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长发及腰(112)

我已长发及腰(112)

柳家的中秋节过的热闹而凄凉，热闹的是柳久久和翠娥操持，多有家乡的气氛和味道，热闹方面来讲，栾梅姐妹俩，王磊王凯弟兄俩，桃花蕾，人多，人气旺，特别是孩子多，生机勃勃，节日，有了孩子，才富有气氛。

凄凉的是，面对这样的家庭格局，龚云烟要彻底的大洗牌。

中秋晚上，柳雄飞和家人连桃花蕾八人一桌，柳久久等六人另摆一桌，中秋是家人团圆，柳雄飞没请外人。

节日的菜肴由柳久久和翠娥亲自烹饪，龚云烟拟菜谱。多是家乡的味道，粉蒸肉、白菜酥鱼、小炒腊肉，张飞牛肉、川北凉粉，麻婆豆腐，红油小笼包，这些菜在家里做的时候不觉的稀奇，在异乡能吃到原汁原味的家乡菜可不是容易的事，柳雄飞的高兴心情可想而知。

桃花蕾今晚粉黛艳裹，身上的衣服是从玫瑰楼带来的，来到柳家，平时龚云烟命她着布衣粗鞋，不让她穿狐狸精的衣服，因此衣服的新气依旧。桃花蕾在柳雄飞的劝告下，喝了两杯酒，两朵红云飞上脸颊，更显妖娆妩媚，经过这些日子较量，桃花蕾不敢张扬，低调行事，今晚吃饭只随着柳雄飞浅饮。

柳久久在厨房忙菜，翠娥带栾梅，王磊端菜，龚云烟看到这桌的菜上的差不多，对翠娥说：行了，你们自己去吃，有需要我喊你，告诉孩子们，今天过节，多吃点。

柳雄飞：是呀，中秋节是举家团圆的日子，让孩子们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不用客气。

翠娥谢过主人，坐到下人这桌。

见龚云烟若有所思，把玩着手里的筷子，面前的碗碟中没有食物，柳雄飞夹了红油小笼包给龚云烟：太太，你吃包子，我可是很久没吃过家乡的红油包。

龚云烟：如果你喜欢，我让翠娥天天做给你吃，要说包子，还是我们那地的味道吃的巴适，辣滋滋的越吃越想吃。

柳雄飞：还有麻婆豆腐，用四川山里的红花椒，真正的麻，哪像本地花椒没有麻的感觉。

柳雄飞端起酒杯，与龚云烟喝干，孩子们看见桃花蕾，觉的她和他们坐一起，很不习惯，个人吃个人的菜，没人大声喧哗。

柳雄飞：今天娃娃们好乖，过来，和老爸喝杯酒。

孩子们看着他，无人响应，柳雄飞：梦雪，你带头，带弟弟妹妹学会给长辈敬酒。

翠娥听到，立刻上前，给孩子们每人面前象征性倒点红酒，翠娥悄悄扯柳梦雪，柳梦雪不情愿的站起来，说：梦青，梦好，梦兰，梦美，起来，给爸爸妈妈敬酒，柳雄飞笑看这帮孩子，指指桃花蕾：还有小妈呢。

柳梦雪：小妈。

柳梦雪一带头，孩子们觉的好玩，一起喊：小妈。

柳梦雪得到鼓励：祝爸爸、妈妈、小妈中秋节快乐！

柳雄飞高兴极了：这帮娃们开始懂事了。

龚云烟的脸上闪过冰霜样的笑容，将杯中的酒干完。

柳久久和翠娥来敬酒，他们和柳雄飞与龚云烟喝完，桃花蕾站起来，举起手里的酒杯，两人转身走了，桃花蕾站在那里，笑容僵住，龚云烟对柳雄飞说；我和孩子们敬先生一杯，节日快乐！

