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水木刅 故事简介
沉默总好过不再相见
时光且行
1、
陈然和我一起把李想送到了机场，相对我而言，他倒是显得异常的豁达，似乎没一点分别的伤感。
这个瞬间，我总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仿佛李想这一去就不再回来一样。
“你俩难道就这么楞站着，是不是嫌我碍事了？”陈然这是故意挖坑让我跳。
“李想——”我上去紧紧抱住了她，她的身上有种淡淡的说不出的体香，很让人觉得安心。
“真不要脸，我也就随口这么一说，你倒还真抱上了！”陈然转过身不再看我俩，李想瞬间偷笑了一下。
“你跟夏雪都说了什么了？”我小声问道。
“不告诉你，以后你会明白的。”李想冲我诡异地眨了几下眼睛。
“我总觉得这次你回来整个人都很神秘，感觉就我一人蒙在鼓里一一样。”
“别乱想，认真复习、备战高考，恩，要记得好好替我看家哦。”李想又开始俏皮了。
“好吧，那个——你要不要和陈然说两句话？”我回头看了一眼，陈然却直接把眼睛给捂住了，这是极度嫌弃我的表现。
“不说了，我得走了，你俩别惹事啊，再见了，梁衡。”李想笑着就离开了，背影像当初那样美好动人，自始至终她都没和陈然特意嘱咐什么，或者该说的话私下里都已经说完了吧？
我俩回去的路上，陈然一直在絮叨，此刻他仿佛特别兴奋，对此我莫名地感到无法理解，这一切仿佛都只能在梦中出现一样，我和陈然彻底换了身份，以往都是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俩，现在倒好，换成我和李想搂搂抱抱了。
“真看不出，你还挺会伤感的？”陈然坐在副驾驶位置开始损我。
“我就是你，你觉得这样说有意思吗？”
“好吧——打住，以后可千万别这么颠倒是非了，我求你了，你是我哥。”陈然一副阿弥陀佛的模样，我心里莫名地竟然想笑。
“怎么了，杨琳约你你俩难道就没发生点什么吗？”
“问这个有意思吗，真没劲，都懒得搭理你，好好开你的车得了。”陈然一副很不爽的样子。
“没事儿，你就说说呗，说实话，就这几天咱俩之间的交流都能赶得上以往三年的甜言蜜语了。”我冲他一笑，他立刻眉头紧皱，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早就警告你了，别笑，很丑陋知道吗？”
“不知道，反正李想说很好看。”
“看来李想审美观出现了问题，哎，这才和我分开几天，就差到这种程度了？”
“我就是你，你要牢记这句话。”我适时地点醒他。
“操，老说这个有意思吗？”
“没意思，反正总好过无聊。”
我把车停在路边，陈然瞬间就彻底没了脾气，他是注定要向我坦白他和杨琳那晚发生的事儿了。
2.
“说好了啊，这事儿可千万不能告诉陆羽，不然他准得发疯。”陈然说着就笑出声来，看得出他心里其实挺得意的。
“这还用你说，你俩出去那天，他一晚上都睁着很无辜的眼睛，看着怪凄惨的。”
“他凄惨个毛线，我才那叫一个悲惨呢。”他狠狠叹了口粗气，很自觉地从我的兜里掏出烟来。
“你以前不是不怎么抽的吗？”我还得给他点着火，想想都觉得有些掉身份。
“我进去那段时间，没事儿时总想抽几根烟，出来后就彻底上瘾了，这也是病，得戒！”陈然长长的呼了口气，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他都叹了两次了。
“快说你和杨琳之间的事儿，没看我都迫不及待了？”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你怎么不抽啊？”陈然似乎还没从看守所的痛苦经历中缓过来一样。
“夏雪不让我抽。”我无奈地叹了口气，陈然顿时就剧烈咳嗽起来，我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看来——夏雪还是喜欢你多一点，这太让人郁闷了，不是，为何她却总劝我心烦时抽上几根，还说可以解闷。”陈然一脸的尴尬。
“别转移重点，什么叫总劝你，最近你是不是经常去骚扰她，我可警告你，耽误她考大学我可饶不了你。”
“你这么敏感干嘛，刚才你和李想搂搂抱抱我可什么都没说。”
“算了，不提这个了，那晚我和李想看到你俩在烧烤摊吃的满嘴流油，本来我也想过去的，可硬生生被李想给拉走了？”我没好气地回道。
“拉走，还硬生生，卧槽，你对李想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陈然情绪起了一点波动。
“不是说好了不说这个的吗，快说说，你和杨琳到底有没有事儿？”
“其实那晚我一直在心里默念我就是梁衡，然后我就以你的身份和她共进晚餐。”陈然恬不知耻地说道，看我没反应，只好继续说道，“基本是杨琳说话为主，她先是回忆了我俩小学时候其实并不美好的童年，然后就一脸期盼地盯着我，我于心不忍，只好努力展现自己还算迷人的微笑，然后她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喋喋不休地讲述我俩分开后她对陈然的思念之情，是怎么苦熬撑过初中的，说实话，当时差点没把哥们儿眼泪给说下来。”
陈然一脸茫然地盯着车窗，此时他仿佛迷失了自我一样。
3.
