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令之宴|赴约
素语流年(14)前情提要:似乎一切都已尘埃落定,流年在对酒当歌中温柔地诉说此情不变,而流沙和年玉楼也至此心照不宣。可是就如一切宁静的背后都会酝酿一场暴风雨一般,江湖的风雨也即将到来,到底是谁要赴鸿门宴……
01
清冷月光下,剑被反复地擦拭,纤尘不染。手在剑身来回抚摸、流连,“欻”地一声,插入剑鞘。剑鞘上刻着几个字,年玉楼用指腹一个一个地按压过来,“藏风破月”。
三年间,他没有拿起过这把剑,这也是为什么识他之人都说他已“金盆洗手”。即使他无数次地在心中与剑齐舞,比划招式,他仍将剑束之高阁。
思绪飘远……
——玉楼,今日师父将此剑交付于你,从此,剑便是你断恶扬善的利器。
——藏风破月?师父请指教这四字含义!
——藏风乃收其锋芒,温润待人;破月乃直指凌霄,善恶分明。
——玉楼必谨遵教诲,专心习武,不辜负师父的企盼!
……于是,他潜心练习,天赋和勤奋致使他剑艺精湛,他也将师父感戴于心。直到那一日,他偷偷瞧见秦观潮取己血喂长情刀,就知道事有蹊跷,绝不简单。果不其然……
思及此,年玉楼苦笑地摇了摇头。
“公子……公子以后不需要潇洒了么?”
年玉楼看着眼前这个还年少却天分极高的孩子,“怎么会?公子我即使用剑,都还需要潇洒保护呀。”
潇洒紧皱的眉头微微的舒展,随机又拧在一起,“公子就不要取笑潇洒了!”
02
年玉楼初遇潇洒在一家酒楼。
年玉楼的面前只有一壶酒,一个酒杯。他一杯一杯喝酒的样子既风流又寂寞,而他的临桌坐了一个小男孩,点了满桌子的菜,鸡鸭鱼肉,应有尽有。他不免多看了两眼。
不想那个男孩就靠过来,“公子,你有酒,我有肉,不如我们凑一凑?”
你说缘起是因为酒吧,那男孩又说他喝的不是酒,是清水而已;那缘起是因为肉吧,一大一小的俩人聊起来都忘了吃肉。
年玉楼问他,你年纪轻轻,怎么就独自一人跑出来?
他就请求他带上他,说自己能文能武,能烧火能煮饭。
年玉楼以为他开玩笑,酒闭,拿剑走人。他却跟在身后,十步的距离,不远不近,不紧不慢。
就这样一跟,三个年头。
“这次,潇洒,我想独自走一遭,了断一些事。”
“公子……”
“你留在竹屋,如果……如果我能回来,我们便从此游走四方;不然,你去找那小姐姐,”年玉楼看着如霜的月色,“她的师父郭云深是大义之人,必保护你。”
“公子……”潇洒泫然欲泣,忽而又狠狠咬了咬牙,“若公子可以平安归来,潇洒就告诉公子一个秘密!”
看着他眨巴眨巴的双眼,年玉楼轻笑起来,拿起“藏风破月”,“当然,会!”
03
年玉楼按着流沙的指示,来到风雪楼。风雪楼的私房里流沙已经等在那里。
桌上是一封邀请帖,一个时辰前,连城韶华拿着此帖而来,说转交给流沙公子。
“打开看看。”
年玉楼知此行难,唯庆幸于他们对对方知晓一二,却没有想到对方亦然,甚至可能一清二楚。
“竟是魏子安?!”
“你也知他?”流沙坐下来。
“当时我正是从他手中救下素素,不过如果不是他的人有变,我也不能如此轻而易举。”
“原来如此。他是个极有手段的谋士,只可惜心中无道。”
“哼,”年玉楼冷笑,“他也有‘道’,官禄而已。如今,他已是西夏王的座上宾,竟还不满足于此,还想搅浑了江湖不是?话说回来,当时我虽救了素素,却不知魏子安为何会对素素……”
正说着,传来“笃笃”的敲门声,连城在门外轻声说道,“是我。”
流沙打开门,只见连城带着酒进来,“风雪楼的酒可是声名在外,一点都不比郭家的酒水差。”说着,她浅笑着看了看流沙,便退下了,“有任何要求都只需告诉我。”
“好!”
