，老鬼头觉得这简直就是个笑话，自己家大业大怎么会欠那仨瓜俩枣的地租呢？
老鬼头是谁？这个是个大大的名人，坟茔位于山坡之阳，是少有的风水宝地。阳世的后代子孙中砖家叫兽一大堆，权势熏天，都不是一般之人。而且他们都感恩老鬼头阴司的底佑，对它的孝敬可以说是金山银山都不为过。所以当山神土地把老鬼头告到阴司，向它催收地租时，不仅老鬼头不信，连阎王老子都不敢相信。砖家们要权有权要势有势，拔根汗毛都比那些搬砖的腰还粗，哪年清明时节不是给老鬼头送上成千上万甚至上亿的花花绿绿的票子。阴茔之上也是个花花世界，美不胜收，羊羔美酒，彩旗飘飘，羡煞众鬼。
不过，既有诉状，阎王老子也不敢马虎，安排牛头马面，判官老爷亲自上门，去请老鬼头到阴司说个明白。在判官老爷出门时，山神土地特意在他耳边耳语一番。判官老爷先是一惊，后面直直点头，阴沉着脸离开了阎罗殿。
判官老爷位高权重，老鬼头自然不敢怠慢，亲自出门迎接。一边接过判官老爷手中的缰绳，一边安排仆从扶他下马。
下马过后，老鬼头又亲自在前面引路迎进二堂。宾主坐定，奉上香茗，老鬼头长揖到地，道：“大人亲自到访，蓬荜生辉。不知大人有何吩咐，还请直说。”
无事不登三宝殿，官老爷来访自然不是小事。再富贵逼人的鬼在判官老爷面前也不过是一介布衣小鬼，钱能通神的说法是行不通的。因此，在判官老爷面前，老鬼头也只能放下身段，把自己摆在低卑的位置谦虚地求教。
“这个嘛，”判官老爷捋了捋山羊胡子，慢条斯理地说，“老鬼头，你惹上事了，惹上大事了。”
“惹上大事了？大人垂怜，小的真的不知，还望大人明示。”官府的人嘛，稻草有时也能说成黄金，但不管是稻草也罢是黄金也罢，都是事能要命，可大可小，全看心情。心情好的话，再大的事可能也就是一个屁，说放就放了。心情不好呢，鸡蛋里都能挑出骨头，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老鬼头是谦谦君子，低敛而不失风度地问道。
“这个嘛，”判官老爷端起茶杯，用杯盖划划水，轻轻吹口气，把茶叶吹到一边，装模作样地喝了口茶，翘着兰花指说，“你被上仙告了。本官奉阎王老子之命，特来相请，还请富贵翁快快收拾一番，和本官去有司走一趟。”
别看山神土地品阶不高，是神仙中兵头官尾，但到阴司之中，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判官老爷以上仙相称。
民不与官斗，这一点老鬼头懂，也是它一直做鬼做事的宗旨，自己怎么会得罪山神土地两位大神呢？应该是误会了，于是老鬼头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这？会不会是误会了。您老人家对我应该是了解的，我怎么会得罪上仙呢？”
“这本官哪里知道？别那么多废话，根本官走一趟吧！”判官老爷突然脸色一沉，边说边走出府邸骑上高头大马，连正眼都没多看它一眼。
“是，是。小鬼立即就走。”老鬼头吩咐下人去抬轿。阴司路远，黄泉阴森，哪怕是骑马，一路颠簸也会要了他的老命。下人把轿抬过来，老鬼头正准备上轿时，被判官老爷一声厉喝：“老鬼头，你是在蔑视本官吗？”
这一声，如晴天霹雳，老鬼头的三魂六魄几乎是烟消云散。刚跨进轿内的一只脚急忙收了回来，惶惶然不可终日地问道：“大人何出此言，不知老鬼有何失礼之处，还望不吝明示。”
“你？本老爷骑马，你一个无名小鬼竟敢坐轿，成何体统，难道你不知阴司的律法森严吗？”判官老爷说得义正词严，吓得老鬼头急忙跪倒在地，一个劲地求饶。判官老爷也不惯着它，一声令下，牛头马面一副铁链锁在老鬼头的脖子上，锁紧，勒得它直咳嗽，眼泪都流出来了。
老鬼头平时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受得如此委屈。鬼心一转，难道是自己在哪里得罪了哪位大人，今天判官老爷是故意来找茬的？转念一想，不可能，民不与官这道理自己懂。虽然阴司清正严明，不会索贿受贿，但自己也在尽力地维系着方方面面的关系。假如真的有事，怎么没有人提前打声招呼呢？苦了，不能坐轿，估计还没到有司，自己这条鬼命就交代在黄泉路上了。