“然后呢，是不是进入高中第一眼看到你就一见钟情了。”
“你怎么知道？”陈然眼睛瞪得很大，见我又沉默不语便继续说下去，“杨琳说看到陈然当时就蒙了，对，是黄俊告诉她的，然而当时你和李想坐在一起，俩人有说有笑的，当时她心里就难过了，你说，当初你祸害了多少人，难道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吗？”
陈然彻底走火入魔了，他还真的把我当成自己了，我听了一直想笑，可此刻竟没了打断他继续发挥的意思。
“后来呢，杨琳怎么说我的？”
“后来她就哭了，卧槽， 当时就泣不成声了，简直吓我一跳，一直喊着梁衡的名字——”
“到底是梁衡还是陈然——”我感觉陈然这是故意在给我挖坑。
“是陈然，当时我就心疼了，心想梁衡啊梁衡，你怎么能不解风情呢，然后我就不得不安慰她了，可谁知道她竟然一下子扑倒在我怀里了，当时可把我给吓坏了，陈然，我这可是被迫的，绝对是无心之举，我替你背了天大一个锅，哎，这个情你可得领回去。”
“我他么领的着吗，关我半毛钱关系，快说，后来呢？”我懒得计较他半真半假的表述，什么他么的陈然还是梁衡，说实话都快把我给绕晕了。
“后来我俩就接吻了，梁衡，我说过了我是被迫的，你可千万别激动啊。”
“就光接吻吗，可把我羡慕死了，不是，我记得你俩好像在外面鬼混了一夜，难道就没发生点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来？”
“还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儿，你能否提醒一下？”陈然话里有话地看着我。
“比如，你俩去国际酒店旁边的小旅馆开了一间房，房号好像是，我记不清了，反正最后一位数字是个8——”
“你在跟踪我——”
“你俩还真的去开房啦，好吧，我就随口这么一说，坦白交代，杨琳是不是被你得手了？”我装作一脸气愤的模样，这个事情陆羽要是知道了非得疯了不可，这叫什么事儿，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这种高度反正我是受不了。
4.
“我俩是开房了，可什么都没做，我说这个你信吗？”陈然迫于压力只好承认事实。
“我信！”我一脸郑重其事的模样。
“卧槽，你怎么这么爽快地就相信了，这可不像你。”陈然一脸的难以置信。
“因为我知道杨琳是什么人，你我没把握，可杨琳我太了解了，有一阶段，她何时洗澡，穿什么颜色的内衣我比她自己还清楚。”我大言不惭地说道。
“怪不得，毕竟她喜欢你十来年，我明白。”陈然又开始把我当成他了，此刻我真的想狠狠抽自己几个耳光。
“你俩就真的没发生一点关系，那你可真没用。”忽然我想到李想带我开房那次的情景了，那晚我也挺没用的。
“也不能这么说，只是我不敢肯定，因为后来我喝醉了，第二天起来——”
“然后你就浑身赤裸地看着令人难以置信的香艳画面？”
“杨琳倒是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只是我脱得只剩条内裤了，然后她就红着脸让我赶快穿衣服。”陈然陷入了深深地迷惑之中。
“你说，杨琳让我穿衣服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有没有对我做了什么？”陈然见我不说话，终于把心底的疑惑说了出来。
“你想让她对你做什么？”我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我他么不想，不是，你老笑个毛线，无聊不无聊。”陈然没好气地骂道，见我大笑不止，忽然就甩了我一巴掌。
“你丫有病啊，打我干嘛？”我也抽了他一巴掌。
“打的就是你这个玩弄感情的人，陈然，说实话，我早看你不顺眼了。”陈然又开始了。
“谁他么是陈然，你丫玩这个还真上瘾了，好好看看，我是梁衡。”我不再和他继续瞎扯，车子猛地加速，直接把他给搞清醒了。
5.
