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风最近都在为红星一号项目的投标做准备,每天加班到很晚很晚,奚若的脚也快痊愈,虽已去公司上班,但仍然被顾南风以脚伤为由扣在了家里,依然每天喝着香浓的大骨头汤。
像顾氏这样的大集团,公司信息怎能轻易泄露给别人,标书都是顾南风联合公司高层亲自在做,这个项目,顾家老爷子与顾南风的想法不谋而合,都极为重视,必定要落到顾氏手里。风尚集团作为顾氏在国内首要的竞争对手,顾氏要的他们都必争,加上这次招标是公开招标并公开定标,所以他们走的每一步都尤为重要。
由核心高层和技术人员组成的编制人员在商讨标书的报价,在激烈的投标竞争中,如何来战胜对手,这是所有投标人在研究或想知道的问题。扩大标价是很常用的作标报价方法,但往往会因为总标价过高而失标,在一开始就被顾南风否决了。长达三个小时的会议,分歧各占了半边天,有人赞同以退为进,报低价争取中标再寻找索赔机会;有人坚持突然袭击法,更能迷惑对手,一般报价然后再打得对方措手不及,从而中标。后来,顾南风突然很坚定的就用了前种法子。
原因是他一直记得一句话: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会议结束后,他又把顾南轩叫到了办公室,需要他的帮忙,两人合力再做一份标书,把报价往下降,在截止时间前最后递标。
“哥,精明啊。”
“不出我所料的话,风尚一定会在我们递标后紧跟着递标书,我们的报价难保不露风声,他们的报价必定会比我们低,这件事一定要谨慎。”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过我们这样做,那些高层会不会有意见。”
“既然他们会议上的意见各占一方,那我就两个都用。”
为了拿出一份满意的标书,高高耸立在市中心的那栋高楼上层总是灯火通明。
江芷说,如何浅淡的看一个公司最近的状况,看深夜的大楼就是一个很好的法子,如果高层夜夜灯火通明可以初判断一定有重要的决策要发生,如果中高层的灯每晚亮着,一定是在赶比较重要的项目或者活动,如果底层的员工都在加班了,一般都是年终或者领导闲着没事干了,搞整改,查这个查那个的。
也不知道江芷是从哪听来的,也并不完全没有道理。
皇冠代言的事情已过去一阵,冬季上新的销量也很好。年末,销售部因为上新的事情繁忙,代言人刚换企划部也在忙着推广,财务部在整理年底账目,投资发展和项目工程部也因为开发项目的事情忙的不可开交,总之,设计部此时清闲的像晨间的鸟儿,到处飞翔看世间美景。
办公室里,奚若听她们在讨论杨莉的事,她准备辞职了,听说傍上了一个大老板,出手很大方,她手上带的那颗钻就是他送的。
完成标书那一天,那些个参与的人都乐开了花,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慈父般的笑容。
递标那一天,奚若在电梯间里碰到一个人,人不高,戴了个眼睛,一眼看上去就很好交流那一种,谁知他突然热泪盈眶,男儿有泪不轻弹,奚若还以为完成了标书把他感动成的这样。
他说,刚才母亲打电话来,他老婆难产大出血。
可是这标书是大家的心血,顾南风指定了一定要今天递标,只好放着老婆不管不顾。
奚若二话不说要帮他去送标书,何况这也是顾南风的心血,自己不是为了他,也是为了帮顾南风。
那人千万般感谢,就差给奚若下跪道谢了,把标书给了奚若,叮嘱着一定不能动密封条,然后着急的按了电梯去一楼。
奚若把手里头的文件画稿放回自己的工作位,然后跟卡里说了一声,拿起密封好的标书正本打车出去了。
后来编制人员又急匆匆的去找顾南风,说是副本还留在公司,只拿去了正本,送标书的人他老婆难产赶去医院了,找了奚助理帮忙,现在联系不上。
出租车上,奚若的手机响了起来,顾南风很少在工作时间打电话找她的。
“南风,怎么了?”
“腿都还没好全,你还敢到处乱跑,你先回来吧。”
“不行,标书还没送到呢。”
“你那是正本,副本还在公司。”
“啊,那我让司机掉头回去。”
顾南风又突然说,让她下车找个地方等他,他顺便带着副本过去找她。
后来,老板就带着员工去谈恋爱了,双双没有回公司。
这或许也是最美的爱情,跟老板谈恋爱的好处就是,能随时随地翘班还不被开除,跟着老板出去谈恋爱还有借口说是办公事。
意茹和歆儿没想到有一天能在方特这样的娱乐场所见到顾南风,意茹喜欢顾南风很多年,秉明了非顾南风不嫁的决心。
歆儿远远的就拉着意茹,“要不还是别过去了吧。”
“为什么不过去呀,还可以让南风带着我们玩。”
“你是瞎吗,正宫都出现了,他才不会陪你玩。”歆儿在一旁翻着白眼,小声嘀咕着,却还是跟了上去。
“南风,这么巧啊,你也在这。”顾南风礼貌性的点了点头,歆儿舔着棒棒糖悠哉悠哉的走过来,东张西望的,刚才明明看见奚若的。
意茹挽上顾南风的手,就像对付她爸似的,撒娇管百用,非要顾南风陪她去玩什么跳楼机,过山车,鬼屋……撒的歆儿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奚若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意茹使劲的往顾南风身上蹭,又是跺脚又是晃手的,他还从架上拿了一个糖人给她,奚若招呼也没打往反向走了。
反倒是歆儿眼尖,拉了拉顾南风的衣袖,吮着棒棒糖混着说,“哎哎哎,南风哥。”
顾南风当下就甩开意茹的手,微怒道:够了。
“你这次真把南风哥惹着了,人家都说没空,你还缠着他。”
“他没空还会来这儿。”
“你自己看看,那个才是正宫娘娘,现在被你气走了,你说他生不生气。”意茹顺着她的眼神望过去。
“她算那根葱,跟我争南风。”甩着头就走了。
“你去哪啊。”
“回家,还能去哪。”
“又不是我惹你的,还把气往我这发,要不是我妈让我出来陪你,谁还出来了。”
顾南风三两步追上去拉住了奚若的胳膊,但是并不受用,被奚若一把甩开,干脆大步上前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是我父亲朋友的女儿。”
“所以呢,就需要搂搂抱抱?你跟我都没抱那么多吧。”
冲这一句话,顾南风马上把她拉进怀里,不管她怎么挣脱,顾南风都紧紧把她按进怀里。
风吹来,树上干枯的叶子落下,掉落在他们脚边,在落叶声中等待她慢慢平静,顾南风轻轻吻上她的唇,周围经过的行人三步一回头往这看一眼,露出羡慕的笑容。
顾南风替她整理被风吹乱过的发丝,“还生气吗?”
“我脚疼。”
顾南风弯下腰,“我背你。”
“我想吃糖人。”
“都买给你。”
她生气,他开心。
生气是因为在意,开心是因为她的在意。
希望时光过去很久很久以后,还能看到他们步履蹒跚相互搀扶的样子。
满地落叶的草地里是他们花白头发,满脸皱纹,相依相偎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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