判官老爷看着老鬼头那张苦瓜脸，心中大呼痛快。不是你那些不肖子孙，冥界怎么会出了那么多老赖。本来，老赖人人痛恨，可是这些老赖却让人同情。非不为也实不能也，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又有谁愿意当老赖呢！判官老爷心中充满了怜悯，同时，他也害怕自己有朝一日也会成为老赖，因为今年清明节他的坟头也只有一束鲜花，连个爆竹都没有。没有爆竹的轰炸，自己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没有烧纸钱和挂纸钱就是没有向山神土地交租，今年上仙给自己三分薄面，免了坟茔的地租，一直这样下去会一直免吗？自己为官清廉一辈子到时还要成为老赖，苦啊！想到此处，判官老爷恨不得抽老鬼头几马鞭，让它尝尝腰酸背痛的苦。不过，公报私仇是不允许的，但公事公办谁都不能说闲话的。
老鬼头残躯怎奈远行，走了没三两刻钟，整个鬼都没了个鬼形，肩上的铁链如千斤重担，压得它喘不过气来，一步三蹒跚，三步九趄趋，疼痛如影随形，它的老命看样子是完了了。几次想向判官老爷求情，但一看到牛头马面冷若冰霜的脸，只得作罢。
脚步越来越重，每一步都似翻越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老鬼头实在是忍不住了，一个趄趋摔倒在地，无可奈何地躺在地上，泪如雨下，打湿了冥界的苍茫天空。
判官老爷收紧缰绳，骑在马上愤愤不平地看着地上死狗般的老鬼头，恨不得下马踢它两脚。判官老爷不发话，牛头马面也不敢去扶，只是稍微放松了点手中的铁链。
上天有好生之德，哪怕是鬼，也要给条活路。判官老爷见老鬼头不是装的，实在受累虚脱。于是，向牛头马面点点头，让他们解除老鬼头脖子上的铁链，并把它扶在路边坐下。
没有了铁链的束缚，老鬼头总算轻松不少，但还是没办法走路。判官老爷也不急，陪着它让它休息。后来见它休息得差不多了，又让牛头马面去路边讨了瓢水，给老鬼头润润嘴。
路是一步步走过去的，苦是一口口吃完的，老鬼头坐在地上终归是要走的。牛头马面递上的水，似琼浆玉液，温暖了老鬼头那颗濒临崩溃的心。路再难走也不得不走，喝完水后的老鬼头终于在牛头马面的搀扶下站直了身子，向前艰难而行。
牛头马面并没有再给他套上铁链，在它要摔倒时还会及时伸手拉他一把。一路上走走停停，终于来到了幽冥城，城门口站满了戴枷的幽灵。
幽灵无论是新鬼还老魅，见到老鬼头都失去了理智，恶狠狠地向它扑来，恨不得把它生吞活剥了才解恨。
远日无仇，近日无冤。老鬼头见到这来势汹汹的冤魂，又饿又累又惊又吓，鬼眼一黑，那虚无缥缈的身子差点化作阵青烟，消失在茫茫的苦海之中。
当然，有判官老爷在，魂销魄散的事是不可能发生的。当即举起马鞭，运起排山倒海之动，抽在老鬼头身上。
人鬼殊途，疼痛是一样的。马鞭抽在身上疼彻肺腑，老鬼头想成魅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两颗老泪从鬼眼中流出，声声哀嚎如夜枭之音，在众鬼中传开。
见它醒来，一个胖乎乎的富态鬼在它脸上就是俩巴掌，十个指印是多么的清晰醒目。掌掴老者是让人鬼神共愤的，却引来众鬼声声的叫好，这是非常不正常的，难道是鬼性沦落了吗？应该不是，因为判官老爷和牛头马面并没有出声禁止，肯定是事出有因，或老鬼头及后人做了什么人鬼神共怒的事。
此情此景，假如再不申辩，老鬼头想成魅的理想要成功是再容易不过的。鬼混得再差，最多在十八层地狱。魅混得再好，也只能在十九层地狱受苦受难，那种凛冽的阴森苦寒，不是一般的鬼能忍受的，更何况老鬼头这把老骨头。一路颠簸，受尽苦头的老鬼头再也没有平时富贵逼鬼的神态，鬼腿一软跪倒在地，惶惶然低声哀求道：“各位大哥大姐大叔大婶爷爷奶奶，大家都是鬼族一员，爹不亲娘亲，锅不亲碗亲。假如老鬼平时做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看在老鬼一把年纪的份上，还望各位明示，给老鬼一个改过从新的机会。我在这里给大家行礼了。”
