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梦--突发】
“都这么些天了”,聂远撑着头,坐在一本正经工作的人旁边,自动的皮椅嘎吱嘎吱的拉着地面,发出扰人的响声,“到底怎么啦,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呢”。
夏停住正在打字的手,转头,聂远便在距离他嘴唇几厘米处的位置,夏把背往后仰,示意聂远离他远一点,聂远遗憾的摸摸嘴唇,就快亲到了,怎么估得这么准啊。
“我没生气”,夏见聂远又要不安份起来,急忙制止,“一心不能二用,我只是没听到你叫我而已”。
“那一次没听到情有可原,三天呢”,聂远不高兴的戳穿夏的谎言,“你就是不想理我”。
咚咚咚,“聂副院长,您在吗?”。
“什么事?”,聂远正急着要解释,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让他很是烦躁。
夏见这位大神摆明不想去给外边的人开门,只好自己动手,打开门一看,是护士长张桥,上次还照顾了他。
“夏医生”,护士长见到是夏,眼睛亮了一下,“夏医生,好久不见”。
夏笑了笑,同她寒暄,“是呀,最近忙这忙那的,上次的事都没感谢你呢”。
“这是什么话”,张桥摆摆手,“小事,后来我去给你拿了点药,结果一回头发现你就不在了,还是宋玉告诉我,你去找李云的家属了”。
这就有些尴尬了,夏摸摸鼻子,觉得很不好意思,劳烦人家这么担心他。
“我就是......”。
“你们两是要站在门口拉家常吗?”,聂远那欠揍的声音从后边传来,夏在心里骂了他几句,还是没有当别人的面同他对着干。
张桥吐吐舌头,倒是没有平常那严肃的模样,有些属于她本身年龄的可爱。
“副院长,这是彭医生让我送过来的”,张桥整整齐齐的把几份文件摊开摆上去,“他说发现了些不太一样的东西,请您过目”。
“知道了,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出去了”,聂远看都不看,直接下逐客令。
男人有时候也有第六感的,尤其是自己喜欢的人和一个漂亮女人说话的时候,这个张桥看上去不是特别想走啊。
夏倒了杯水给聂远,见张桥还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下,自己要不要大度的缓和一下他两的气氛,毕竟自己的第六感有时候是胡扯的。
“谢谢”,张桥朝夏礼貌地点点头,“夏医生别忙活了,坐吧”,夏听话的坐下了,就是感觉哪里不对劲。
电脑的提示音突然蹦了出来,夏一拍大腿,自己的工作还没做完,特意定一个时间提示自己,要是提早结束地话,就奖励一下自己,结果鸡腿没有啦。
“你们聊,我先去工作”,夏站起来想赶快把工作给完成了,晚上还能带老头儿去看个电影,电影票都买了,虽然两个大男人去看电影有点奇怪,可是架不住老头儿的强烈要求,要不是那阿姨还偶尔和他们一起吃个饭,他都要以为老头儿失恋了,可惜没有。
聂远面无表情地翻动桌子上的文件,办公室安安静静地,只听到纸张地复合声和打字地声音,张桥没有碰夏给她泡的那杯水,端正地坐着,夏的余光瞄到她挺得笔直的背,怀疑她是不是练过瑜珈或者舞蹈。
“什么时候发现这种症状的”,聂远的声音发紧,夏竖起耳朵,一心二用。
张桥看了夏一眼,欲言又止,聂远皱皱眉,示意她赶快说。
“昨天又死了一个病人,您知道的,是B栋401室23号床,前几个月大出血,好不容易救回来,虽然一直治疗很痛苦,但是他也没放弃过”,张桥微微向前倾,看样子还是不想让夏听到,所以声音压得比较低。
“......”。
夏咬咬牙,最讨厌这种了,知道一半,另外一半云里雾里的,心烦,不如等她待会走了,去问问聂远好了。
过了几分钟,窃窃私语停止了,张桥一直盯着聂远,可惜,聂远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这件事,你们辛苦了,继续”。
夏没听懂,但是张桥已经站起来,他只好也站起来,送客也是助理的职务啊,张桥还是温温和和的样子,同夏道别,还叮嘱他不要太累,夏嘴里应着,看看桌上的文件,觉得要辜负她的一片好心了。
两个人在门口磨蹭了好一会儿,张桥似乎对夏很是感兴趣,一个话题结束另一个话题又开始,直到聂远不耐烦的咳嗽,张桥才离开。
“你和她聊这么久干什么”,聂远等人一走立马抱怨,得到夏一个白眼,不甘心道:“对我就这样”。
“我怎么啦”,夏觉得这几天的时间足够他反省了,虽然也没看出他明白什么,最主要的是自己也憋得够呛,所以算是单方面的宣战,单方面的结束,号称一个人的倔强。
聂远看着眼前这个人,很是郁闷,明明把他气得白头发都快出来了,还假装没发生什么,“你这几天为什么不理我”。
“忙”,坚决不能说原因。
“你就继续敷衍我”,聂远忽的站起来,似乎真的生气了,拿上外套,就往外走,理都不理夏了,砰地一声,门被甩的极大声,夏的眼皮跟着跳了几下,暗道糟糕,急忙跟了上去。
才慢了几步,人就不见了,夏一脸茫然的站在第一道岔口上,思索往左还是往右,算了抛硬币决定,人头往左,花往右。
“夏医生,夏医生”。
夏沿着右边一直走,也不见聂远,想要原路返回的时候,就被一小护士叫住,是个小胖妞,夏看了一下她的牌子,叫黎云,名字倒是挺好听的。
“夏医生,我,我”,黎云还没开始说,眼泪就已经下来了,让夏的小心脏一跳一跳的。
“怎么啦,别哭,你慢慢说呀!”夏也是不忍心把一个小女孩儿扔这里,聂远就待会儿再找吧!还没怎么安慰呢,黎云便拉着他急急忙忙往病房走。
“呜呜,我管的那个病人,突然就这样了,我一出门就见到您,只好......”,黎云拖着哭腔,可怜兮兮的,生怕夏不管。
这是个很让人无奈的事情,夏并不是他的主治医生,也不能妄自下结论,他检查了一下大致情况,估摸着不太妙。
“你去找他的主治医生来”,夏量了量病人的体温,对旁边手足无措的人下指令“别愣着,快点,再找个人,算了,就你,易系屏,麻烦你去拿一下这个病人的过往诊治记录”,正好上次遇见的那个实习生在,夏也不管那么多了,性命要紧。
好在两个人都挺配合的,夏给昏迷不醒的人做电击,本来情况似乎快要稳定了,但是忽然急转直下,心脏的跳动趋停,夏鼻尖的一滴汗珠落下,他知道,无力回天。
易系屏站在夏的旁边,紧张地不知道要说什么,这是他第一次确确实实的参与在急救里边,而他们没有成功,这个人明明白白死在了他的面前。
“让一下”,主治医生终于来了,原来是何意厅,可是人已经没有任何的可能,他大致检查了一下,填下死亡通知书,让黎云联系家属,夏把白色的手套摘了下来,回头一看,易系屏还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便拍了一下他的肩,把他的魂给喊回来了。
“怎么啦”,夏关心的问他,自己把人给叫过来的,可别吓坏了。
“没有”,易系屏摇摇头,“只是觉得有时候不是自己尽力了就能把生命给挽回来,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会拼尽全力的”。
夏点点头,蓦然生出一种孺子可教的安慰感。
“你要明白,有时候,医生不得不面对太多的生离死别,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夏叮嘱了易系屏一句,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对,这不正常呀,他昨天都好好的,还让我带小蛋糕呢”。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