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的秋风卷着尘土,吹拂在海伦娜的脸上,给她带来了一阵阵寒意和无尽的惆怅。一片枯黄的树叶落在她的肩膀上,这使她意识到,激情四射的夏天早已渐行渐远,令人伤感的深秋已经降临人间,接踵而至的将是寒冷、漫长、难以逾越的冬天。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她心中的希望之火也在逐渐地媳灭,可她还是不甘心,她与其说不相信艾琳在象棋协会打听到的海因策要和吕迪娅结婚的这个她认为是道听途说的消息,不如说她是不愿意接受这个残酷的结局。她无论如何也要证实自己的判断。
海伦娜拎着旅行包,来到了海因策家铁栅栏门的马路对面。这时,铁栅栏门开了,一辆前盖上铺满了鲜花的轿车开了出来,向右转弯,朝海伦娜来的相反的方向驶去。
“哎?这不是婚礼的花车吗?难道他真的要……?”
紧接着,又有好多辆轿车和敞篷吉普开了出来,跟在花车后面。铁栅栏门关上了。
海伦娜的心一沉。“不,不,这怎么可能?也许他是要参加哪位朋友的婚礼?”
正巧,一辆马车驶了过来。
“停下!”海伦娜使劲向车夫招了招手。
“驭—!”马车停在她前面不远处。
海伦娜跑到马车跟前,一边用手指着,一边大声对车夫说:“跟上前面那几辆汽车!快一点!”
车夫上下打量着她,对她说:“上来吧,侦探先生!”
海伦娜上了马车。
“喔喔!”车夫驱赶着马车,调了个头,在车队的后面不远处跟着。
跑了几公里之后,马车停了下来。海伦娜把头探出车窗向外望去,只见那辆花车停在马路对面的一所宅院的铁栅栏门外,花车里的人从车上下来。马路边上停放着许多辆高级轿车。人行道上聚集着很多衣着华丽的人,其中还有一些身穿党卫军制服的军官和身穿黑色制服的盖世太保,这些人一个个欢呼雀跃,喜气洋洋。镁光灯在不停地闪耀着,许多记者在用照相机记录这一欢乐的场面。他们挡住了海伦娜的视线。
海伦娜打开车门,想从马车上下来,凑到前面看看那个新郎究竟是不是海因策。可是胆怯又迫使她不敢靠近那里,甚至连车都不敢下。她又慢慢地把车门关上,然后坐了下来,她只好目不转睛地望着铁栅栏门。
铁栅栏门打开了,人们鱼贯而入。
海伦娜目睹着眼前这一切,觉得自己就像在面对一盘形势不容乐观,甚至可以说基本大势已去的棋局,可还是不甘心投子认负,还在盼望着转机的出现。她那颤抖的双手胡乱地拧着旅行包的带子,她的眉头紧锁着,牙齿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
海伦娜犹豫了片刻,还是下了马车,把车钱付清,刚要走向铁栅栏门,又转过身来,用德语向正要离开的车夫说:“先别走,请稍等一下。”
马车停了下来。
海伦娜快步走到铁栅栏门前,向里面张望着。这所宅院看上去比海因策的家更豪华、更阔绰,里面张灯结彩,显然,这里正在迎接一位新郎、新郎的父母以及亲朋好友的光临。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只能听见秋风吹拂着树杈发出的“沙沙”的声音,看见一片片落叶在飘零。
漫长的几分钟过去了。人们向铁栅栏门走来,身穿燕尾服的新郎抱着身穿洁白的婚纱、手里拿着一束鲜花、头上沾满了喷花的新娘,在人们的前簇后拥之下走了过来。海伦娜的视线还是被几名该死的记者给挡住了。这些人越走越近,当海伦娜看到人群里有不少腰里别着手枪的看上去凶神恶煞的德国军官和盖世太保时,生性胆怯的她本能地向后倒退了几步,然后转过身,跑回到马车上,关上车门。当她发现没有人向她走过来时,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可是,直到新郎把新娘抱进汽车,然后自己上了车。她还是没有看清这位新郎究竟是不是她日思夜想的那个青年。
人们纷纷上了汽车,一辆辆轿车和敞篷吉普浩浩荡荡地向一个方向驶去。
“车夫!跟上他们!”平时说话细声细语的海伦娜探出身子,急切地向车夫喊道。
“好的,侦探先生。”车夫催动着马车,跟在车队的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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