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思亮的父亲魏忠实, 四十不惑的年龄,犹如一个五十岁的老头。常年吃苦的他,在很小时候为了维持奶奶的那个家,小学没毕业,就早早辍学帮称大人受苦挣公分了。
那会儿结婚又早二十不到,着急的母亲托人人介绍了刚满十六岁的范梅,两人见面不到三面,尚小的二人也没个啥注意,就被双方父母催魂一般,捏在了一起。刚走进魏忠实家大门时,范梅根本不是现在的那个满脸怨气、好不讲理的怨妇。
记得刚到魏忠实家,由于年纪尚小,性格又很腼腆,只好无所不能的婆婆当家。那会儿魏忠实也算个大孝子吧,每次在范梅无法承受婆婆的说教,争吵起来时,还没和范梅建立起什么感情的魏忠实不论对错,总会毫不犹豫向着她的母亲。
可每一次维护都使他母亲在,范梅面前更加气焰嚣张,每次一的戳心之痛,不得不让她更加清醒。心想,原来,没有爱的婚姻里,自己只不过就是,被他们用三转一响三十二条腿,换回来的一个,只生孩子不给工钱的保姆。对她来说,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平等和人权。只有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一但反抗,犹如犯了杀头之罪,是那么的不可饶恕(七十年代的彩礼讲究是三转一响,三十二条腿。三转指的是自行车、缝纫机、手表。一响就是收音机。三十二条腿就是指家具,把他们的腿腿加在一起够三十二条腿就够了)。
为了以后得生存和重视,范梅不得不打破一往沉默,奋起了反抗,可是如果你不被别人尊重了,不论你表现的多么的彪悍,多么的撒泼,只能越是被他们视为不可理喻、蛮不讲理、横行霸道、一文不值的泼妇。
越是挣扎越是痛苦的范梅,被碰的头破血流。心如死灰的她,为了自由只能闹起了离婚,可是那时代根本就没有离婚,为了不被唾沫星子淹死的魏忠实,没法,范梅只能向娘家人告状,最后,娘家的震慑、众人的混合不清的撮合、婆家的死不放手、满炕躺的孩子,无法拜托命运的范梅只,能嚎啕大哭一场,继续活在没有光明的婚姻生活里。久而久之,无法改变命运的她只,能用谩骂、和好不讲理,来寻找内心所压抑的痛苦,可那,只是给她的是一时的痛快。
在魏思亮的记忆里,两人只要不见面可以,一见面不是无休止的争吵,不就是大大出手。这种争吵的画面就像毒瘤一样总是在孩子们的脑海里萦绕,每当二人起了冲突,孩子们怕的都缩成一团哇哇大哭。
渐渐的也许是孩子大了,也许是彼此都累了。魏忠实几乎一年四季都不在家,关于家里一切,他从来不闻不问,只是做一头没日没夜挣钱的老黄牛。
没有男人的家,范梅不仅有做不完的农活还有操心不断、不听话的孩子,魏思亮就是其中的一个,总给她添油加醋。久而久之魏思亮和魏忠实就成了范梅的出气筒。不论什么时候,只要一看到魏思亮和魏思亮,条件反射的就无名火肆起。刚开始还是抱有那么一丝愧疚,时间久了就习以为常了。
直到今天2002.8.14魏思亮的没大没小的出言相撞和奋力反抗,才让范梅意识到了她们之间已经有了无法逾越的障碍和沟坎。措手不及的她不仅心慌和自责,但内心已经清清楚楚的告诉她,魏思亮是绝不会再听她的,只能赶快让魏忠实回来压住要走的魏思亮。
当魏忠实急匆匆的被范梅的电话摧回家时,不知原尾的他能一个劲的乱打转。问魏思亮原因,魏思亮让问范梅,问范梅范梅心慌的让问魏思亮,不能受急躁的魏忠实,只能不断往厕所跑(魏忠实不能受急躁一受急躁就拉肚子)。
看着父亲总是往厕所跑,内心里莫有的亲情一次一次的触动着她,心疼的她一下就瓦解了魏思亮内心的所有委屈。
顿时痛哭流涕,把这几年来的委屈,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父亲魏忠实,同时告诉了他不想上学的真实想法,第一,她不想再给家人添乱。其次就是拔掉所有人眼中的刺。当魏思亮说到这时,被魏忠实立刻呵斥住了。
并语重心长的对魏思亮说,孩子你长这么大,连家中的气都无法承受,社会这趟浑水还是不要趟。你妈固然有错,但出发点是好的。你身上的毛病你爸虽然不在身边,但你是我生的,我还是清楚的。别总是想你自己不开心,你妈比你痛苦多了。不要总是埋怨别人,好好反省反省自己,为什么她总是生你的气呢!
孩子人生一辈子,做啥的日子都有,为有读书最短。你爸就是没文化人,你看看你爸出去拦个工还要受欺负。
如果是因为钱,以后爸给你,你看怎样?如果你真的是学不进去,不想念了,你爸不逼你,好好想清楚了再决定。至于你妈,就那人,刀子嘴豆腐心,别计较!以后别惹她就好了!
正在这时,学校打来电话,询问魏思亮离校的原因,在魏思亮同意的情况下,魏忠实帮她圆了个慌。有生以来,这是第一次和父亲心交心的谈话,魏思亮却被,从不言语的他爸的,每一句话所感动。只好乖乖的再次背起行李,踏上了返校的征途。为了魏思亮不被难堪,魏忠实义无反顾的愣要送她,一路上虽然父女二人,默默无语,但从不言语的父亲的,每一句话语,不停的在魏思亮内心,犹如滚轮一样翻腾。让一直对父亲二字那么淡然的魏思亮,重新认识了一番,显得的是那么的沉重和感动。
当魏忠实亲自把魏思亮一切,都安排妥当后,转身欲走时,魏思亮再也无法控制内心的情绪,眼泪扑簌簌的就掉了下来,为了不让父亲看见,特意的背转身体试了试,喊了声,爸爸。当走了两步了的魏忠实,再次转过身,魏思亮其实,内心有好多想说的话,可现在,不知从何说起,只能顿了顿说,多注意人体啊!不要太辛苦了。魏忠实愣了愣,眼睛不由得红了红,又走上来摸了摸魏思亮的头答应了声,嗯!
看着父亲渐行渐远的背影,魏思亮再也把持不住了,只能任它挥洒,不过这次却是热滚滚的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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