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在农村,很地道,很土,算不上很落后,中等吧。如果有等级之分的话。
记忆中分层是97年,从97年开始,村里的人陆陆续续外出打工,做生意,从此村里大变样。
所幸我的童年,被分在97年之前,是很快乐的时光。
它涵盖了课本中所有符合童年记忆的内容,抓蟋蟀,玩游戏,爬树等。我们的游戏是分季节的。
当看到我们东边大坑里边上的柳树发芽的时候,意味着春天来了。貌似北方的春天就是以柳树发芽为标准的,因为有时候河面是不结冰的。那时总是惊讶于春天来的太快,才过了一个晚上,它就到来了。应征了“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那句诗。现在忽然发觉这些诗词原来是这么可爱。
柳树发芽,我们小孩子可高兴了,马上爬树把柳枝折下,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技巧,将柳枝的皮脱下,制作成短短的,一节一节的,类似于小笛子样的玩意儿。放嘴里吹,它会响。有的是不响的,所以制作这么个物件儿,其中的过程妙不可言。在柳树下一玩就是一下午。等妈妈喊回家吃饭,才恍然觉得时间流逝。
夏天捉蟋蟀最常见了,我们小伙伴去地里的树林,拿着自制的笼子,制作笼子这一任务,大多是爷爷们来完成,一把竹签,几根绳,一顿饭的功夫,一个精美的笼子就完成了,俏皮的是还有小门。我们就把抓来的蟋蟀放进笼子里,顺带着放些树叶进去,当作它的食粮。我们拿来当然不是来养,我们把捉来的放在一起斗,没有什么筹码,就图一乐。自己的“将军”赢了,脸上甭提多得意了。
夏季的雨通常都是来势汹汹,我们又有的玩了,夜里去树上捉知了的幼虫,把它们放在草帽里,扣起来,第二天起早去看,会看到生命的蜕变,幼虫有的变成了知了,有的保持原样,刚变的知了成青白色,嫩的很。但是我们一般不会让它们变成知了,捉来的幼虫,我们用淡盐水跑起来,第二天早上妈妈就会把它们放进油锅里,不一会香喷喷的食物就出锅了。
秋天是丰收的季节,因为我们学校学生老师都是农民,所以我们除了寒暑假,还会放麦收和秋收假。一般半个多月左右,每当放假立马把作业扔一旁,像是很久没有“撒野”了。
秋收在童年的记忆里,是项很有意思的活动。每年这个季节,大家都会一起劳作,我家和我那俩叔叔家加上爷爷,也是很大的一家人。
早上很早就起床,坐车“拖车”出发,说起秋收,说白了还是大人在干,我们小孩子又去找自己的乐子,我们进行明确的分工,去地里挖红薯,掰玉米,捡干枯的树枝,东西置办齐后,把树枝点燃,烤红薯和玉米吃,常常弄的自己黑魆魆的,不过谁在乎,都在盯着自己那块红薯看。
吃饱喝足之后,又开始找趣,去邻家地里(都是叔伯家的)摘几根黄瓜,几个西红柿,还不在地上吃,非要爬到枣树上。
有时候直接拿个口袋铺地上,直接躺口袋上,脸上盖顶草帽,晒着太阳,进入了梦想,躺在地上听着知了的叫喊,还有不知名的虫鸣,感受着大地朴实浑厚的包容,不知道做了多少美梦。
一阵秋风之后,万物凋零,冬季来了,出门都裹上了围巾,戴上了棉帽,记忆中的冬季总是冷的,如今再也没遇到那么冷但是很有韵味的冬季了。一阵冷空气过后,常常会飘雪,童年的每个冬天都会下雪,下很厚的雪。我们穿着很厚的棉袄棉裤棉鞋,清一色的棉花制作。我们把雪踩的吱吱响,踩结实了,过夜一上冻,又有的玩了,沿着街道滑冰,反正摔的又不疼,有时甚至一整条街都被我们当作滑冰场,也感谢年长的爷爷奶奶叔叔阿姨给我们这些孩子的包容。
这些都还不够。
我们屋后也有厚厚的雪,还有一个长长的滑坡,我们每人拿一个口袋就出门了,从顶端坐着口袋滑到底,两三趟的功夫就结实了,越来越滑,也越来越刺激。童年是没有恐惧的,也没有不可能,眼中到处是好奇,敢于尝试。
于是冬天的每个夜晚,妈妈都在为我们烘烤棉衣。
我的童年没有幼儿园,没有辅导班,只有童年时期该有的天真和烂漫;调皮捣蛋,欺负不爱说话的女孩子,虽然我也是女孩子;广交朋友,不管男女老少,只要是玩得开,都是好伙伴,自家人;胆子大,我扒过人家的坟,捡过街边的死老鼠,玩捉迷藏专挑黑的地方藏。
现在想想都笑了。小时候自己还真是傻,笑完就想哭了,现在的自己也是傻。
知道努力不敢贪玩了,怕比别人差。
没有辅导班时,自己也会自觉的“加油充电”,希望有一天可以一鸣惊人。
不敢把真心掏出来示彼此了,怕有一天曲终人散,孤话凄凉。
胆子小了,不敢走夜路,怕鬼从黑暗的地方出来,还没想完就小跑着跑开。
再也不欺负女孩子了,口中只有赞美,虽然心里是拒绝的。
一年往返几个地方,就算是四季分明的北方,也没有了四季分明的感觉。
我的童年从1997年就曼慢慢成为一部分,藏在我记忆深处,它可能会消失的呀,现在发展速度太快了,忙于生活的同时,脑子可能没有空余的空间来容纳它了。
那么它会去哪儿?
那天晚上我又梦到了我在屋后的长坡滑雪,滚的浑身是雪,没有喊冷,只有开心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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