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了一整天的大风,我突然开始对这个从出生到长大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生出了回忆。
自己一个人走过那年碗姐走前拍了一张照片的街。
从前的红砖墙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拆了,换成了一个巨型的广告牌,牌子上是一只火烈鸟,和我对视,它没见过碗姐这个姑娘。
那天她背靠着红墙,阳光照着她,她说大仙拍一张,彩信发给我!
火烈鸟不知道,这个姑娘再也没回来过,听说她现在正忙着办移民,最近突然问我,说:大仙我那天出去买东西,闻到了一股特熟悉的味道,就是那年在学校,不知道什么树的味道!
然后她多问了一句:你现在好吗?
我说,不好,求不得,所以有点儿苦,但是像喝茶,我自个儿知道什么味儿。
我说,前些天老肖说,他现在再也不会用一整节课算错一道题了,他用了好几年,把所有高考题都印在脑子里。可能是自从拿我们这个他工作生涯的第一届练手之后,业务一年比一年熟练的结果。
碗姐突然晾了我,直到晚上才回我一张图,我当年手写给她的一封信。
我当时在信里调侃她说,老碗你走吧走的远远的,你千万别想起来我们,要不然你就是没出息,等你哪天回来了,我要当一个大作家!
我那时候在信里畅想,说到时候跟老碗这个留洋鬼子去聚点上网,你打连连看的时候一个大作家坐你旁边写书,让你见识见识差距。
碗姐说,我突然很想老肖。
我说,聚点网吧关了,因为互联网普及的很快。
我没有说出的话是,我突然很想你,很想那些我们都没有长大的日子。
我知道碗姐想问我的是,你什么时候会突然想起过去?
我想说:听一首歌,走一条街,坐一趟车,正好走过楼间距里透出的光,冬天,夏天……
答案再也不会有尽头了,因为过去不知道回忆一瞬间就成了回忆,现在也不会知道还有多少毫末会成为被触动的生发点。
我只是越来越经常的想起你们。
老肖刚有了第二个孩子,是个女儿,朋友圈里晒娃咱们班好多人都快要屏蔽他了,可几乎所有人都是边抱怨,边给他点赞。
小张不教英语了,似乎去了你在的地方,只是可惜和我们失去了联系。
某个人常常拉着我去球场看的她的男神考去了云南,在昆明有时候看得见彩虹,还顺便找了一个本地的姑娘,看照片甜而温柔,像那儿的云。
我们共同的那个姐们儿在北欧,前段真的看见了极光,她说没了爱情也没什么,她好像突然有了一整个世界,她说还是一起去看歌德说的那棵长得最好的大橡树吧,她要和我一起坚持这个梦。
曹神仍旧没有消息,自打高考之后就没有一个人能联系上他了,他从来高冷些你知道的,他说他要当流浪画家,我说我要当作家,结果可能他做到了,我做不到。
今天这儿刮了一整天的大风,几乎没见到太阳。可我知道会慢慢有一场雪,之后就开春了。
老碗,我只是一路走,一路丢,我只是抓不住谁伸出来的手。
我只是一直寻找尘埃落定,结果总是不停地被我的心念驱赶上路。
我只是在这样一个大风天带我回到回忆的时候,发现你们在我的记忆里个个都那么好,觉得特满。
你上次告诉你男神,说你又能听周杰伦了,尤其是那首晴天,他当年某天当着两个班的人给你唱的。
所以你不停的劝我,说时间能治好一切。
老碗,你说我还能不能找到尘埃落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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