“这事儿可千万别告诉夏雪，不然，我就完了。”
我把车停好，陈然一副很沮丧的模样，此时天空已经黑透了，静悄悄的校园里只有教室和为数不多的路灯亮着或明或暗的光芒，陡然之间我俩都有点伤感，说起来，我还从未和陈然单独一起过，他仿佛也意识到这点了，一脸诡异的笑容让我由不得不害怕。
“快看，那不是孙大海吗，这孙子怎么和韩鑫鬼混在一起了？”陈然一脸吃惊地说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韩鑫男女通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装作很淡定的模样，陈然仿佛很看不惯我如此云淡风轻，立刻就怒了。
“装什么淡定呢，跟你说正事呢，这俩孙子肯定走火入魔了。”
“呦，以前你不就是这样的吗，现在好意思说我？”
“算了，咱俩要不要跟上去？”
“那就跟上去吧，反正也没吃饭。”
说着我俩就猫着腰一路尾随过去，黑漆漆的巷子里显得特别诡异，我鬼使神差地竟然一下子抓住了陈然的胳膊，他立刻像被电击了一样跳起来了。
“你丫——要干嘛？”陈然压低声音一脸愤怒地盯着我。
“好吧，我把你当成蕙子了，见谅见谅。”
“那就好，吓我一跳，他俩还没怎么的，我俩别发生点什么，那就悲剧了，现在我还不想变弯。”
“你别说了，真恶心，快看，他俩，卧槽，竟然牵手了，妈蛋，我的眼要瞎了。”
“咱俩走吧，我已经不饿了。”陈然往地上啐了几口，拉着我就想跑。
“滚蛋，你丫松开手，恶不恶心，以后你少碰我，打住，你别说话。”我立刻离他三米远。
“算了，要不再跟着看一下。”
“真的不吃饭啦，好吧，那就跟着？”
“废什么话，赶紧跟上。”
我俩像贼一样，其实真正的贼就在前面却无法去抓。
6.
韩鑫和孙大海最后去了一个看起来很高档的小区，这个地方距离李想家已经很近了，我和陈然都感觉很是诡异，他俩到底是去什么地方，想破脑袋都确定不了。
“咱俩怎么办，不是，这他么到底是哪儿啊？”陈然快要崩溃了，这种内心没底毫无方向盘的事情，他一向都很抗拒。
“我推测应该是孙大海家，他俩今晚肯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信誓旦旦地说道。
“卧槽，你别说了，这都怎么了，最近我总感觉班上怪怪的，似乎每个人都有些不正常。”
“我也是，看来咱俩真是心有灵犀。”
“能别恶心不，你丫也就对漂亮姑娘这块儿和我想法一致。”陈然开始损我，我刚想说话他就来了这么一句，“怎么样，沈嘉一被你骗到手了吧？”
“这你也知道？”
“你就说是还是不是就行了！”
“是，我俩接吻了。”
“卧槽，我真想把以前吃的茶叶蛋都给吐出来。”陈然忽然间情绪就低落起来。
“其实她只是把我当成你了，真的，我俩就接吻了，其他啥也没干。”我违心地说道。
“真的，算你还有点良心，走吧，他俩都进去了，我俩还不撤？”
“撤吧，反正也看不到什么了，改天我再来看看，妈蛋，还是别看了，想起来就恶心。”
“那你还有勇气和韩鑫坐一起吗？”
“算了，明天你搬过来吧，咱俩好好聊聊，我给你复习功课。”
“行，你还真得好好帮我，不看僧面看佛面，你懂的。”陈然猥琐地一笑，好半天我也没明白这个佛究竟是李想还是夏雪。
7.
