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好上加好
欧阳昱早就等着黄万武的电话。他昨天大包大揽地应了桑楚，自然要动动脑子替她想想办法——现成的办法就是让斯戴媛着急。这么做是想让黄万武动动脑子，别敷衍了事，或告诉他为什么，或告诉他怎么办。明白了为什么或知道了怎么办，他欧阳昱自己去解决。当然，黄万武要是不想让斯戴媛着急，帮着把问题解决了更好。
但快到中午了，仍然没有黄万武的电话，欧阳昱有些沉不住气了。黄万武不打电话，就是既没有解决问题，也没有解决问题的办法。欧阳昱不能傻等着，他必须还得想办法。
办法还有，他亲自去找蝶歌。
欧阳昱换衣服一边对着镜子捯饬自己，一边想着桑楚开玩笑时说的让他“献一回身”，欧阳昱不由自主地傻笑。捯饬完了，欧阳昱就给桑楚打了一个电话。
他憋住笑，假装伤感地说：“唉，快中午了，还没有消息，看来我只能去‘献身’啦！”
桑楚一愣，随即笑起来：“你要是不情愿，节目可以不播了。”
“那怎么成？牺牲一回吧。只要你不在意，我也就无所谓了。”
“是我逼良为娼呢，还是你得了便宜卖乖？”
“结果是一样。”
“算了，没心思跟你臭贫。你去找蝶歌？”
“去找找她呗。凭什么卡着咱们啊？实在不行，我就要几盘审片过了的外包节目拿回来看看，比较一下我们的节目，找找不足到底在哪儿。”
“那我和你一起去？可……可我若是去了，就当灯泡了。”
“把我逼得快失身了，你还幸灾乐祸？”
“君子成人之美。”
“还有呢，君子不成人之恶。”
“你会矫情，节目按时播出有指望了……”
“得了，先挂了，有电话进来。”欧阳昱急忙打断桑楚的话。
打进来的电话让他惊喜，是黄万武！
欧阳昱赶紧接了：“嗨黄总，我一上午就等您的电话了。”
“我一猜就知道，你这个家伙诡计多端。”
“我可什么也没干，谁着急都是为节目着想。”欧阳昱得意地说，“是问题已经解决了？还是告诉我为什么？还是告诉我怎么办？”
黄万武“哼、哈”几声，问：“审片室是不是说主持人要下下工夫？”
“我问过了，她是这么说的。”
“当初咱俩是不是还说过，两个主持人一起报，谁过了用谁？”
“说过啊。斯戴媛的材料和田咏美的材料都报了，斯戴媛过了，就用斯戴媛了。”
“田咏美没有去频道试镜？”
“她要先签工作合同才能到频道试镜呢，斯戴媛一试就过了，桑楚就没有再搭理她。”
黄万武又“吭哧吭哧”地笑，吞吞吐吐地说：“要不……就再让她去频道试试镜？”
“为什么呀？这么一档节目用两个主持人？有必要吗？”
“这……这不是……斗气玩儿嘛。”
“噢，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原来问题在这儿。您肯定吗？”
“也不一定是。”
“不方便问问？”
“那你问问嘛，你问着方便。解铃还得系铃人嘛，当初蝶歌是给你打的电话。”
“不行我过去一趟找她吧？您的电话再晚来一会儿，我就出门啦。”
“用得着跑一趟吗？”
“能打电话就解决了更好哇，我下午还有事儿呢。可我打电话怎么问呢？”
“想怎么问就怎么问呗。”
“知道了。”欧阳昱转念一想，也吞吞吐吐地说，“问题是……就是说用两个主持人也可以，可……田咏美用得起吗？人家差不多是三栖了。”
“甭管几栖了，癞蛤蟆也好几栖呢，不是栖越多就越值钱。让她做个外景主持，隔三差五地用用，但又不能不用。”
“懂了。”欧阳昱哈哈笑。
笑完了，还得接着给蝶歌打电话。
蝶歌接了电话，好像不是在办公室里，人声比较嘈杂。
“蝶总，听得见吗？”
“等一等，餐厅人多听不清，我出去。”
很快，声音就清晰多了：“是欧阳啊？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稀罕啊！”