桃花蕾只得讪讪坐下，拿起筷子无聊的夹块牛肉，放进嘴里咀嚼，翠娥带着栾梅栾红，王磊王凯过来给柳雄飞夫妇敬酒；柳梦雪姐弟相互喝酒，觉的好玩，说嘴里好苦。

龚云烟：孩子们多吃点，不要拘礼。

吃完饭，一群人到院子里赏月。院里的路灯全部打开，柳家院子里出现少有的明亮，院中有座凉亭，挂满葡萄秧，叶子挂满四周。翠娥端来桂花茶，柳久久端来月饼和水果。

孩子、大人抬头仰望，漆黑的天空，月亮又园又亮，安静的望着人间。

快看，月亮上有棵大树。

谁知道，那是什么树？

我知道，是桂花树。

月亮上面有个老爷爷，他的名字叫吴刚，他天天在砍树，砍累了靠在树上休息。

我看看，老爷爷在哪里？

在哪里，真的，我看见了，老爷爷坐在树根下，正在吃月饼，他吃的月饼和我们一样的。

翠娥：吃月饼罗。

孩子们跑过来，一人拿块月饼，跑去看月亮。

柳梦雪到柳久久在院子里做的秋千上，一边摇着一边吃月饼，梦青看见也跑来，姐弟俩在秋千上晃悠着，惬意的看着月亮。

龚云烟看着孩子们，对给她端来月饼的翠娥说：还是小孩子好，每天日子过的干干净净，我象梦雪的年龄，整天在山坡上疯跑，大人连管都不管。

翠娥：是，老太太家的院子比这大得多，楼阁，庭院，花园，池塘，好玩的地方不仅多，还有趣。

柳雄飞：如何有趣？

翠娥：院里有棵柚子树，太太爬上去，摘了柚子扔下来，砸到大黄狗，

黄狗胆子小，跳的几米远，狼狈的样子让我们笑了好几天。

柳雄飞：太太会爬树？我还真不知道。

龚云烟：那会子年纪小，爹妈都不管，整天跑的不落屋，觉得日子过的飞快。

翠娥：太太的胆也大。

柳雄飞很感兴趣这个话题：怎么胆大？

龚云烟：翠娥，给我换杯热茶来。

孩子们又在嚷嚷：看，月亮走了。

月亮跟我走。

跟我走。

明明是跟我走。

跟我走。

听的出来，是梦雪姐弟几个。

王磊坐在草地上，王磊紧挨着他，怯怯的不敢离开哥哥一步，看见梦雪他们争论，抬头张望月亮，忍不住站起来走两步，月亮竟然也跟他走，他的小脸露出欣喜的笑容，但是，他很快从快乐中逃脱，跑到王磊面前坐着，羡慕的看着梦雪他们。

栾红挤在梦雪姐弟中，争论月亮跟谁走，只有栾梅站在傍边，默然无语。

桃花蕾坐在藤椅上，无声看着月亮，翠娥拿来的月饼不给她端来的茶水没有她的，她不说话，木头样坐着，空气样的似乎不存在，偶尔抬起头看看天上的月亮。

柳雄飞见桃花蕾独自坐着，恐她孤闷：花蕾啊，你先上楼，把床铺好。

桃花蕾答应着，走到龚云烟跟前:柳太太，我去了。

龚云烟：小心侍候。

桃花蕾答应着走了。

柳雄飞笑道：太太真有办法打理这个家。不过，这下添了这么多娃，够你操心的。

龚云烟也笑道：没关系，积善行德为子孙，但愿老公没有后顾之忧，放心工作，也不枉我一番苦心。

柳雄飞：太太确实能干，也是我柳雄飞今生的福气，有你这样的贤内助，我做什么都放心。

龚云烟心里想，说的好听，全是假话。嘴上说：过奖，不早了，早点睡。明天晚上回来吃晚饭，我让翠娥做点臊子面给你吃。

柳雄飞：不啦，每天到广州出差。

龚云烟按捺住喜悦的心情：又要走，这回几天？

柳雄飞：告诉你，我这次去看房子。

龚云烟吃惊的问：看什么房子？

柳雄飞看着玩的高兴的孩子们，叹息道：你最近要做好准备，南京这地方有可能住不长。

龚云烟：发生什么事了？

柳雄飞：不要多问，把孩子们照看好。这事不要和任何人说，我到广州找好房子，最迟，今年年底要搬家。

这个晚上，龚云烟搂着梦美，睁着眼睛到天亮。

晚秋的天气，气温骤降，赵岚不小心患上感冒，她的体质本来就弱，吃下两片感冒药，依然不见好，反而越来越严重，

她没当回事，天天去学校搞她的大合唱排练。最近，她编写的合唱曲《苏州河边》，这本是一首抒情的女声独唱曲，赵岚非常喜欢，把它写成四声部大合唱，创造的激情令她冲动，急切的想把这部合唱曲排练出来，现在，合唱团的高低女声部严重缺人，特别是女低声部，，对音准要求及其严格，至于音色、唱法要求还在其次。

偏偏这个节骨眼上生病，她以为撑一撑可以过去，三天后，头痛欲裂，连眼睛都睁不开，外交官见此情景，给医院的杰姆斯大夫打电话，杰姆斯匆匆赶到外交官府邸，给赵岚做了全面检查：赵女士感染了肺炎，需要马上住院。

外交官不敢耽搁，立刻把赵岚送进医院，经过消炎、药物、点滴一系列治疗，病情有所好转，足足住院一星期，看她的老师学生络绎不绝，鲜花堆满房间；外交官的大使朋友过来看她，这让赵岚十分过意不去。对大使说：等她出院，邀请大家去看她创作的大合唱，一定把票子送到每位先生夫人的手里，敬请光临。

赵岚住的病房里，直到晚上，才恢复安静，赵岚看着堆成山的鲜花，暗想：怎么没看见卡尔和他的惠子？他不可能不知道。赵岚起身到走廊，给外交官挂个电话：找卡尔先生有点事。

外教官：卡尔先生回英国了。惠子没走，已经派人告诉惠子赵岚生病的消息，不知道为什么没见惠子的身影？

惠子会不会出什么事？赵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