陈然真的搬过来了，韩鑫心里有鬼，对此竟很爽快地答应了，从此他和刘歆坐在一起，后面就是孙大海同志，我和陈然心里有事儿，都觉得有些恐怖。
自此以后，孙大海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可以说是容光焕发，每天都把自己打扮地很光鲜，脸蛋白净，身上都带着香气，这三年他仿佛一直在向反方向成长，越发像个俊俏的姑娘。
“妈蛋，孙大海要真的是个女的，我还真的心动了。”陈然跟我小声说道。
“嘘，杨琳还在前面呢，你丫说话小声点！”我立刻让陈然收敛一点，然而杨琳到底是回头了。
“杨琳同学，是不是打算约我吃饭，放心，只要是你请客我一定——那个刀山火海也跟你走。”我大言不惭地说道，陈然立刻把头低下来，陆羽又开始喘粗气了，我真怕他不小心会晕倒。
“真不要脸，脸皮真厚，不理你了。”杨琳没敢看陈然，我觉得特别有意思。
“杨琳，晚上我请你吃饭，我有话跟你说。”陆羽忽然抛出了橄榄枝，真不知道他忍了多久。
“改天吧，我请你。”杨琳忽然神情有些落寞，我立刻觉得有些沮丧。
“看到了吧，杨琳宁愿请陆羽都不爱搭理你。”陈然坏笑了一下。
“你什么意思，陆羽哪点不好了，你怎么能这么损他，还宁愿，陈然，请你以后说话注点意，不然的话，我不介意为了陆羽和你一刀两断。”
“卧槽，我也就随口这么一说，招你这么多话，好了，我复习功课了，你别打扰我。”
“那个——陆羽，杨琳请你的时候，记得喊上我啊。”
“滚蛋，有意思吗，都这个时候了，谁心里怎么想的就跟别人不知道似的。”陆羽只说了这句就不搭理我了，搞得我很尴尬，陈然一脸讥笑地盯着我，我无来由地叹了口气，大家真的都长大了，心里都有着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8.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彻底进入了高考的疯狂阶段，每天层出不穷的试卷纷至沓来，搞得大家都目不暇接，尤其是数理化三科，每天都会发十来套试卷，第二天就对着试卷进行最后一轮复习。
这种高强度的脑力劳动，让我们进入了一种炼狱般的痛苦之中，为此老刘率先在教室后面摆了折叠床，此后教室里灯火通明，通宵达旦的恐怖时刻终于到来。
“以后你们自己看着办，座位想怎么调就怎么调，想谈恋爱就谈，只要不被我抓住，如果不想上课就老实待着，只要不出去惹事，你们想干嘛干嘛，还有多少天你们心里清楚，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你们掂量着办好好寻思吧！”老刘这段话里重复提及“你们”，让我们有种筋疲力竭的感觉，他这是彻底撒手不管了，很多人在这一刻竟然有种莫名的心虚与紧张，决定命运的时刻真的要来了，还有不到八十天的时间。
“老刘是不是开始算计了，这是打算放弃一批人了。”陈然对此心知肚明。
“别胡说，他也就是这样说，这个时候我们都得要端正态度了。”我一脸严肃地说道。
“也是，最近你也认真了，真是见鬼了。”说完陈然就开始闷头复习，我也准备继续做试卷，老刘在窗户外把我给喊了出去。
“看到夏雪替我向她问声好。”陈然小声嘀咕道。
“知道，就你事儿多。”
到了老刘办公室，夏雪果然坐在那儿，她的面前堆满了试卷，这丫头背影又消瘦了，算起来我有近两个星期没看到她了。
“发什么愣，你过来。”
“哦，夏雪好像瘦了。”我莫名地感叹了一下。
“就当你胖了一样，瞧你那黑眼眶，跟熊猫眼一样，活该。”老刘说着又开始骂起来，我知道他是指保送的事儿。
“这是各科的试卷，从今天起我要给你加餐了。”
“真是太谢谢刘主任了，你打算给我买什么营养品？”我故意挖苦道。
“你想多了，你看是在我这儿做还是回教室，反正每天我都会给你准备这么多，第二天我直接开讲，你行不行？”老刘的眼睛里透着讥讽和鄙视，其实我知道他是故意的，当然这也是一片好心。
“我尽量吧，算了，我还是回教室吧，最近我不在学校住了，晚上复习功课不大方便。”我这是在跟老刘汇报行踪，免得他对我疑神疑鬼。
“随你，这个时候了，我也不想多说你什么，反正你也不是三岁小孩儿，好了，我先出去了，你和夏雪好好交流一下，最近她也挺辛苦的。”老刘说完就离开了，夏雪忽然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我知道刚才她一直都在听我和老刘说话。
“陈然这两天怎样？”夏雪忽然先关心起他来，我心里莫名地有些嫉妒，但面上却没敢表现出来。
“还行，现在他和我坐一起，刚才还让我向你问好呢。”我连续打了几下哈欠，最近脑袋都大了，稍微一放松，感觉整个人都散架了一样。
“晚上别熬得太晚，眼睛都有些凹进去了，胡子拉碴的——”夏雪忽然就说不下去了。
“是不是很苍老了？”我凑过去盯着她的眼睛。
“都有鱼眼纹了，别这么拼命知道吗？”夏雪说了一句很搞笑的话，其实那是上次刘超带人揍我留下的伤疤。
9.