“哈哈，知道您新官上任事情多、应酬多，就没有跟着起哄凑热闹。”
“少来这些虚头八脑的，是想不起来吧！”
“哪能啊？自从您高就频道总监，早就想着祝贺一下，可估计排队拐个弯儿也轮不到我。”
“哼，跟谁学得这么贫了？有事儿吗？”
“是这样，我朋友做的那档节目，送审两次都没过。想请您给诊断一下啊，节目要开播了，还这么悬着呢，这不是着急上火嘛。”
“是这事儿啊，我知道。审片室的跟我说了，两次修改都没过，正在考虑这档节目是不是延期播呢。”
“别啊，忙了一年了，连顿饺子也不让吃，这不是没法过了嘛。”
“那怎么不早找我呀？”
“他们哪儿敢呀？您是大频道总监，他们要是想找就找，不就用不着我在这儿瞎掺和了嘛。您说是不是？”
“你掺和掺和也好。可时间太紧了，怕是来不及了。你说怎么办？”
“这不是问您嘛，时间太紧了才找您项总啊！别人没办法，您不会没办法啊。就这么一档破节目，无关紧要，不涉及天下大事，您说播还不就播了……”
“唉，你欧阳昱难为我呢。我听说你朋友的节目还找到一个冠名，要是播不出来真是太可惜喽。”蝶歌像是很惋惜又爱莫能助，支支吾吾地说，“可……可要播吧，审片又没过……要不，再让你朋友改改？”
“怎么改？您给个目标啊！”
“我也没看你朋友的节目，改的目标就是去粗取精、好上加好呗。既然节目内容不错，就多在主持人这个环节上下下工夫。有时候主持人也很关键，一好百好嘛，一好百好了，谁看着都高兴……”
黄万武所言果然不谬，主持人的事儿绕不过去。
欧阳昱不再装糊涂，赶紧说：“这倒是！哎，蝶总，还没来得及跟您说呢，我朋友的那档节目，主持人的主持大多在室外，一个主持人怕是不够，还想带田咏美去频道试试镜呢。上一次报了材料，但没有试镜，您费费心，什么时候给补试一下啊？”
“你的朋友不是不用了吗？”
“没说不用啊，主要是田咏美谱大，要先签合同才到频道试镜，再说费用恐怕也很贵。您想想，我朋友做的是一档小节目，到处都花钱，请不起大腕儿啊。”
“那也倒未必，再大的腕儿也怕晾啊。可以让她做做外景主持，或者以那个斯……斯什么为主，田咏美有时间就做几期，公司可以灵活掌握的嘛。我当初跟你说的没错的，用用她对节目没什么坏处，花一点儿小钱，有这么一个关系，这不是好上加好嘛！”
“噢，怪我愚钝。什么时候让她试试镜啊？您给安排一下……”
“试镜不着急的，等频道统一试镜时再说吧，告诉你的朋友先用着。”
“那节目怎么改呢？您给想想办法？”
“既然你欧阳说了，我还说什么呢？送审的节目带在哪儿？”
“拿回去了。”
“让你的朋友明天上午送过来吧，把第一次送审过的两期都送过来，若是还有什么问题的话，就让这边的机房帮着改一改。不过，第三期就会有新面貌了吧？”
“那肯定啊，第三期节目送审时，一定请您亲自审片！哎，蝶总，怎么谢谢您？您赏脸咱们一起吃个饭？”
“吃饭就免了，先告诉您的朋友吧。”
欧阳昱放下发烫的手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独具匠心的好上加好，名符其实的一好百好。原来的主持人斯戴媛该怎么上镜还怎么上镜，而田咏美经过一段时间的等待以后，也将在随后作为主持人上镜。一个小小的调整，一个不大的变化，但结果却大不一样——斯戴媛高兴，就意味着此前高兴的人照样高兴；田咏美高兴，则意味着此前不高兴的人也高兴。
《荧屏之下》持续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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