流沙看着连城掩了门出去,打开酒塞,给二人倒了酒,思索再三,这才压低声音说,“这事关素素,从前我说过不说此事,如今却因此事关重大,到时再向郭公赔罪即可,也望年公子可以保密。”
素素对年玉楼来说是何等之人,年玉楼自然点头。
“如果没有意外,素素才是当时西夏要找寻的郡君,”流沙的手指在桌子上不紧不慢地敲着,“先前担心秦观潮有长情刀,魏子安有西夏撑腰,不过如今看来,那魏子安却是有了把柄在我们手中——他当日所找的郡君是假,你说西夏还会信得了他?!只是……”
“只是什么?”年玉楼不曾知道素素身世,震惊不已。
“我们若提起,就会把素素再次推向风口浪尖,这是素素的师父师娘还有你我,都不愿意的。”
年玉楼明白了流沙的考量,他陷入沉思,如果不能从魏子安入手,那么就只能从秦观潮了……
04
流沙和年玉楼如期赴约。
魏子安的公子府曲径通幽,却无人看守,就好像它极有耐心地在等待猎物的到来。
直到走到湖边,才有下人指明方向,只见湖中央的凉亭里,魏子安一人站在亭中。
凉亭里摆着黑白棋子。棋盘上是一盘四劫循环局。
魏子安抱拳,“早已耳闻鬼谷流沙公子和归海山庄年公子的盛名,今日有幸可以请得二位,真是在下的荣幸。”
“魏公子客气了。”流沙看着棋局,这四劫循环局面并不常见。连环劫,单片劫,无忧劫和生死劫赫然在目。
“流沙公子你看这棋陷入了死局,不知可否指点再三?”魏子安看着流沙,缓缓说道。
按照道理来讲,黑子可以有退让的余地,白子却没有。流沙想着魏子安话里有话,就只是看着,并不言语。
倒是年玉楼笑了一笑,“让我这不懂棋的人看来,重新下不就好了。”
“哈哈哈哈,年公子果然风趣。”魏子安略微有些尴尬,却也挑不出年玉楼此话的毛病,遂赶忙邀请二人坐下来。
不多时,美酒佳肴便鱼贯而来。
“不瞒二位,在下此次请二位来,便是想与二位一起,为中原武林出一些力。”
此话一出,流沙和年玉楼极快地交换了眼神。
“几日前,归海山庄秦观潮携长情刀来见我,不好意思,我竟忘记你是他的徒儿。”魏子安看着年玉楼,状似抱歉地笑了一笑,年玉楼说了句“无妨”。
“那秦观潮邀我一起,说他愿意以长情刀换我这魏府百位杀手,助他成为武林盟主。那些杀手是死士,他也不怕我既拿长情刀又做盟主么?想必他也是遇到了难处。不过,我魏某人还看不上这长情刀,或是武林盟主,所以愿把这消息卖给二位。”
流沙和年玉楼都不曾想过事情的走向竟是如此,魏子安不知卖的是什么药。
“既然魏公子说卖,那么你想得到什么?”流沙手执黑白棋,不过一会,白子便有了优势。
魏子安看着棋局,“我要……真正的郡君死,这对于二位来说,并不是难事。”
年玉楼几乎拍案而起,被流沙死死按住,“你有何胜算料想我们会答应?”
“中原武林再起混乱?”魏子安言毕,站起来,“你们可以商量商量。”
05
湖面的风吹过,无端让人心生寒冷。
“有些人就是将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想得太单薄……”
“如今,我们怕是要与魏子安殊死一搏了,如果我们运气好,说不定秦观潮也在府上。”
“不止,还有魏府上百死士。”
流沙笑起来,“兄弟,不曾想我们第一次联手就是面对极其复杂的局面。”
“那么,若是今日我们可以活着出去,定要不醉不归!”
“一言为定,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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