“改？你改得了吗？”胖鬼抖抖脖子上的枷锁，“你看，这是你能解得了的吗？”
看到枷锁的封条上盖有阴司的大印，老鬼头心中叫一声苦，这枷锁自己还真解不了。它看了众鬼一眼，心中如扭秧歌的鼓声敲得它的心都碎成了八辩。这些鬼自己一个都不认识，怎么能得罪他们害得他们戴枷锁呢？不可能，真的不可能，一定是他们认错人。
“各位先贤，我们认识吗？”不能不明不白地成为背锅侠，虽然害怕众鬼一言不合拆了它这把老骨头，可是不说，这把老骨头同样没办法保住，最后只能低声下气地说出了它心中的委屈。
“我们认识吗？”一个瘦瘦的鬼族伸出竹竿般的手，想去给老鬼头狠狠挠挠痒，“你就是烧成灰，我们都认识。兄弟们，我说的是不是？”
“对。”真是一呼百应，众鬼的心中充满了难以想象的愤怒。
“不错，你就烧成灰我们都认识你，你这个披着鬼皮的王八蛋！”
“当然，你是富贵鬼，哪里会认识我们呢？兄弟们，大家一起揍它。”
双手难敌四拳，老鬼头的声音瞬间被众鬼淹没在怒气冲冲的声讨中。但是它想不明白，自己富贵不假，但鬼心向善，并不是那种为富不仁的恶鬼，怎么会一下子得罪这么多鬼呢？老鬼头知道，这时再怎么解释都是空白无力。同时，它也想知道，自己怎么就那么讨人嫌呢！
下
好在判官见势不妙，再不走的话老鬼头完全可能进不了阴司城。急忙命牛头马面在前面开路，分开众鬼，引导老鬼头进入冥府。
冥府中，阎王老子高堂正坐，威风凛凛，山神土地坐在一旁，余怒未消。
牛头马面把老鬼头推倒在地，跪在大堂之中。判官老爷向阎王老子禀报老鬼头带到，请阎王老子发落。
阎王老子虽是地府之主，主宰冥界全盘工作。但在作为天仙的山神土地面前也不敢过分托大，向二位天仙拱拱手，开始审案。
山神土地作为原告，义正词严，声色俱厉地把老鬼头的罪状从头至尾叙述了一番。最后山神陈词道：“老鬼头欠地租事小，但它的不肖子孙倡导不谙世事的凡人不给先人交地租的事大，实在是不杀不足以平鬼愤。”
“小鬼冤枉啊，”老鬼头听得云里雾里的，它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什么事，“两位上仙，阎王老子，小鬼不明白，小鬼律犯哪条，要杀要剐也要让小鬼死个明白。”
“你不明白？好，我这就让你明白。”阎王老子不怒反笑，把一份经砖家提议，最后经研究同意形成的《关于提倡移风易俗上坟》的文件扔在老鬼头的面前。
老鬼头是识字的，捡起文件越看越心惊，这是那个王八蛋提的建议，清明扫墓拜山不挂青不烧纸先为先人交地租，这不是害鬼吗？再说，一束塑料花，除了有点颜色连香味都没有，这不是胡弄鬼吗？中华民族几千年的传统，到了这些砖家眼里，怎么就变成了封建迷信，精神糟糠了呢！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要不是在冥府大堂，老鬼头真想爆粗口，问候这个砖家祖宗十八代。
“老鬼头，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正在老鬼头想入非非的时候，阎王老子一拍惊堂木，把它拉回了现实。
“阎王爷，小鬼冤枉。这是什么害人的砖家，不是害鬼吗？”
“什么砖家？你很快就会明白。”
恰在此时，殿前喊道：“砖家带到。”
当砖家随索魂勾命二使走进阎罗殿时，老鬼头一切都明白了，自己所受的委屈，一点都不冤。这个砖家它认识，是它十八辈的灰孙子。正是因为砖家的父辈爷辈给它烧了太多的纸钱，它拼尽全力才让它们有了出息，没想到它们最后会成了砖家。
砖家是什么人？目空一切，天王老子他老二，什么时候正眼看过人。就是到了阴司，还是人五人六的，根本没把阎王老子放在眼里，一双眼睛骨碌碌地转，心中寻思，自己大驾光临怎么没人给它准备把椅子呢？自从它成为砖家后，这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绝无仅有的事？难道这些鬼不知它是专门提意见的砖家吗，看样子今天必须给他们提几条意见让他们见识见识，重视它这个人才，不然自己这个砖家以后还怎么混？
