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问:戊戌变法失败之成因?
述:第一,帝党与太后党权力的消长,后党权势大;第二,学说触犯大多数文人的底线,两边都不讨好,保守的说他们颠覆原有的政治系统与道统,歌命的说他们保黄;第三,废八股等措施,触犯大多数人利益……
评:康梁变法固然失败,但却是一次改革上的行动尝试,思考其失败之成因,给后续改革者提供了宝贵的经验,回到那个历史情景中去,若没有敢于这种付诸行动的尝试,整个国家现代化的变革,又如何推动呢?
第五问:梁启超与康有为学术思想出现了那些分歧?
述:第一,梁启超在历经戊戌变法以及创办『万国公报』失败以后,已经意识到依靠自上而下的改革是不切实际的幻想,而他老师康有为还是把希望寄托在皇帝身上,而在这时梁启超受谭嗣同、夏曾佑、黄遵宪以及严复等人的影响。
比如夏曾佑就曾认为,作为今文学派开端的董仲舒,不仅不是弘扬孔教的有功之臣,甚至还是孔教衰亡的罪人,因为董仲舒承袭了中国郡主转置祸首荀况的学说。
因此,他也对老师的学术著作『新学伪经考』,也提出了质疑。比如,他说:『其师好引纬书,以神秘性说孔子,启超亦不谓然。”
而且,他也撰文批判荀子,认为荀子的四大问题: 第一个问题,尊君权。其徒李斯传其宗旨,行之于秦,为定法制,自汉以后,君相因而损益之。
第二个问题,排异说。荀子有非十二子篇,专以攘斥异说为事,汉初传经之儒,皆出荀子,故袭用其法,日以门户水火为事。
第三个问题,谨礼仪。荀子之学,不讲大义,而惟以礼仪为重,束身寡过,拘牵小节,自宋以后,儒者皆蹈袭之。
第四个问题,重考据。荀子之学,专以名物、制度、训诂为重,汉兴,群经皆其所传,龂龂考据,寝成马融郑康成一派。
更进一步,在解先生看来,梁启超在《说群序》中,他已经提出了初步的有大众参与的民主政治思想,即所谓“以群术治群,群乃成,以独术治群,群乃败。”这更意味着,他和老师学术思想的分野。
第二,在康梁流亡日本之际,梁启超由于进一步深入接触日本翻译而来的西学,对自由与民权产生了特别强烈的兴趣,并多次撰文宣扬。
他老师康有为认为“但当言开民智,不当言兴民权”,而梁启超却认为民权与开民智是相辅相成的,不兴民权,无以开民智;不开民智,又很难兴民权。
所谓民智,就是要使国民在精神上成长为一个独立、自由的人,所谓民权,就是可以拥有和统治者平起平坐,有实现自身权利的实力。
在梁启超看来,中国人缺少爱国心是国家积弱的最大根源,其中,有三大误区支配着中国人的思想。
第一大误区,不知道国家与天下的差别。不把其它国家当成国家看待,把自己当成“天超上国”,其它统统都是化外蛮夷之地,因此,与他国之合作与竞争关系缺失。
第二大误区,不知道国家与朝廷是有区别的。在梁启超看来,“今夫国家者,全国人之公产也,朝廷者,一姓之私业也,国家之运祚甚长,而一姓之兴替甚短。”
“有民而后有君,天为民而立君,非为君而生民。有国家而后有朝廷,国家能变置朝廷,朝廷不能吐纳国家”……。
第三大误区,不知道国家与国民之间关系究竟如何。在梁启超看来,“国家主人为谁?即一国之民是也。故西国恒言,谓君也,官也,国民之公奴仆也。”但我们当时君主是“既攘国家为己之产业,挚国民为己之奴隶。”的现状。
其次针对君主的统治术,梁启超也作了剖析,把它归纳为四种:“曰驯之之术,曰餂之之术,曰役之之术,曰监之之术。”所达到的效果有三:“曰愚其民,柔其民,涣其民。
所谓驯之之术,其目的无非是使其国民失其本性,如求智之性、独立之性、合群之性,而心甘情愿地做一个顺民。
所谓餂『tiǎn』之之术,也就是用功名利禄来诱惑国民,收买国民。所谓,役之之术,就是役使官吏保其一姓之私产官吏,只向一家一姓负责,不向所有国民负责,所谓监之之术,就是担心老百姓造反,以军队、官吏防备之,监督之,并以法律约束之。
从这些思想中可以看出梁启超对君权的批判与攻击,与他老师保皇早已不在同一道路上,而且他在自己创办的《清议报》上公开发表激烈反满和批判君权的谭嗣同的《仁学》著作,在这过程中,康有为几次干涉,要求撤稿,甚至下令撕毁报纸重印。
对于老师提倡保孔子教,梁启超也不认同,他认为:“保教而教强,固有之矣,然教强非国之利也。欧洲拉丁民族保教力最强,而人皆退化,国皆日衰,西班牙、葡萄牙、意大利是也。”
也就是今日欧美各大强国之所以强大,都经历了摆脱神权统治以及宗教精神束缚的过程,中国同样要如此。
……这一问题,解答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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