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我……”我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儿待你何等真心，你偏偏不知珍惜。”太子妃责备，“如此说来，也不必勉强。”
“太子妃，允炆他……皇长孙如我亲弟一般，我对他虽无男女之情。但我们之间，一有救命之恩，二有相伴之谊，我自当尽心伺候他……”我怯怯地回应。
“呵…说得这样冠冕堂皇…”太子妃喝了口茶，“除你之外，自当有更贴心,更诚意的姑娘尽心伺候。依我看，一个侧室你也是当不起的。”
听了这样的话，我有些恼怒。
我盈盈起身，朝太子妃一跪，叩首，道：“五年前，奴婢的娘亲死了，孤身一人，早就不想苟活于世。幸而被长孙殿下所救，留在了府上。承蒙太子与太子妃错爱，将我许为长孙殿下的侧室。奴婢自知贫贱，本不想答应，但一心报恩，故此应允。如今太子妃来责怪我没有非分之想，奴婢着实冤枉的紧。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照你所说，倒是我与太子的不是了？”太子妃冷笑。
“当然了，将我许给允炆的是你们，如今翻脸不认的又是你。”我气得药了咬嘴唇，“本是想好好报个恩，既然您不领情，我便也等二十五岁出府，自谋出路罢了。”
“你不必口口声声把报恩放在嘴边，允炆生性良善，救助的人多了。要报恩也轮不到你。”太子妃突然伸手抬起了我的下巴，“这样好看的一张脸，又是伶牙俐齿，难怪允炆会喜欢。我本以为，你们都年幼，慢慢的，会有感情。可惜我错了。”
感情的事容不得勉强。
“秦王近日常来，你莫不是想嫁给秦王？”
又是一个误会，我见太子妃并无恶意，便大胆说：“太子妃可否移步案前？”我将太子妃扶到了书案前。
我轻轻掀开刚画完的画卷上所盖的绢布。
盛开的桃树下，一位骑着骏马的英俊男子遗世独立。
“这是……四弟？”太子妃大惊，继而笑了,“竟是他。”
“是了，从那日燕王在秋千上救了我，我便……”
“芳心暗许了？”太子妃暧昧的一笑，“难怪了，四弟他确实风流倜傥。”
“可太子对燕王颇有微词…”
“此人心机颇深，太子是怕你吃亏了。”太子妃道，“你当真对燕王有意？”
我点了点头。
“那你倒是可以参加此次选妃。只要别拔得头筹，我便有法子让你入得燕王府。”
“可太子那里……恐怕……”我顾虑重重。
“我会亲自劝说太子。你不用担心。”太子妃道，“不过，需借你的画一用。秋儿你的丹青，甚好。”
在太子妃的帮助下，我顺利通过了初选与中选。
最后一轮选拔，是要考琴,棋,书,画,女红五项。每轮按照甲乙丙丁划为四级，最终得分高者胜出。由皇上，太子，允炆，几位王爷以及诸位大臣亲自评判。
第一科，便是乐理与琴艺。我最为不擅。
我选了身粉色的衣裳。
比赛前一天，我又将《渔樵问答》练习了好几遍。
“阿姐，若只比琴艺，你恐怕要落选了。”允炆闻声而来。
“你快别笑我了。快，来教教我这段怎么弹。”
允炆坐到琴边，弹奏起来。“你能来参加竞选，我很开心。阿姐心里，还是有我的。”允炆笑道。
“那你好好教我好了。”我答。
今日是我第一次见到竞选“对手”的面。
个个花枝招展。
我抱着琴匆匆忙忙穿过人群，不料却与一个女孩儿撞了满怀。琴“嘭”一声掉在地上，断了两根弦。
“抱歉！”那姑娘慌张的说。
她眉眼低垂，清秀无双，极为和善的样子，嫩绿的衣服穿的也清清爽爽，让人一看便很舒服。
“姐姐，你的琴坏了，我来给你修一修……”
我将琴交于她。
“姐姐，你这几根弦声音都不准了，我来为你调调吧。”那姑娘开始动手。
“那便麻烦妹妹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我是光禄少卿马全的女儿，马雪婵，姐姐你呢？”
想不到这小姑娘的家世还算显赫。
“我？我是前太子侍卫沈默的女儿沈均秋。”我道。
“此次大选甚是热闹呢。”雪婵道。
“是啦……”
“终于能见到皇长孙了，听说他少年英才…仁厚善良…”雪婵脸带笑意。
雪婵为我修好了琴，拨了几下，极为悦耳动听。
“妹妹琴艺极好。长孙殿下也爱抚琴，我看，你定能与殿下成为知音。”我断言。
“姐姐说笑了。”雪婵的脸一红，低下了头。
姑娘们一个一个弹琴，很快便轮到了马雪婵。
一首《阳春》，与今日的春景相得益彰，让人沉醉。
我偷偷看了看允炆的神色，显然已经听痴了。
大珠小珠落玉盘，我不禁想到这句唐诗。
一曲弹毕，雪婵的指尖下竟有一股异香传来。
这便是传说中的“琴香”，只有琴艺精通之人，才可生出琴香，我往日只在传说中听过，今日第一次亲眼目睹。
“姑娘好琴艺！”允炆赞道。
“琴声往往能传达一个人的心境，姑娘必是心怀坦荡，方能有此琴技。”方孝孺评价。
“姑娘先下去罢，咱们该传下一位了。”皇上提醒。
我抱着琴坐下来，深呼吸，缓了缓情绪。
我最熟悉的一首《渔樵问答》终于弹完。
四周异常安静。
“勉强弹下来了。”方孝孺道。
“这曲子，我教了她五年呢，今日算弹的不错了。”允炆道。
“五六年弹成这样子，这丫头莫不是个音痴吧……”秦王笑言，“看着挺机灵，想不到和老四一样……”
“我倒觉得，本王的琴是要比她强不少呢！”燕王道。
“哈哈”
听着他们的私语，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