“你是砖家？”阎王老子本来就对砖家有一肚子的气，现在还见它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真是是孰可忍孰不可忍，把惊堂木拍得山响，厉声喝道。
“正是在下，”砖家见惯了大场面，根本没把这么一个小小的阴司放在眼里，大大咧咧地问道，“不知阎王老子遇到什么难事，要向在下请益？”
“请益？告诉我，我能向你请什么益？”阎王老子什么鬼没见过，没想到今天来了一个不知死活的鬼，敢在阎罗殿内大呼小叫，真把自己当做什么大神了。因此，不怒反笑，语气平静得连判官和牛头马面都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害怕自己一不小心成了上司的出气筒。
“我是砖家，您把我请来不就是想要我为您提意见吗？”自大惯了，砖家根本没想到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还在自鸣得意，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对，对，你说得真对。”阎王老子的脸气得由红转白又由白而青，戏谑地问道，“你说得不错，你是砖家，我应该向你请教。作为地府之主，我想问你，对那些胡乱提意见的人，是不是应该打入十八层地狱？”
“这是当然。作为砖家，提意见一是要倡导真善美，树文明新风；二是要能促进社会的进步；更重要的是要和国际接轨，融入地球村这个大家庭。”砖家说得条条是道道貌岸然，想让人不信都难。
“是吗？我问你，是哪个王八蛋砖家说清明扫墓拜山献花不烧纸不挂青的？”
“阎王老子您怎能这么说话呢？这个议题正是本砖家提出来的，并得到了各界的一致好评，而且与国际接轨，让我国跨入了文明的新时代。难道不好吗？”
“好，好，真是太好了。”阎王老子的胡子都被气得翘起来了，“那我问你，它到底好在哪里？”
“因为现代文明的标杆漂亮国，祭奠先人都是献花的，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砖家的特点就是喜欢用反问，不把话说死，到最后发现错了，也可以狡辩自己不过是提提建议，不用承担犯错的后果。
“国家现在为了弘扬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清明节端午节中秋节春节都会放假纪念，难道你比国家的集体智慧还高明吗？一个没有文化传承的国家，能算是文明的国家吗？真是狗屁不通，强词夺理。没有一点自己的见解，就知道做漂亮国的舔狗。”
“阎王老子，话不能这么说……”
“你给我住嘴，”老鬼头从砖家踏入阎罗殿的第一脚。就想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为自己有这种出卖祖宗十八代的后代感到汗颜，现在见他还不思悔改，气得顾不上是在阎罗大殿，厉声训斥道，“一个立国两三百年的国家成了文明的标杆，你把我中华民族五千年的传统文明置于何地？更何况你知不知道，标杆国现在都流行烧纸钱，印有玉皇大帝头像的都成了他们拜祖宗时的硬通货。”
“这？但是烧纸钱和放爆竹污染环境还会引发山火，难道不应该禁止吗？”砖家知道自己能有现在的成就，都是靠老鬼头的保佑才能取得的，因此老鬼头的话虽然说得不如它意，也不敢发作，只能搜肚牵肠地寻找反驳的理由。
“污染环境？烧了几千年的纸都不污染环境，现在就污染环境了？你们这些砖家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环境污染不都是工业废气废水造成的吗？你们这些不上眼的砖家都是些专拣软肺子捏的货，把一切责任都推给传统，你知不知道，正是因为你们提议禁止焚烧秸秆，给老百姓造成了多大的损失？你们扪心自问，禁止焚烧秸秆后天空变蓝了吗？秸秆埋在地里不能在短时间腐烂不说，上面的虫卵还死不了又生成虫子形成虫害，加大了农民的生产成本你们不知道吗？你们就是一些披着人皮的畜生。”老鬼头偷偷看了一眼坐在公案后的阎王老子，见阎王老子和判官大人以及山神土地都对它伸出大拇哥，接着说道，“造成山火？还不是你们这些不肖子孙敷衍塞责，不小心不提防造成的吗？我再问你，你们推崇的文明国家的森林火灾一烧几个月，也是上坟造成的吗？”
