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轻扬2009 | 来源:发表于2017-08-19 22:03 被阅读85次

    一、驴音之美谈

    驴的叫声好听吗?

    你一定笑了,先别笑,古代的人可是很喜欢呢,尤其是魏晋时期。

    1、

    《古小说钩沉》里有一则小事很有意思。

    西晋时有个人叫孙楚,去给他的好朋友吊唁,“哭之甚悲”。哭完了对着灵座说道:“武子(死者王济的字)啊,你活着的时候就爱听驴叫,如今你死了,我也没能及时来送你,就给你学两声驴叫吧!”然后真就学起驴叫来了,学的还挺像,你不睁眼还真以为灵堂上牵来一头驴。满屋子宾客哄然大笑,就听孙楚又说:“怎么你们这些人没死,偏偏让王武子死了呢?”瞬间让大伙笑没电了,差点把孙楚打出去。

    魏晋是个狂生泛滥的年代,尤其是两朝交替那些年,刘伶、阮籍、嵇康等等,都是出了名的神经病。(这里只说性格,不论才华。)这个孙楚,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看他在王济追悼会上的表现就知道了,情商不太高,也做了几年官,但因为说话太直,被人以“讪毁时政”参了一本,干脆弃官回家种红薯了。

    这个耿直boy耿直到什么份上呢?

    有人说在井里看到两条龙,大伙儿就纷纷上表祝贺祥瑞,孙楚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他说:“龙不是应该在天上吗?现在被困井底,明明就是兆示有贤人被埋没了嘛!你们这帮马屁精!”

    这样的人,听着有趣,若是放到咱们身边,估计也不大招人待见。

    2、

    无独有偶,用驴叫声送丧的,还有一例,而且比孙楚要早,身份也更尊贵,所以,同样的事,他做了不但没人敢笑他,而且还都得跟着学,学完了还流传成佳话。

    这人是谁呢?魏文帝曹丕。

    被吊唁的人呢?王璨——建安七子头一号。

    这件事最初被写在《世说新语》当中,《伤逝》第一则,原文就两三句话。

    王仲宣好驴鸣。既葬,文帝临其丧,顾语同游曰:“王好驴鸣,可各作一声以送之。”赴客皆一作驴鸣。

    (王仲宣就是王璨。)

    一大帮臣子在皇帝的带领下学驴叫,而且还是在丧礼上,这画面美不美?

    真情的胡闹,胡闹的真情,可见曹丕性情之肆意洒脱。

    3、

    用学驴叫表达情意,曹丕也不是第一人,再往前捯,捯出一个人,叫戴良。

    这位戴良学驴叫,就不是为了吊唁了,而是为了讨母亲欢喜,得说是个孝子。但是,在母亲去世时,戴良不但没像上面那两位一样,以驴声送殡,而且还荤酒不忌,在孝棚外面就开始大快朵颐了,想起老娘来,就大哭一阵,哭完了接着吃吃喝喝。

    外人看不下去了,念叨他:“你这完全不合礼法嘛!”

    戴良也有话说:“合呀!怎么不合?礼要让悲情释放,我悲情释放不出来,谈什么礼?你觉得我吃肉很香吗?没看我都这么瘦了嘛!因为食不甘味啊!我心中有礼,吃口肉喝碗酒怎么的了?我吃肉也是为了有力气哭嘛!”

    那人一看,也是,戴良吃了半天肉,还是一副面黄肌瘦的样子,比他那个吃糠咽菜的哥哥也强不了多少,顿时也觉得戴良没毛病了。

    戴良固然有些诡辩之嫌,但是他能在母亲的有生之年有所孝为,的确比母亲死后装模作样要真诚的多。当然,并不是说,给母亲学学驴叫就算孝顺了,重要的是他心中有母亲,才会投其所好。这一点还是值得现代人思考的,想一想,你知道自己的父母喜欢什么吗?有没有尽力的去满足他们呢?

    二、驴步之静好

    骑驴跟骑马有什么区别?

    就像比亚迪和奥迪的区别吗?绝不是!

    虽然古人有“骑着骡驴思骏马”之句,但仔细想想,驴和马并不完全是经济价值上的高低之分。

    什么人骑马?

    征战沙场的将士、行走江湖的侠客,哪怕是女将女侠,总要带着点英气。

    那骑驴的都是什么人呢?

    最有名的就是张果老了,倒骑白驴,日行万里,更神奇的是人家这头驴能折叠,不骑的时候不用满哪找停“驴”场,折巴折巴揣兜里就行了。

    其次就是阿凡提,和一休哥并称为80后智慧象征的那个新疆小胡子,他的小毛驴有点倔,有时候不大乖,但是很可爱,是阿凡提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也是阿凡达形象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三国里有两个人骑驴,一个是吕伯奢,被曹操无意中恩将仇报的倒霉蛋;一个是黄承彦,诸葛亮的老丈人。先不管这俩人结局如何大相径庭,只说他们俩都有一个共同的出场场景,就是骑着小毛驴,驴鞍边上挂一壶酒。

    杜甫也骑驴。宋代有个不太有名的诗人写过一首《杜甫骑驴游春图》。

    客路如天远,吟身太瘦生。

    无家归未得,策蹇傍春行。(蹇 jiǎn就是驴。)

    杜甫自己也写过:“骑驴三十载,旅食京华春。”

    金庸的小说里有几个骑驴的女人,比如郭襄、李莫愁、木婉清,哦对了,还有慕容复他奶奶。这一点倒是和民间风俗有些相似,年轻的小媳妇穿着碎花袄,挽着发髻,挎着小包袱骑在小毛驴上,似乎也是上个世纪末,北方农村画风的一种标志。

    遐想,这些骑驴的画面似乎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静!

    如果说马背上有一种热情似火的激情,那驴背上便是古井不波的安详。

    不否认,像吕伯奢杜甫这样的贫下中农有没钱买马只能骑驴的可能。

    但是,

    张果老不可以把折叠驴换成折叠马马?可是骑马显不出咱仙家的逍遥。

    郭襄这个红二代兼富二代买不起马吗?可是骑马哪能安安静静的去看世界?

    木婉清之前的坐骑是“黑玫瑰”,换成驴是因为破产了吗?当然不是,是因为她失去了对生活的热情,只想悄悄的度过余生,这个说起来是有点悲伤,但也是属于“静”的范畴。

    所以骑马固然意气风发,骑驴却是一种境界,一种肯把心跳放慢的境界。

    原来驴是这么美好的一种生物,都有一种“牵驴游天下,共尔笑清音”的冲动了,有没有人一起呀?

    你还知道哪些关于驴的故事呢?写在下面留言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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