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幻莫测的气流在我和啻吻之间流转,回旋,他的紫鞭滋滋地闪着凛冽的寒芒,而我的护盾则像银河星辰散着簌簌的冷光。
不知为何,对于这种寒嗖嗖的对战练习,总是压制着心底的不适,强逼着自己去完成。
为什么之前墨羽珠总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只有自己才知道,炜寰说得没错,那珠子就是我内心的映射,在阳刚和坚毅的背后,暗藏的是埋在冻土里未发芽的胆怯和懦弱。
为什么爱人之间要兵戎相见?为什么人间肆虐着相爱相杀?就在那一刻,我恍然大悟,如果眼前的这个人,有朝一日真的要去娶王妃,无论他有什么天下大义的理由,我的脑子里只会剩下一个疯狂的念头,就是——杀、了、他……
可是这个念头让我痛苦不已,光是想一想都是心神惧震,神魔都是一瞬,飞升和堕落也只是过隙。
我攥紧手中的法阵,几乎用尽全部的力气与灵明,极低哑地对啻吻说:“有本事,就过来,抽、死、我……”
痛苦隐下,寒意浮起。
只见长鞭犹如十丈灵蛇,随着啻吻腕力的抖动,临空幻化出重重叠影,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向着我的面门袭来。
墨羽珠颤抖着发出尖锐的嗡鸣,我如同狂人般扬起手,不躲也不避,单膝跪地,撑起护盾,打算正面迎击,衣摆在汹涌而来的气浪中猎猎飞舞。
骤雨般的鞭花劈头盖脸地,就抽在了菱形护盾之上,打得整个阵形连连波动,摇晃不已,发出钢铁交鸣的声音,仿佛千锤的铁鞭抽上百炼的钢盾。
只有用这种硬碰硬的姿势,才能化解我心中郁积的愤懑。
内心暗处的情感激流,不能言说也没有勇气面对,只能用原始粗暴的方式,摧枯拉朽,将这些痛彻心扉的念头席卷裹入,瞬间绞成碎末肉渣!
我的身体在护盾下颤抖着,不停输送着灵力支撑着天罡阵迎接啻吻的此次猛攻。
不能再畏缩不前,必须要突破自身的极限。顿时,不可遏制的激情疯涌而出,而那些心中所承受的痛念,刹时好像化成了力量的源泉,扑头盖脑,迎面灌入。
我大喝一声,举起护盾,顶着鞭击的阻力,缓慢支起贴于地面的膝盖,把全部灵力灌入阵中,如同被烈日炙烤,又像是顶着狂风暴雨,一步步向着啻吻的方向逼进。
前方鞭击气浪越来越猛,我骤然抖开护盾,只见菱形护盾突然涨大,暴开,一股暴虐气息透空而发,震散了啻吻的所有鞭力,连带把他的身形也向后弹开了一丈有余。
狂风渐止,周遭茫茫一片。
郝尘脸上尽是惊愕之色,我顾不上其它,一心只担心眼前的人会不会受伤,立刻收起阵形向啻吻的方向奔去。可是一旦接近了,又踯躅不前,他是北境的王,在众人面前我要拿他怎么办?捧着怕掉了,含着怕化了,藏着怕不见了,要我如何是好?
啻吻被天罡阵的气浪震得后仰,摔坐于树下,怔了半天。
须臾的工夫,他便镇定自若地收起大长腿,盘腿而坐,低头把玩着紫鞭,脸颊上落着树冠投下的阴影,看不清表情。
我心下起伏不定,隔着这一丈的距离不知道是进还是退。
倏然,长鞭呼啸而至,缠起我左手的手腕,快到不待我发出惊愕之声,自己的身体就被啻吻扯入怀中,不顾我的挣扎,他直接就俯下身,把唇覆了上来,一顿猛亲。
我瞪大了双眼,面对他突如其来的亲昵之举,不知如何是好,因为是啻吻,我拒绝不了,可又因为在大庭广众之下,心生畏惧。只能石化在当场,脸上的颜色青,红,蓝,紫地变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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