“造成山火的原因虽然多种多样，但上坟烧纸放爆竹绝对是最严重的一种，当然要禁。”这些标杆国真不让人省心，怎么也会出现这种小儿科的灾难性的问题呢？砖家的脸上不禁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这让我们这些公知还怎么混啊，现在的公知真是太难了！不过，为了维护砖家的身份，鸭子死了嘴不能软，不然以后还有谁相信砖家的话。
“除了冷冰冰的一纸公文禁止，你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这……”办法肯定是有的，但哪有一纸文件方便，砖家想。这也是最能让那些只想躺平，不思进取不作为的人最容易接受的建议。
“什么都是一禁了之，这就是你们这些不食人间烟火的王八蛋砖家的嘴脸。”判官大人见老鬼头说得差不多了，插话道，“听说现在有砖家连年夜饭都要禁，真应该把你们打入十八层地狱，上刀山下油锅，都赎不了你们所犯的错的万分之一。”
“对。来鬼啊，把砖家打入十八层地狱，让他们在刀山油祸中松松筋骨。”阎王一拍惊堂木，向牛头马面命令道。
“是，”牛头马面答应一声，饿虎扑食般扑向砖家。
“慢，阎王老子饶命啊。看在我提的那坐有益的建议的份上，网开一面，饶我一条狗命。”生死攸关，砖家再也顾不上面子，软骨头症犯了，五体投地跪在地上向阎王爷求饶道。
“好，你说。”阎王老子一挥手，牛头马面只得松手，恨恨地放开砖家那双沾满了农民血泪的手。
“我提建议让农民到城里买房，不仅让农民过上了城里人的生活，还搞活了经济，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好事。”砖家急忙说出它最得意的提案。
“农民在城里买房，怎么种地？”这是什么建议，真是狗屁不通。
“可以买车啊，开车回家去种地。这样一来不是房车都有了吗？”专家得意洋洋地说。
“买房买车的钱呢？你给他们出吗？”
“这……”砖家一时语塞，自己不就是一个嘴炮，哪里会去考虑过钱的事。
“你这是什么王八蛋建议？”阎王老子又一拍惊堂木，又吩咐牛头马面去抓砖家。
“阎王老子饶命，我还有更好的建议呢！”砖家如溺水的人一样，拼命地想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
“好，你说。”阎王老子的耐心出奇的好，想看看它还能说出什么奇葩的建议来，算是给阴气沉沉的地府逗一乐子。
“我……我还建议延迟退休，让大家多挣钱，让晚年生活过得更好。”
“混蛋，延迟退休？你以为大家都像你们一样，坐在办公室里动动嘴就能拿到高工资？那些农民工和工人农民到了六十岁后还做得动吗？有人请吗？真是活见鬼啦，速速把它打入十九层地狱去反省反省，看它以后还会提什么狗屁建议。”阎王老子惊堂木拍得山响，牛头马面拎小鸡般把砖家扔进了十九层地狱。
砖家是处理完了，老鬼头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伏地请求阎王老子发落。
阎王老子见老鬼头能反省自己，怒斥不肖子孙，觉得它还是一个可以教育之鬼，且年事已高，最终从轻发落，法外开恩，命它散尽家财，为众鬼补交地租。
老鬼头深感天高地厚之恩，自是满口答应。山神土地知道众鬼欠地租是事出有因，作为上仙，心怀万民之苦难，大笔一挥，勾销了全部的债务。不过希望明年不要再发生这些不愉快的事。
天恩降临，众鬼欢呼。最后阎王老子对那些哗众取宠不务正业的砖家下了通杀令，希望大家检举砖家，让它们无处遁形，受到应有的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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