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恨歌(206)

作者: 十日茗 | 来源:发表于2017-07-16 14:58 被阅读319次

一望无际的海上,锦意觉得,阿娇能同刘彻遇上的机率是极低,只是冥冥之上,许是因为刘彻的执着,许是因为那强求却未断的姻缘,碧空如洗,阳光正好的这日,哗哗作响的帝旗之下,刘彻看着对面画舫上那对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有些恍惚,心底突然的落空让他的身子不自觉晃了晃,继而闭上了眼。

“陛下!”小喜子一直盯着刘彻,此时发现刘彻似有不妥,心底一惊,忙不迭出声,上前扶住刘彻。

刘彻睁开眼,看他的阿娇站在他的兄长身边,眼底是从来没有过的平和恬静,心里却觉得寥落的很,不是悲伤也不是痛苦,就是寥落,说不出来的寥落,像是心口空了一块,怎么也补不全。

阿娇亦是发现了刘彻的龙船,只是她同公子羽此时却都没了再躲避的心思。这么多年了,他们鬓上华发已生,便是锦意都有了自己的孩子,年轻时的那一套猫抓老鼠的游戏,实在是没意思了。

公子羽看着摇摇欲坠的刘彻,心底突然有一种微妙的快活,这种快活带着一种恶意,你看,你也有今天。然而他又觉得亲切,仿佛此刻是他们兄弟这么些年以来,心最近的时候。

不是你的,抢走了,也还不是你的。

即便隔着这么些距离,刘彻还是在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公子羽唇边笑意的内涵。手中的青筋暴起,然而无力感却油然而生。

因为除了最开始的对视,阿娇便再没看过他一眼。

两艘船的距离越来越近,刘彻近乎贪婪地看着阿娇,这才发现,岁月终是在阿娇身上留下了痕迹,她不再是他记忆中的模样。

公子羽侧过头,同阿娇说了句什么,阿娇这才转过头,看向刘彻的方向。

对上阿娇的目光,刘彻有一瞬间的愣住,然后,他像个天真的孩子,露出一种稚拙的神情,轻声对她比着口型,“我不跟你玩了。”

许是刘彻这句话太过出人意料,许是离得远阿娇没看清他的口型,但是阿娇脸上一瞬间的血色尽失还是取悦了刘彻。

两船相遇的时候,刘彻什么都没做,公子羽那边亦是什么都没动。阿娇一直看着刘彻,在两船擦肩的瞬间,刘彻听到一句轻轻地叹息,“如此甚好。”

刘彻没有再看阿娇,仿佛他这一次出海真的只是寻常海巡,而不是费尽心机寻来她的踪迹赶来相见一样。只是他周身的气息却让随侍的小喜子不寒而栗。

“阿娇觉得,他是真的放手了?”公子羽站在阿娇右侧,替阿娇挡了那依旧带着寒意的冷风,温声开口。

“他是什么样的人?”阿娇嘴角微微一弯,“上一次的坦白着实让他心乱了,花了这些年才整理好。”

阿娇微微侧头,“当年鬼姬和云辰布下了这么大一盘局,而今公孙玦以身祭神,为精绝和南疆求来百年安稳,善悟以灵饲蛊,守在公孙玦墓边,然而南疆那对双生子,却毫无消息,荣哥哥不觉得奇怪?”

“怎地,有眉目了?”

“南疆应是有人在宫中,让锦意留点心。”

“南疆城破,楚服入宫。”公子羽眉头微锁,“白涯白渊下落不明。”

阿娇闻言,微微叹了口气,“活了这么大把年纪,却还是各种操心,也是不易。”

公子羽轻轻一笑,没再搭话,只是刘彻能寻着他们,说明公子府中已经出了内鬼,好在这些年他同阿娇以游历山川的名义四处查访的事情便是锦意也都被瞒住,倒也不怕被刘彻察觉。

太初三年肆月,李广利二次出征大宛,次年春,西破大宛,获汗血马,威震西域,自敦煌筑亭至盐泽,获封海西侯。

至此,楚服所言的逆转古阵的条件终是集齐,白渊白涯二人亦是悄悄入了长安宫,而此时,太初四年,天下大旱四年。刘彻改年号太初为天汉。

天汉元年正月,刘彻行幸甘泉,郊泰峙,见白涯白渊。三月,行幸河东,祠后土,设计擒得锦意,仅将其投入大牢,每日放血。九月,锦意被救,闭京城大搜,无果。

而后数年,无论是阿娇还是刘彻,都再无大动静。

直到四年后,刘彻再改年号太始,并在太始元年春,徙郡国豪杰与茂陵,后宫之中,钩弋夫人独宠,便是卫子夫,也得避其锋芒。

对于刘彻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阿娇有些不解,却也懒得深究。

唯有公子羽隐隐中有些不安的感觉。

按理说,刘彻可谓是一代明君,可是这些年太过笃信神佛,倒是有些不似他认识的那个刘彻了。

然而不论是不管,不解还是不安,时间终是滴答过去,属于他和阿娇的年代已经越来越远,孰是孰非,已经不甚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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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自己可以懒死咯~~
欸……没救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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