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令之女中豪杰|烟雨任平生
素语流年(01)
01
黑云压境，风雨欲来，一匹马从东边的地平线射出，越来越近。只见马匹上的人紧紧地俯在马背上，双脚不时夹着马肚，一身黑衣被风鼓起，随带着还有飘起的束发。马匹嘶吼，像是要逃离暴风雨的来临。
万里归来，马匹和人儿都已憔悴，不想暴雨倾盆而下，浇透了一人一马。马儿被雨水冲刷，顿时精神抖擞，可怜了马背上起伏的人，雨水，泥水，汗水淌满脸颊。庆幸的是酒望就在前方，迎着狂风似乎能听到其猎猎作响。
那人捋了一把脸一鼓作气冲进了酒肆的马棚，“吁——”的一声喝，马听话地在马棚前堪堪停住了蹄，抖动着鬃毛。
人儿从马背上胯下，也不顾自己浑身湿透，从马厩里拿了一些草放在马匹的面前，爱怜地抚了抚马背，“辛苦了，小白。”
这声音……原来竟是个女儿身。
她拴好马匹，跑进酒肆，直奔厨房。
流沙今日恰巧坐在窗台边，桌上摆着一壶茶和一柄玉骨扇。他斟了一盏茶，看着倾盆暴雨下远方的山峦叠嶂。
一人一马就这样进入他的视线，直到人影闪进酒肆的后厨，他才发现茶盏一直放在唇边，自己却一口未茗。
02
厨房角落的灶台边坐着一位烧火的少女，素衣清颜，靠着大捆的柴火在打盹儿，脑袋一点一点，想来刚入睡不久。脸蛋被火熏得红彤彤的，细看还抹着乌黑的几条痕。
先前那马匹上的人看着那少女摇了摇头，坐在了火炉前，衣服头发真是湿了个透，幸好此处暖和。
她拿了一根柴扔进火炉，火星子顿时旺起来，“毕毕剥剥”地响。
打盹的少女睁开了眼睛，惊道，“林语，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
“怎么浑身湿了个透？”
“下暴雨。”
“下雨了？”少女的脸上有些茫然，“我是睡了有多久？”
“素素，你昨晚去采花了？”被唤作林语的姑娘低头看着少女的脸，“你这样子你师傅都不骂你吗？”
“嘘——”素素一手遮住林语的嘴巴，“轻点儿，前两天才被罚上山砍柴呢！”
流沙拿着自己的包袱进来的时候，恰巧就看到刚刚的一幕，他愣了一下，赶忙退出去。虽不是什么活色生香的场面，只是炉火微微映照下，坐在前面的两人笑得太温柔。
自己愣头青似的来送衣服真是显得太唐突。
他还没迈出一步，厨房里传来尖叫，“林语，你刚刚加了柴火进去是不是？”
“是啊，怎么了？我不是想火大一点，我可以快点干吗？”
“那是师傅要求温的青梅子酒啊——”素素惨着一张脸，低下声，“怕是烧干了。”
“怪不得刚这么香醇。”另一个女生笑起来。
原来竟是两个女孩，有点意思，流沙看着手里拿着的自己的衣服，微微地尴尬地笑了一下。
只是没多久，另一个粗大的嗓门响起来，“素素——你又做了什么——”
03
刚下过雨的群山绿得水汪汪，山烟袅袅升起，沁人心脾。真真是好个“空山新雨后”。
一黑一鹅黄的身影在树间穿梭，如同水墨画般。
“你是说我师父鸿雁传书命你回来？”
“不然我快马加鞭做什么？”
素素摘了一朵路边的花，拿在手上把玩，“昨儿个，我打琅琊阁过，看到江湖众派进进出出，好似有什么事发生。”
“郭伯伯不是一向不问江湖事么？闲云野鹤的。”
“闲云野鹤是你好不好？他顶多就是个山野村夫。”
“哈哈哈，素素你要死了，被吊起来打死，我会告诉你师父的。”林语笑得毫无形象可言。
没错，要是你知道素素师出何门一定会极赞同林语的话，山野村夫？！
“话说，你这小丫头去琅琊阁干嘛？”
“……圣血令……”
流沙想过他们应该会再见面，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眼前的女子都已换了新装，先前被雨淋湿的女子依旧一袭黑衣，男子装扮，眉眼间英气得很。另一个则鹅黄长衫，看着她师傅时一脸严肃，看着被换作“林语”的女子时满脸笑意，看着自己时一脸冷漠。
“流沙此次前来，不瞒郭公说，确实为了‘圣血令’而来。”
林语和素素飞快地交换了一下眼神。
“白某知道郭公一向不问江湖世事，只是‘圣血令’出，八方待命。如今雍州城受敌，郭公拳法独步一时，又熟谙兵法……”
流沙话还未说话，便被郭云深打断，“无需再捧我，我知我年岁渐长，也答应我内人不再出山。出师的徒弟你尽管带我手令前去调配，”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素素，“只是素素，她古灵精怪得紧，拳打，剑法都不精深，烧火做饭还差不多。”
“师父！”讲正事还不忘取笑她，一定不是亲师傅。
“郭公，流沙代琅琊阁以茶代酒谢过郭公。”
“以茶代酒算什么好汉？”这是林语今晚的第一句话，她幽幽说出口，又幽幽地喝了一口酒。
流沙果断换了一杯酒，“姑娘如何称呼，流沙还不知。”
04
入夜，林语和素素挤在一张床上。
“你真要去？就因他说‘八方待命’？”
“那我还没有这么高尚，塞北我还未去过，去看看也无妨。”脱了外套，披散着长发的林语此时终于有了女子的味道。
“他是可信之人么？”
“鬼谷流沙，我倒听过。”林语看着帐顶发了一会儿呆，“睡吧，等我回来讲鬼谷趣事给你听。”
林语没有对素素说更多，只是千回百转留在心里。郭伯伯之所以此番叫自己过来，应该就是要自己做一个选择——要忘记从前之事，还是愿意走出过去直面将来。
当年哥哥林风战死沙场，她被托付于郭家，年少的她以泪洗面，终日不语，幸而遇见素素，两人一见如故。只是素素心思单纯，且不告诉她罢了。
而这厢，郭云深看着流沙，“她确是林家之后，而报国却不是她林家的天职。我知她心有千千结，你定要护她周全。”
流沙慎重地点头，他敬她豪杰风范，也知她女儿之身，必会护她周全。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马厩里的马匹嘶吼了一声，林语在睡梦中轻轻说了一句，“小白，不怕，有我呢。”
网友评论
为我们魔教美男子担心，他可是江湖第一美男 @忧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