“你爸也给你弄了不少试卷吧？对了，你给我的复习资料我借给陈然了。”
“哦，你看了没？”夏雪一脸期盼地看着我。
“都快翻烂了，夏雪同学，能给你提个建议吗？”
“阿——你跟我还客气，以前你可从没这样过。”夏雪眼神忽然有些落寞，看的我心里发紧。
“我是说，你得改变一下复习策略了，别一张试卷从头做到尾，这样你就是累死成效也不高的。”我善意地提醒道。
“那该怎样啊，最近我可快被我爸折磨死了。”夏雪忽然变得俏皮起来，温暖的笑容重新挂在脸上，我很喜欢看她这样，无忧无虑，认真、执着，却不让你感到固执。
“分类做，一眼就能看出的就不用做了，只看对自己有用的，参照你爸给你的复习重点一一对照，对没有掌握的知识点有选择性地多练习，其他的该舍就舍，没什么好纠结的。”
“你说的对，咱俩的情况还真的不需要我这种法子。”夏雪说着就笑起来了。
“看看，还是你聪明，一点就透，我还是想了好几天才悟出来的。”我故意这样说给她听。
“你说我聪明我就真的是聪明了，梁衡哥，多注意身体哦，你的眼睛好亮。”夏雪的话没一点逻辑，似乎想到哪儿就说哪儿。
“再这样熬夜我就要近视了，哈，来，有什么不会的问题，现在我就教你。”夏雪听了立刻就把试卷摊开，她仿佛一点都不介意我的自大，或者她一直都足够相信我。
我给夏雪系统性地从头梳理了一遍，一开始她还好，后来她就有些不淡定了。
“嗳，现在我怎么越发没底了。”夏雪一脸的懊恼。
“因为你一直都在为了做试卷而做试卷，你真的应该好好冥想一下，闭上眼睛从头到尾梳理一下，看看能否串起来，遇到不流畅的地方，那就是问题所在。”我一边说，她立刻把眼睛给闭上了，细长的睫毛不停在跳动，姣好的面庞依旧动人，夏雪真的长大了，浑身上下都有种我以往所未经见的魅力。
“感觉怎样？”夏雪睁开了眼睛。
“还行，这下我就不慌了。”夏雪一脸的认真，透着喜悦的小脸看的我怦然心动。
“你就是太紧张了，其实我一直都相信你的，真的。”
“可我——一闭上眼，脑袋里你就时不时地出现，梁衡哥，你还会给我抓鱼吗？”夏雪思维又开始跳跃了，她这样说让我回想高一我俩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一晃竟过去这么久了。
“那当然，只要你顺利考到北京，想什么时候都可以。”我摸了摸她的头发。
“那我可就当真了啊，你可别骗我。”夏雪笑了笑，整个人都轻松了一样。
“怎么会，答应你的我肯定能做到。”这句话说得我自己都不太相信，然而在这样一个时刻，我却希望是真的。
“我走了啊，好好的，明天我再来看你。”
“好。”
说完我就抱着一堆试卷离开，出门的不远处老刘正在那儿猫着，刚才他一定在盯梢，无来由地我竟特别想笑。
“多注意身体，千万别倒下了。”老刘一副关心的样子，本来我挺感动的，可倒下直接让我郁闷地无言以对。
“我先回去了，明天你把试卷准备好。”
“等一下，你说夏雪这次到底——”
“肯定没问题，我俩刚才已经恳切地交流过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是不是应该说声谢谢。”老刘假客气了，此时他很温和，忽然之间，我竟有种奇怪的念头，当年他头发还没掉的时候，应该也曾是个温暖少年。
“我该谢谢刘叔叔，谢谢你这三年的包容和鼓励，谢谢你——”
“别说了，快滚吧，我等你俩的好消息。”
说着他就故作潇洒的走了，只是肩膀有些耸动，难道他哭了，这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然而，也不知怎的，这一刻我竟有些愧疚，该来的他必将要到来，而所有一切想要的都快要浮出水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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